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陽向帶著驚歎的感情嘖了一聲。
鬆田陣平:“……你少亂動。”
栗山陽向:“嗯?這可有點冤枉人了吧。”
鬆田陣平抿了抿唇。
發梢的冰碴幾乎已經融化,濕軟的發尾偶爾會蹭過皮膚,觸感絕對說不上舒服,甚至會泛起一陣輕微的癢意。
但
這都比不上背上青年開口說話時,口中呼出摻著冷意的氣流落在耳廓的……
鬆田陣平:“你乾脆還是彆喘氣算了。”
栗山陽向:“?”
莫名被罵,好不無辜!
片刻之後,他意識到什麼,忍不住無聲笑起來,直到把腹肌都快笑活泛了,感覺活火山可能馬上就要爆發,才將頭低下去,埋在對方肩上。
他一本正經地表示:“嗯,那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喘氣了。”
鬆田陣平:“……”
做什麼,擱這兒哄小孩呢?
隻是回過神來,他也發現剛才的話說得有點沒有道理,確實很像——
鬆田陣平拒絕繼續向下承認。
他不說話了,背上的青年也保持了裝死般的安靜,隻有淺井成實握著彆人的手機,恍惚地差點忘了自己是來乾嘛的。
甩了甩頭,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一切看似都恢複了平靜。
鬆田陣平卻微微皺眉,總覺得有哪裡充滿了違和感。
但又找不到具體是什麼。
在又走過一段還算平坦的道路後,仿佛跨過了一道無形的門坎,狹小的通道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高得仿佛掏空了山體的橢圓洞穴。
還有站在中央的那個男人。
淺井成實認出了他的臉,訝然道:“清水先生?竟然會在這裡遇見您,我聽說西本挾製您逃走了,看到他的屍體時還很擔心,沒想到您平安無事,難道……”
“是我反殺了他,抱歉,這隻是為了自衛的無奈之舉。”清水正人回答,“那邊那位警察,你要因為這件事逮捕我嗎?”
朝向鬆田陣平的位置,他緩緩轉過頭,在淺井成實不慎用光照掃過他時下意識抬起手,擋住照射而來的光。
“如果警方調查完經過,發現一切都如你所言。”鬆田陣平看著他,“那我當然沒有逮捕你的理由。”
清水正人似乎露出點笑意:“不愧是東京來的警察,果然還是明理的。”
“清水先生,這裡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一個洞穴,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淺井成實四處探照著洞穴內,卻仍看不清全貌,隻偶爾閃過幾道金屬的反光,“還有,我們在來的路上還遇到了陷阱……”
“你們遇到陷阱了?”清水正人道,“這就糟糕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但是我慌不擇路地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你說的什麼陷阱。有人受傷了嗎?”
淺井成實忍不住看向還在安靜裝死的青年。
“還好我跑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裡有治療用具。”清水正人道,“趕快把他放到這裡來吧,我略懂些醫療知識,至少能幫他減輕點痛苦。”
鬆田陣平緊繃著臉,一語不發地背著對方朝清水正人走去,而後者向旁邊讓出幾步,露出一張看起來十分標準的外科手術床。
在這樣的洞穴裡,出現外科手術床實在是一件荒謬的事情。
然而,淺井成實張了
張口,卻忽然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在這裡進行外科手術不是很正常嗎?
他恍惚地看著對方微微側身,打算將一動不動的青年放在手術床上。
接著——
隻是在手術床上簡單地借了下力,青年便撐起側身,以手臂為中心,給麵前的男人狠狠地來了一個回旋踢!
猝不及防之下,清水正人被他踢中臉頰,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撞上另一台器械。
緊接著是一聲槍響。
“對不起哦。”栗山陽向趁機活動了一下幾乎已經恢複八成的身體,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從進來的時候開始,你就有點太吵了。”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地舉著槍,槍口還冒著嫋嫋青煙:“下次記得不要在我後背上寫字。”
栗山陽向:“沒辦法啦,我們也沒有心靈感應可以用啊?”
在兩人對麵,清水正人正靠在不知名器械上,子彈洞穿了他的眉心,卻沒有任何鮮血從中流下來。
被洞穿的位置反而微微向內凹陷,像是張輕飄飄的人皮。
他甚至還活動了一下脖子,將頭部再次轉向青年的位置:“你剛才說我很吵,是指哪種類型的吵?”
栗山陽向笑了笑:“你自己不知道嗎?就是那種……”
雖然清水正人的嘴巴還在以他所說文字的口型一張一合,但原本的日語發音被迅速解構拆分,最終落在青年耳朵裡,就像是——
“像蟲子一樣沒完沒了,耳邊一直在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的吵。是吧,米·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