第 7 章 玩兒的挺花啊!(1 / 2)

徐小歌氣定神閒,從容入陣,從容的話語穿過渡生冥霧幻陣,徑直到了陣眼處賀文澤耳朵裡。

賀文澤聽得心頭一慌。

他看了眼作為陣眼的鬼手劍,這才心中稍定。

這同樣是一柄來自竹雨峰的上品靈劍,通體漆黑,傳說鍛劍材料包括已到鬼君之位的鬼修的骨頭。

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賀文澤想到,這渡生冥霧幻陣連師伯惠家樹都破不開,徐小歌不過是……

賀文澤剛在心頭這樣想過,便聽得黑霧深處傳來幾聲淒厲的鬼哭。

黑霧湧動,作為陣眼的鬼手劍身裂開道道鬼紋,仿佛無數隻厲鬼的爪子攀上了劍身。

劍身嗡鳴。

“真不打算自己出來嗎?誒,我好像看見你的位置了。”

黑霧深處的徐小歌像隻捉弄耗子的貓。

賀文澤呼吸急促,指尖冰涼,對方清淩淩的聲線像是淬了寒毒,直凍到了骨子裡。

他驚恐地發現不遠處似有腳步聲,並且腳步聲在一點一點靠近。

賀文澤咬緊牙關,極度的驚懼之下,愣是被對方戲耍自己的態度逼出了一股無法消解的怨與恨。

明明是許舸,是那有斷袖龍陽之好的許舸不對!!

是他冒犯自己,自己才會殺他!是許舸該死!!

自己可是蒼龍宗的少宗主!!何等高貴,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難不成要他對這等冒犯視若無睹嗎??!

徐小歌要奪舍重生,那奪了就走便是,為何非要與自己過不去?!

自己殺許舸派人鬨許舸靈堂與他何乾?!!

明明很快就是天宇洲內年輕修士的百年大比了,自己本該在那上麵博得頭籌,揚名天下!

自己為何要蜷縮在此處擔驚受怕?!

為什麼……

他不甘心!!

心頭恨得仿佛滴血,可他的手腳卻是冰涼,兩股戰戰抖若篩糠。

腦中一時是徐小歌輕而易舉地斬殺修士的場景,一時是剛剛不小心窺得的徐小歌帶著渾身是血的師叔悠然行走的畫麵。

他之前不小心看到了惠家樹的下場。

明明是與許舸相似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與行事風格。

他甚至覺得徐小歌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隻厲鬼!不,應該比鬼還要可怕!

賀文澤生而高人一等,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惶恐無助。

他以為他生而高貴,是凡人口中的“仙人”,所以可以任意踐踏普通人的生命。

可他高貴在何處呢?修仙之途漫漫,何有儘頭?

蒼龍宗不過是因為偏隅一方,才得了這土皇帝一般的待遇,實則四洲三境大能多如牛毛,莫說是他,就算是他眼中高不可攀的師叔,也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

強者之外還有更強者。

賀文澤聽著靠近的腳步聲,突然想到,於徐小歌而言,是否自己也如許舸一般,螻蟻賤命,無關緊要?

賀文澤正想的出神,卻見一簇暖黃色的光亮疾馳而來,正對著他的麵門。

賀文澤慌忙去躲,那光亮卻在他的正上方停了下來。

那是一張再基礎不過的伏火符,符上火焰雖亮,卻不過小小一豆,仿若摳門村人家裡的油燈。

火焰跳動著,靜靜燃燒,可符咒本身沒有絲毫毀損。

它就如一盞指路的燈。

下一秒,賀文澤便聽到腳步聲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這次速度更快,更明確。

定睛一看,黑霧中已然有了一高一低兩道身影。

賀文澤:“……”

來人一黑一白,倒像是地府勾魂使。

穿著黑衣的唇角微彎似笑非笑,白衣那位皺著眉頭,好像極為不耐。

徐小歌非不讓他插手。

要不就這小小幻陣,謝寂揮揮袖子就能掀了它!

此情此景,不知怎的,賀文澤突然想到自己夜殺許舸的情形。

那是夜半三更,自己帶著兩名修士悄然降臨許府,許家燈火未熄,許舸自蒼龍宗逃出,帶著奔逃的疲憊和惶恐和衣躺在床上。

自己剛剛落入院中許舸就發現了。

不知怎的,這次他不逃了,而是直接到了院中麵對自己。

他跪在地上發抖,卻說他願意放棄性命,贖下侮辱少宗主的罪。唯一的條件是不動這許府上下的人,尤其是那位老太太。

想到這裡,賀文澤心中一動。

徐小歌能找到這裡來,那外麵的人怎麼樣了?

此時徐小歌已經在賀文澤麵前站定。

賀文澤手腳發軟,毫無反抗之力,他仰頭看著這位眉目好看得有幾分妖異的青年,開口卻是自己都未曾想過的句子。

他說,“我爹和我師伯,他們……如何了?”

謝寂看徐小歌,“誰?”

徐小歌:“死了。”

賀文澤:“……”

徐小歌原本手中拿著臥雪,可看到作為陣眼的鬼手心中微動,挑了一下眉。

他將臥雪插於身側,轉而把鬼手拔了出來,還拿在手中試了試手感。

這些排斥他們蒼龍宗所有人的靈劍,到了徐小歌手裡都乖巧得不像話。

斬首還是用鬼手好了,彆汙了臥雪。

徐小歌提劍,笑問,“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有遺言吧?”

“我……”

“噗——”

利劍劈下。

頭顱落到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睜大的眼中似是還有不甘與惶惑。

謝寂看徐小歌斬首殺人,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就饒有興致地乾看著。

拔.出鬼手之後黑霧就在褪去,露出了藏寶密室原本的模樣。

滿屋子的典籍功法,靈石法器。

於徐小歌而言,幾乎都是熟麵孔,大到那一整麵牆的靈劍,小到存放典籍的書架上的避塵符。

徐小歌左右看了看,在這藏寶密室裡挑了個大小合適的匣子,隨手將裡麵的東西都倒出來,轉而把頭顱裝了進去。

謝寂好奇,“這是做什麼?”

徐小歌關上匣子,用鬼手劍的劍尖以血繪了個土行符。

符咒落成匣子便沉入土中,在土中穿行,好似魚兒遊水一般無視泥土與石塊的阻攔,一路到了清島永鎮的許家才破土而出。

不到盞茶功夫,匣子便規規矩矩地擺在了許家門口,隻等許家人發現。

徐小歌看向前後腳跟著自己進來的謝寂,“山上的弟子都處理乾淨了?”

謝寂:“自然,你以為有多麻煩?”

徐小歌心道,那就可以封山了。

他正待離開這裡去封山,卻突然察覺到了異樣。

那是一種敏銳的直覺。

好似是一陣風過,拂動耳邊碎發;又好似滴水入池,泛起了漣漪。

他察覺到異樣的同時,謝寂也察覺到了。

謝寂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抓徐小歌,想護住他——

可此時,寂靜幽遠的無名之處傳來“叮鈴鈴”的幾聲清響。

像是屋簷下的雨鈴鐺隨風搖晃。

謝寂的手抓了個空,他隻碰到徐小歌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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