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茱莉普,也是北野星。
我的境況簡直糟糕到不能再糟了。
說得遠一些是朗姆對我的態度轉變讓我的立場變得岌岌可危,說得近一些的……就是我現在似乎都快要自身難保了。
我不是很清楚貝爾摩爾和我說的所謂的“換個地方談談”是什麼意思。
就這樣把我關起來沒有後話了嗎?
還有波本……
這個立場跟我截然不同的二五仔,最不應該和我處在同樣狀況裡的人就是他,為什麼會跟我扣在一起?
“喂!波本!”
我晃動著連接著我和他的手銬。
“波本?安室?醒醒啊!安室透?公安的?醒醒!”
我喊得很大聲,我的聲音甚至在整個空間裡都響起了回音,波本也沒能給到我任何反饋。
這樣的程度還叫不醒他嗎?
叫喊時下意識的大口呼吸間,空氣中那股腥味衝進了鼻腔,我的胃裡又是一陣近乎快要讓我吐出來的翻攪。
我緩了緩氣息,暫時打止了繼續叫喊波本的想法,因為那個味道實在讓我受不了。
就……怎麼說呢。
這股腥臭堪比有人在我麵前開了一盒鯡魚罐頭。
雖然我並沒有真的聞過那種陰間玩意,但是我警務課的同事山田吃過,整個人都消失了一周。據說是打輸了麻將,籌碼是吃鯡魚罐頭,後來他就住院了。
我極快地掃視了一圈我視野範圍內可見的環境,作出初步判斷——
此處大概是什麼生鮮倉庫之類的地方,一排一排的貨架以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常年都散不去的海腥味。
與其說是倉庫,倒不如說更像是被廢棄不用的凍庫,常年的封閉和空氣不流通也讓倉庫內的氣溫維持在一個相較於外界偏低的狀態。
我在腦海中迅速對於符合這樣倉庫的地點進行了篩查。
東京港附近倒是有許多符合條件的海鮮凍庫,至於要精確到是哪一個……那可選擇的範圍就有點大了。
況且,我的手機好像已經被收走了,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就算知道具體是什麼位置,如何從這裡脫出還是一個難題。
我側過頭,又把視線投向了身邊的波本。
微弱的光線裡,俊朗的麵孔難得一見的透著柔和感。那雙總是閃爍著精明的紫灰色眼瞳此刻緊閉著,頗有幾分娃娃臉的長相讓波本完全沒有平日裡我所見到的那種淩厲。
該死的二五仔,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看的一副混血皮囊。
我再度嘗試了一次掙脫手銬,但很可惜,還是以失敗告終。
看來真的要等波本醒來,情況可能才會有進一步的變化。
而我,根本沒那麼大的耐心等待他自然蘇醒。
我眯了眯眼睛,再度認真打量了一番波本的臉龐,他完全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我鬱悶地抿了抿嘴唇。
看來,隻有用那個辦法了。
疼痛能夠刺激人。
因為隻是一隻手被高懸扣死的姿勢,我的雙腿還算能夠自由活動。
踹人這個動作,做起來也不算困難。
隻要給予足夠大的痛覺刺激,他應該能被痛醒吧?
我的視線順著波本好看的下頜弧線下移,最終,停在了某一處……
“……”
這麼乾是不是有點太缺德了?
猶豫了三秒之後,我覺得沒有什麼比現在從這裡逃出去更加重要,如果他下半生的○○真的不小心被我奪.舍(x)了……
那就奪.舍吧!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回頭看爆.炸的!
正當我蓄力準備抬腿給波本來上那襠機立斷(x)的一踹之前,他突然有了動靜。
漸漸恢複的意識,以及生理性的本能掙紮,最後才是大腦的完全清醒。
波本醒來後的動作跟我一模一樣,拽動了幾下被手銬扣死的手,然後順著和他扣在一起的我的手臂,繼而與我目光交彙。
他看清是我時,眼神明顯一頓:“茱莉普?”
“……”
我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我沒動腳。
雖然此前我的的確確想過對波本下過死手,也乾過偷襲這種不講武德的事,可踹人那裡也太缺德了,果然還是不要那樣做比較好。
最終,我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說服了自己,重新冷靜了下來。
“我們這是……”波本的神情還有些恍惚,他皺眉看了看四周,“怎麼會在這裡……這個味道……生鮮倉庫?”
波本的判斷和我一樣,亦或是那股海鮮特有的腥味實在太過典型,很容易得出結論。
不過,他沒有像我一樣因為聞到腥味而反應強烈到了快要嘔吐的地步,隻是微微蹙緊了眉毛,露出了不太舒適的表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