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則覺得五條悟真是個活脫脫的問題兒童,世界缺乏常識錦標賽冠軍,對他來說一個哭泣的小女孩和一個樹樁子一塊廢棄磚頭毫無區彆,真的能直接無視走掉。
於是夏油傑要把五條悟提溜回來,很鐵不成鋼的說著你沒看到孩子在哭嗎,而且這樓都快塌了,你要她死在這裡嗎?
五條悟傻了眼,試圖據理力爭這孩子可以自己走出去,她腿又沒斷。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
可喜可賀的是,經過兩個月的磨合,再不怎麼情願,五條悟也還是被他說服了不少。
看起來更像是無可奈何了——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五條悟說不過的時候隻能呲牙咧嘴說我最討厭你這套正論了,結果被夏油傑反問那你難道有自己的理論?
五條悟說不出來,事實上,如果沒有夏油傑,出任務對他來說隻是簡單的把咒靈碾死,除此自外一概不管,但夏油傑習慣做事有始有終,開始要確保帳內安全,中間要儘量保證建築或者無辜人員沒事,最後還會負責和輔助監督溝通。
“有所長進。”
夏油傑如此讚歎,對於孺子尚可教表達寬慰。
“我懶得搭理你。”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決定放空大腦,幾個月的時間過去,起碼有一點是明確了,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服,不如老老實實,夏油傑指哪裡他打哪裡。
從這點來看,的確是長足的進步了,正所謂逃避可恥但有用,說不過不如照做。
從那之後他們的關係開始逐漸升溫,五條悟所有關於“人類應該如何和同類社交”的技能都是從夏油傑這裡學會的,再選擇性的進行一些自己的改變...
比如麵對下一個哭泣的小孩,夏油傑負責哄,五條悟負責做鬼臉。
可喜可賀的進步。
“所以,半個學期過去,你對東京感官怎麼樣?”
五條悟把甜筒戳到夏油傑嘴邊,裝作自己是個街頭采訪記者,嚴肅的詢問起有些神遊天外的朋友。
“...沒有他說的那麼好。”
夏油傑含糊了一會,最終選擇了這個回答。
“?”
五條悟的腦袋上升起一個問號。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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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樓很高,很繁華。但是每個人都很匆忙,他和五條悟在大街小巷裡竄來竄去,卻看不到什麼值得自己駐足的人和地方。
他看到了很多漂亮的女孩,也看到過很多美麗的同性,當然,絕大多數的麵孔在五條悟的襯托下都是黯淡失色的,因而他已經跳過了食色性也的階段,看人第一眼不看臉,而是找感覺。
...是的,他在找感覺。
他有時候會想起來某個晚上,有的人站在人群裡和獨自一人走在路燈下是沒什麼區彆的,同樣冷漠而單薄,好像和所有人都隔著一層厚厚的牆壁,並不堅硬,但也不會讓你輕易進去。
沒找到過,無論是從大街上一眼看過去,還是現在接納了他的咒術師團體。
他都沒有找到過,這讓少年人忍不住冒出了點埋怨的心思,畢竟一色晴生當時拒絕他的理由就有。
“如果你要去東京上學...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更合適你的人,不一定非要是我...”
“你還太年輕了。”
好吧,無論如何,也許是他太心急了,但起碼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一色晴生騙他騙得不輕。
那天他和五條悟偷著買了啤酒——隻有他喝,五條悟究竟不耐受。
酒精進入身體,連帶著欲望都沸騰起來了。
他還是得問清楚的,無論如何,所以回到宿舍就得付諸行動。
電話接通後是一段有點長的沉默,夏油傑的呼吸有些粗重,對比起來,一色晴生卻好像怕喘氣吹散了什麼東西,輕輕的屏息了。
“晴生哥。”
夏油傑清了清嗓子,他甚至都沒想好具體要說什麼,純粹被渴望驅使,撥通了這個電話。
最終,少年人組織了一下語言。
“已經很晚,沒事早點睡...”
“為什麼要騙我啊?”
他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