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彆在意彆在意。(1 / 2)

貝莉又在做同一個夢。

她幾乎快要可以背下來整個夢的流程:

先是混沌的色塊,然後會出現許多麵容模糊的人,穿著藍色製服。其中一個家夥格外突出,麵上被一團濃霧包圍著。

而後他會瀟灑地揮手,獨自走向高處,在貝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被風吹成無數焦黑色的塵粒。

這個無窮無儘的噩夢在這兩天死死纏住了貝莉。無論她是睡著了八小時或是一小時,隻要是睡著了,她就會反複循環地做這同一個噩夢。

一次次的阻止無效讓貝莉精神萎靡,小姑娘本就因病消瘦了點,再加上無法安心休息,眼下都冒出一圈淡淡的青黑。

不過這一次的噩夢有點不一樣——

在貝莉扯開嗓子,破音的大叫中,那個模糊的人影好似頓了頓,又重新走向同樣的結局。

很短暫,仿佛他的片刻停頓隻是貝莉的錯覺。

但小姑娘堅定地認為那一定是對方聽見了她的聲音,是她數十次乃至上百次的努力換來的改變!

這讓貝莉始終被一塊大石頭壓得沉甸甸的心稍微輕鬆了些,她小聲咳嗽了幾聲,等待著下一次夢的循環,爭取能夠再次改變結局。

但她等了又等,周圍仍是混沌的一切。

夢沒有再一次循環,小姑娘失望地癟癟嘴,知道自己是要醒了。

那些反反複複的夢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攏到一起,團成一團,咻地丟進她的記憶深處,又加上一道牢牢的鎖。

等貝莉睜開眼時,她隻記得今天做的噩夢雖然仍讓她心悸,但已經沒有前幾天那樣可怕了。

一隻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發頂,貝莉順著方向望去,立刻驚喜地叫起來:“小陣平!”

坐在她床旁邊的正是鬆田陣平。

今天輪到他休假,正好萩原研二需要出去采購,就被叫來照顧一下生病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他是出於怎樣的心態,在室內也仍然頑固地戴著那一副墨鏡,好像鬆田陣平失去了那副墨鏡就不能稱之為鬆田陣平一樣。

他嘴裡還叼著根煙,沒點,就玩味般地咬著。

要是萩原研二在這裡,隻怕會毫不留情地拆穿鬆田陣平室內戴墨鏡還叼煙的真相——

極少數是真的忘了摘墨鏡和想抽煙,絕大部分是他在裝酷耍帥。

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再加之感冒咳嗽,小姑娘的聲音格外沙啞,粗糲得讓鬆田陣平眉心一跳。

他立刻起身去外麵接了一杯熱水,直愣愣地塞進小姑娘的手裡,叮囑她要“生病了要多喝熱水”。

貝莉從床上掙紮著坐起來,一把將枕頭邊放著的小熊玩偶摟在懷裡——

這個棕色的小熊還是鬆田陣平兩天前帶來的探病禮物。

在得知貝莉搬進萩原研二家當天就半夜發高燒進了診所,鬆田陣平立刻就回憶起那天晚上抱著他腿不願放手的小家夥。

她那時臉蛋就紅紅的,鬆田陣平隻以為是貝莉哭紅了臉。現在回想起來,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大概是那時候小丫頭就已經有點低燒了。

……還是他不夠細心。

鬆田陣平每每想到這裡,都要自責地輕嘖一聲。

自責的警官下班後跑到玩具店,黑著臉問店員五歲的小女孩喜歡什麼東西,對方哆哆嗦嗦推薦了這隻小熊玩偶。

小小的一隻,不到三十厘米。棕色的小卷毛,摸上去手感很好,脖子上打了個紅色的小領結,看上去憨態可掬。

他來看望貝莉的時候,小姑娘正在睡覺,做了噩夢出了一身汗,雙眼緊閉著,直到他走都沒睜開過眼。

不過第二天鬆田陣平還是從萩原研二的電話中得知了貝莉對這個小熊玩偶的喜愛——

這隻小熊玩偶本來是放在客廳沙發上的,貝莉發現之後立刻將它抱在懷裡,又轉移到了她的床上。

晚上睡覺前,貝莉都要先將小熊放平,又用被子將它蓋好。為小熊掖好被角後,她才會將自己用被子裹起來。

貝莉很給麵子地喝了一口熱水,藍汪汪的眼睛盯著鬆田陣平看。

她盯著人看的時候有時候會陷入到自己奇妙的思緒之中,不自覺地會將眉毛像現在這樣擰在一起。

“在想什麼?”鬆田陣平問。

貝莉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依然愁思地看著鬆田陣平,像個小大人,格外的可愛。

在鬆田陣平放好水杯後,小姑娘默不作聲地衝他張開了手臂。

好吧,好吧。生病的孩子真喜歡撒嬌。

鬆田陣平看著貝莉眼下青黑的痕跡和疲憊的麵容,長長歎了口氣,俯下身子將她輕輕攏在懷裡。

小姑娘熱乎乎的臉蛋貼在鬆田陣平的脖子上,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貝莉,你是不是又開始發燒了?”

小丫頭這幾天總是斷斷續續地持續低燒,萩原研二出門買菜前叮囑過了,如果貝莉又燒起來,要鬆田陣平給她貼上一個退燒貼。

想到這句叮囑,鬆田陣平想要起身去拿退燒貼。可小姑娘卻不樂意,發出軟乎乎地哼哼聲,搭在他身上的胳膊不願鬆開。

“黏黏怪快鬆手——我去給你拿退燒貼。”

黏黏怪哼唧了幾聲,不願撒手,反而更貼緊了點。

鬆田陣平沒轍,隻得將貝莉從被子裡抱出來,打算抱著她去找退燒貼。

“熊先生也要一起去!”小姑娘提出要求。

剛轉過身的鬆田陣平隻得無奈地轉回去,將那隻小熊提溜起來。

他提起小熊玩偶的胳膊在貝莉眼前晃了晃:“這樣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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