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隻是剛剛有一點不穩定而已。”
他臉上的微笑一如既往,堵回了家入硝子所有未儘的話。
“...那,您也早些休息吧。”
年輕的女孩幾乎是落荒而逃。
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或者說。
從亡者身上傳達出的,悲傷的氣息,實在是太沉重了。
已經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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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咒靈自從過敏後就一直鬱鬱寡歡的。
它變得有些嗜睡,又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像是中暑了一樣。
...現在的確快到夏天了,即將進入七月份,氣溫逐漸升高,甚至能聽到蟬鳴聲了。
兩個女孩開始換上了早就買好的短袖和短褲,把頭發紮的高高的。
菜菜子還纏著夏油傑,非要和他梳一個一模一樣的包包頭。
女孩的頭發已經長長了很多,是時候試試新的造型了。
盤星教本來就有裝好的空調——僅限於接待客人和外部區域,中心的部位,也就是本來預留的居住區域,根本沒有空調。
夏油傑最終還是給兩個姑娘的房間裝上了空調。
小孩子不能被熱到,而他沒什麼所謂。
這份奇怪的堅持也不知道究竟從哪裡來的,但夏油傑隱隱的抗拒著,在被孩子們問到真的不覺得熱嗎的時候,他也隻是笑了笑。
像是冰箱電燈這類的電器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沒什麼可說的,而空調似乎沒什麼必要...
現在不再是冬天了,白色的咒靈熱乎乎的身體已經不是適宜的床上用具了。
“要是覺得熱的話,就去客廳吧。”
夏油傑摸了摸白色咒靈軟綿綿的頭頂,得到了垂頭喪氣的一瞥。
“你也討厭夏天嗎?”
白色的咒靈輕輕舔了舔他的手指尖。
夏油傑剛剛睡下,白色的咒靈就從門縫裡溜了進來。
嘴裡叼著...一枚金色的光球。
“...怎麼了?”
夏油傑本來就沒有睡的多麼踏實,此刻更是輕微的一點動靜就醒。
白色的咒靈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提問,叼著光球,用力砸到他的腦殼上。
五分鐘後。
一色晴生默默的從崽崽的毛發裡摸出一大桶冰塊。
饒了他吧,如果非要把一台空調整天搬進搬出,不露餡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且空調用過之後會有種特有的味道...太容易暴露了。
崽崽從冰桶裡叼了兩枚冰塊出來,放在口中大嚼一通,趴在一旁的沙發上,斜著眼睛,看著忙來忙去的爸爸。
冰塊,小風扇,冷水和濕毛巾。
本來就不是什麼能抗熱的體質,還非得要這麼自己難為自己。
白發的青年歎著氣,把被子掀開,用涼毛巾幫已經熱到臉都紅了的夏油傑擦擦脖子和胸口。
“你也真是不怕中暑啊...”
說白了,還是意氣用事,或者說是在自我折磨。
如果是以前,一色晴生還會對他的這些行為做做猜測,但對於現在而言,他是真的有些茫然無措,不敢隨便去猜夏油傑的心思了。
顯然,隨著體表溫度的降低,少年本來有些渾濁急促的呼吸,變得緩慢清晰起來。
反正咒靈也不需要睡覺,白發的青年決定還是用土方法來的好,拿著扇子,慢慢的給他扇風,再時不時的用冰水毛巾給他擦身體。
反正被光球砸過了腦袋,就算是現在地震了,夏油傑照樣醒不過來,可以放心大膽的隨意擺弄。
...真是讓人操心。
“你啊......”
一色晴生歎了口氣,用手指戳了戳少年光潔寬闊的額頭。
也許是因為手指的冰涼,夏油傑微微抬了抬頭,去追尋那一點細微的涼意。
白發的青年沉默了一會,用自己的手背,貼上了少年的額頭。
他聽到男孩滿足的呢喃了一下。
剛剛反複的擦洗毛巾,他的手又已經不會再有血液的流通了,反而比冷水毛巾還要涼上一些。
他沉默的看著少年微微側過身體,想要把臉頰也貼過來。
最終,少年將自己的臉埋到了冰冷的臂彎裡,脖子貼上了他的手心。
一色晴生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血液就在自己的掌心之下,僅僅是皮膚相隔的地方,生機勃勃的流動著。
他溫熱的呼吸輕輕的噴在他的臂彎裡,甚至吹熱了他的皮膚。
並不溫暖,甚至有一種隱隱的,灼燒般的疼痛。
但他沒有把手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