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74章、風鈴 小二,我告訴過你,我……(1 / 2)

唯一 含胭 10751 字 9個月前

酷熱的暑假是家庭出遊的旺季, 濕地附近那幾家帶室外泳池的民宿一房難求,房價也是水漲船高,而紅姐客棧沒有泳池,裝修也沒什麼亮點, 暑期時的生意就很一般。

俞紅為了提高入住率想過許多辦法, 這一年的暑假, 她原本想在院子裡搞一個充氣大泳池, 用來吸引帶娃的家庭,可現在事情有了變化, 這個計劃就擱置了。

七月下旬的一天清晨, 譚蘇背著包走進客棧,廚師方大哥正蹲在陰涼處抽煙, 見到他後一愣,跳起來喊:“譚蘇?你沒事了?”

“嗯。”譚蘇沒和他多聊, 默默地穿過院子, 走進前台小廳。

小霍在前台工作, 看到他, 眼裡透出驚喜:“譚蘇?你回來啦?沒事了吧?”

“暫時沒事了。”譚蘇把包放下,看看四周,問,“紅姐呢?”

小霍說:“在房裡。”

譚蘇說:“我去找她。”

“哎!那個……”小霍話還沒說完, 譚蘇已經出了門。

他來到二樓,敲響一扇房門, 沒多久門被打開,一個赤著上身、底下穿條花褲衩的男人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後,滿臉不高興地抱怨:“才幾點啊……”

待看清門外是誰,那人就怒了, 他身材健壯,衝上來一把揪住譚蘇的衣領,作勢要揍他。

俞紅在房裡叫:“單文暉!住手!”

單文暉怒視著譚蘇,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喘了幾口粗氣才忿忿地收回拳,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哼!”

俞紅攏著薄外套走過來,外套裡是一條睡裙,她素麵朝天,一頭卷發亂糟糟地散在肩上,和單文暉站在一起,傻子都能看出他倆是怎麼回事。

譚蘇:“……”

俞紅推著單文暉的背:“你先去洗臉刷牙,我和譚蘇有話說。”

單文暉衝譚蘇比了個中指,大搖大擺地走進衛生間,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過夜。

俞紅把譚蘇拉進房,關上門,問:“林海東把你保出來的?”

譚蘇點頭:“嗯。”

俞紅又問:“你知道柳翠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譚蘇說的是實話,“我去找過她的手下,他們說,她之前就做過準備,可能去了東南亞,好像把名字都改了,護照也是新名字,沒人知道她現在叫什麼。”

柳翠在彥城的產業依舊在正常經營,有專人負責打理,繼續為她創造著財富。她從未想過要和鄒培琛同歸於儘,現在鄒培琛、蔡建興都已鋃鐺入獄,等待審判,柳翠算是了結了多年心願,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譚蘇在拘留所待了二十多天,交代出不少和柳翠有關的線索,因為他年紀小,這些年做的大多是一些跑腿、跟蹤、聯絡的雜事,沒有涉及重大犯罪,又在這次事件中迷途知返,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林餘之和林唯一,最後就被林海東保了出來。

俞紅歎了口氣,說:“這樣也好,她應該不會再來找我們了。”

譚蘇問:“攸晴呢?”

俞紅說:“跑景區打工去了,開學後要交學費,柳翠肯定不會再給她交,我和她說學費由我出,她就說去賺點生活費。”

“我也存了點錢。”譚蘇說,“養一個她,還養得起。”

俞紅笑著搖頭:“譚蘇,你還是管著你和你弟弟吧,過些日子去找個住的地方,我這兒的租期……就到八月底,咱們很快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譚蘇一驚,問:“怎麼回事?”

俞紅沉默了一會兒,說:“柳翠派人和房東解除了合同,客棧的房子要被提前收回,她倒是沒要我賠錢,不過這些年,我賺的錢都投在了這客棧,現在什麼都沒了。”

譚蘇:“……”

他知道,柳翠不要他們了。

俞紅勸譚蘇:“算了,和她劃清界限也好,她好歹把我們養到十八歲,我之前每年的利潤基本都給了她,也不欠她的了。”

譚蘇問:“客棧沒了,你打算去哪兒?”

俞紅說:“我能去的地方多著呢。”這時,單文暉剛好從衛生間出來,俞紅朝他指指,“喏,這不有個大冤種麼。”

譚蘇笑出聲來,單文暉瞪他:“笑屁啊!”

傍晚,攸晴從景區下班,踩著共享單車回到客棧,驚喜地發現譚蘇回來了。

譚蘇看著那個被曬得黑黝黝的女孩,問:“你在景區做什麼?怎麼曬得這麼黑?”

攸晴摸摸臉頰,說:“我在那個滑草的地方上班,在終點給人解安全帶,一點陰涼處都沒有,我戴大草帽的,還穿冰袖,就是沒啥用。”

說完,她就蹦蹦跳跳地去了餐廳,從冰櫃裡拿冰可樂喝,看起來情緒沒受什麼影響,還是那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譚蘇知道,她隻是善於偽裝罷了。

晚上,俞紅、譚蘇、單文暉和攸晴在餐廳吃飯,譚蘇這時候才發現,瞿美娥一家已經離開了,老楊也走了,餐廳裡沒了果果的笑鬨聲,也沒有彆的客人,顯得冷清許多。

“美娥姐請我們吃飯了,可惜你不在。”攸晴對譚蘇說,“他們都很擔心你,怕你要坐好久的牢,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來,慶祝你平安歸來!”

譚蘇與她碰杯,說:“我記得,那次吃飯,美娥姐也邀請了林唯一。”

攸晴喝了一口可樂,連連擺手:“不要聊他。”

單文暉看了她一眼,譚蘇卻沒停下,問:“林唯一還沒醒過來,你不擔心嗎?”

攸晴垂著眼睛,搖頭說:“不擔心,他家那麼有錢,他不會有事的。”

單文暉沒忍住,插嘴道:“那個……我有聽林唯一的爸爸說,林唯一要是再醒不過來,他們就打算用私人飛機把他送到國外去治療。”

俞紅問:“為什麼要出國?國內的醫生治不好嗎?”

單文暉說:“在國內已經請過很多專家,全身都查遍了也查不出是什麼毛病,國外好像有個專家,在促醒方麵比較權威。林唯一現在的樣子和植物人差不多,但是……不應該啊!他大腦壓根兒沒受損,早就該醒了!”

攸晴說:“也許,是他自己不願意醒過來,不願意麵對現實,不願意承認,自己搶了林餘之的心臟。”

眾人一齊沉默,片刻後,單文暉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林唯一的心臟病治好了,他爸媽就覺得,他現在可以去國外讀書了。你們應該能理解,像他們家那種大集團,繼承人如果隻有一個國內文憑,是拿不出手的,林唯一成績向來不錯,以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出去讀書,現在……他可以了。”

俞紅眼波流轉,問單文暉:“那你呢?林唯一要是出國讀書,你是跟著去,還是辭職?”

單文暉看著她,說:“我應該……會跟著去。”

俞紅臉色變了,單文暉立刻拉住她的手,加上一句:“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攸晴看出俞紅在糾結,趕緊勸她:“紅姐,你去吧,我沒事兒,你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俞紅擔憂地說:“客棧沒了,我要是走了,以後寒暑假,你去哪兒?”

攸晴一下子答不上來,說:“我就……呃,總會有辦法的。”

這時,譚蘇說:“去我那兒吧,我打算帶弟弟回老家,開個小餐館,以後攸晴放假就去我那兒住,我給她留個房間。”

攸晴撇撇嘴:“你是想要個免費勞動力吧?”

“我給你開工資行不行?”譚蘇拿筷子去敲攸晴的腦袋,“管你吃,管你住,管你零花錢,你就說去不去吧?”

攸晴眨巴著大眼睛看他,一會兒後綻開笑,點頭道:“去!”

四個年輕人舉起杯子碰杯,簡單的一餐飯,他們算是安排好了各自的去處,麵上都是嘻嘻哈哈,可實際上,每個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對未來感到迷茫。

——

八月初,林海東真的動用了一架私人飛機,把林唯一送去了大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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