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裡分彆是遞給他餐盒的秋田正子、與他同桌用餐的大津五和與枡空優,還有……
還有鬆田陣平本人。
對於青年這種將自己也納入嫌疑人中的行為,鬆田陣平隻瞥了他一眼,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倒是栗山陽向自己先笑了起來:“隻是把所有選項都列出來而已。不過要說目前為止最值得調查的人,就隻有一位吧?”
——明明是陪護住院的家屬,卻在食堂幫工的秋田正子。
之所以說她是最值得調查的人,而不是最可疑的人,是因為她顯然知道來刷卡領飯的是栗山陽向,不是梅川孝之,也沒有什麼殺死他的動機。
但既然毒下在餐盒裡,說不定是在後廚動的手腳,她就算不是幕後黑手,也有可能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看向食堂窗口,現在那裡隻剩下零散的幾名員工在收拾後廚,在肉眼可見的範圍裡,沒有他口中的那個人。
好消息是,這些員工並不是對秋田正子的去向一無所知。
他們告訴栗山陽向,對方通常隻在午餐時間來打臨時工,結束後就會回到病房,繼續陪護女孩。
“大津醫生看她生活拮據,特意給她找了這個打工補貼家用的機會。”其中一名員工可惜道,“不過,跟高昂的醫藥費比起來,這也隻是杯水車薪……她明天就要帶著女兒出院了。”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要放棄治療的意思。
鬆田陣平小心地收起充當證物的餐盒,看著栗山陽向與員工們交涉,心裡卻在想另一件事。
最值得調查的人,真的隻有秋田正子一位嗎?
視線落在正在認真聆聽的青年身上,他心中想法不言而喻。
通常,毒殺案裡的受害者要麼躺在手術床上洗胃搶救、要麼躺在法醫室裡當一具安靜的屍體。
他還真沒見過有像對方這樣活蹦亂跳,甚至還能跑出來自己調查凶手的。
“秋田女士和小優這會兒應該都已經回到病房了。”問到秋田正子的去向後,栗山陽向朝他走來,“我們還得再回去一趟。”
鬆田陣平忽然問:“你確定你沒和什麼人有過矛盾?”
栗山陽向一頓:“你想說誰?”
“給你看病的醫生,姓大津的那位。”兩人一前一後朝住院部走去,“你不覺得他有點討厭你嗎?”
對方與醫生在餐桌上談話時,鬆田陣平覺得那位醫生的肢體與表情語言簡直處處透出一股抗拒。
栗山陽向:“有嗎?我覺得他應該隻是不太想見到我。”
“為什麼?”
“因為他是位嚴肅負責的醫生,卻要被迫給我這個走後門的關係戶開診斷證明?”
鬆田陣平:“難道不是因為狗和窗戶?”
原來被他聽到了。
意識到對方問出這個問題的真正目的,栗山陽向有點想撓頭。
最終,他聳聳肩:“好吧,其實就是我之前告訴你的那些,隻不過是更詳細的版本……”
在穿越時空時,如果與獵犬對上視線,就會開啟一段不死不休的追殺。
而在已有的可知文獻中,廷達羅斯獵犬一個最著名的習性,就是它在捕獵時可以從任何不大於120度的尖角中現身。
隱去穿越的相關內容,栗山陽向伸手一指麵前的大樓:“根據這點,我真誠地向大津醫生建議,最好把這些四方的窗戶全部換成圓窗。”
鬆田陣平:“但大樓本身也是九十度直角。”
栗山陽向讚同地點頭:“沒錯,所以我也是這樣回答大津醫生的——把大樓也換成圓形建築不就好了嗎?”
通常說到這裡,他會收到一段無聲的沉默,以及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字麵意思的神經病,今天上午他就是這麼拿到初步診斷的。
窗戶和褲子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