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過來。”
夏油傑躲開了白色咒靈砸過來的光球,眉頭緊皺。
白色的咒靈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依不饒的靠過去。
已經快要晚上十一點了。
夏油傑一開始還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明明睡覺之前還熱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睡醒之後反而什麼感覺都沒有,彆說覺得不舒服了,就連熱都不怎麼熱。
直到某天,白色的咒靈晚上不知道溜去了哪裡,夏油傑又偏偏早睡了,結果半夜硬生生熱醒,看到白色的咒靈叼著光球,就那麼和他麵麵相覷。
他心裡彆扭,又說不出哪裡彆扭,隻覺得某種莫名的抗拒心和憤怒,就那麼又從心底冒出來了。
他不再毫無芥蒂的接受金色的光球。
或者說,是十足的抗拒。
於是幾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和白色的咒靈拉拉扯扯,一個堅定的躲開,一個不依不饒的湊上去,有時候動靜大到能讓已經睡下的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從房間裡跑出來,不停的問著怎麼了怎麼了。
夏油傑狠狠的瞪了白色的咒靈一眼,它倒也知趣,老老實實,委委屈屈的縮到一邊去了。
順帶把光球拍進了夏油傑的腦袋裡。
那種光球很麻煩,隻要接觸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很快就會融化,被皮膚吸收,一般隻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就會不可抑製的陷入沉睡,睡到天塌下來都不知道。
某次被光球拍了腦袋,夏油傑賭氣,不肯去睡覺,結果就在下樓的途中睡死過去,一路從樓梯口滾到了樓梯尾都醒不來,菜菜子和美美子嚇得尖叫也沒醒過來,反而還是被白色的咒靈叼著抱著回了床上,一口氣睡到第二天早上,摔的腰酸背痛。
但他還是忍不住,非得要較著這口勁,白色的咒靈越是殷勤,他就越是想逃避。
說白了,睡覺的事情,和它又有什麼關係呢。
淨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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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那麼討厭我的催眠服務嗎?”
白發的青年輕輕巧巧的向後一躍,躲開了夏油傑迎麵揮來的拳頭。
“果然是你搞的鬼...”
夏油傑一時間氣的牙關緊咬,用力到咯咯作響。
“什麼叫搞的鬼啊...”
一色晴生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他提正事了。
說白了也是他的問題,懷揣著想和他談談的心,結果卻踩到了對方的痛點。
“但你這麼總是熱著自己睡覺,對身體是很不好的。”
他把剛剛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隻得到了夏油傑的一聲冷笑。
白發的青年輕輕搖了搖頭。
話已至此,再多說就讓人討厭了。
...雖然他現在就算一句話不說,也照樣會讓人討厭。
夏油傑已經徹底懶得理他了,說白了,和自己夢裡的一個影子置氣,冷靜下來後想想,還挺丟人的。
他乾脆靠在這片金色的空間裡,閉目養神。
反正就和以往一樣,隻要從夢裡醒來,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閉著眼睛都能聽到輕輕的,翻動書頁的聲音。
“我不是沒事來找你的。”
一色晴生的聲音總是這樣,柔軟的,輕飄飄的,沒什麼太多實感。
曾經不覺得,現在反而能體會出幾分鬼魂一般的虛無了。
“我想和你談談的場村...”
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夏油傑就炸鍋了。
他驟然便睜大眼睛,即使一句話也沒說,臉色卻直接青白一片。
這顯然是氣的狠了,一色晴生適時的打住了話題,知道沒法進行什麼談話了。
如果夏油傑願意主動接受他的光球,那麼也許還可以好好聊聊,但現在的樣子...
不直接把他氣醒就算不錯了。
“的場村不對勁。”
白發的青年看著戀人憤怒到幾乎扭曲了的麵容,竭儘所能的用柔和的聲音向他表述自己的觀點。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的場村...”
“當初是由你去那個村莊,在程序上是合理的。”
“因為根據記錄,的場村從1990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隻咒靈。”
一色晴生已經無暇去顧及夏油傑的臉色了,倒不如說,迅速的把所有要說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講個明白,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次在那個村莊,出現了咒術相關任務的時候,是1989年12月。”
“在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出生七天後,有大量的詛咒師聚集在那個村莊,疑似進行某種□□儀式,卻又在咒術師們趕到的時候一哄而散。”
“什麼都沒有發現,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了粗劣的,不知作用的神壇。”
“以及大量的新生蠅頭,因為數量一時間太多,根本來不及祓除,外加沒什麼危險性,也就沒有進行追擊。”
“不覺得很奇怪嗎,整整十八年過去了,那個封閉的,落後的村莊,居然沒有再產生過任何一隻咒靈,當年的蠅頭居然沒有一隻留下來,反而連個影子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