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 男,看似波洛咖啡廳的超人氣男招待生兼樓上毛利偵探的弟子、某跨國犯罪組織的成員波本。但他的真實身份是名為降穀零的日本公安。
不過實際上……
他隻是毛茸茸的飼養員而已。
但就和所有擁有了毛茸茸的人一樣,本就善良的男人現在多了一個“小毛病”——那就是走在路上看見毛茸茸很容易挪不開腳步, 並且極其容易冒出悲憫的善心來。
具體體現在他現在正提著一個蓋子快被裡麵的食物頂破的便當盒,懷著期待擔憂又焦急的心情走在去旁邊小公園的路上。
他撿回來的小狗安室哈羅正在發揮狗狗的天性,撅著屁股在路上左聞聞、右嗅嗅來進行社交和探索, 不緊不慢的樣子是少見的穩重。
但降穀零有點著急。
“哈羅,”他晃了晃手裡拎著的便當盒,“抱歉, 我們今天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我們回來的路上再帶你好好玩, 可以嗎?”
“不然便當會冷掉的。”他認真地和一隻小白柴說。
對於一隻小狗狗而言, 這些話可能太過於複雜了。但都說寵物和主人會越來越像, 安室哈羅不僅天生就學會了降穀零故意弄傷自己尋求關注的技能, 它似乎也像主人一樣聰明。
小白柴吐著舌頭歪了歪腦袋,似乎聽懂了降穀零的話, 發出了“嗷嗚”的一聲,專心致誌地跟在主人身後,不再去關心路上的花花草草了。
“好孩子。”降穀零下意識地誇獎了一句。
在哈羅的極度配合之下, 降穀零比想象中還要快地抵達了旁邊的小公園, 踩著地上被風刮下來的落葉,走到了樹叢下。
風將他金色的頭發揚起, 帶來絲絲涼意,降穀零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已經察覺到了初秋的到來。
天氣會越來越涼了吧。
他想。
站在熟悉的地點,降穀零將遛狗繩往手腕上多纏了兩圈,讓哈羅的行動範圍更小、更便於他掌控。
“你是個好孩子, ”降穀零叮囑,“所以一會兒不要再嚇到那孩子了。”
這孩子、那孩子的,哈羅根本沒聽明白,但它知道降穀零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小白柴的尾巴已經開始瘋狂的左右搖擺,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
真是的。
降穀零寵溺又無奈,蹲下身開始喊著一個名字:
“貝莉……貝莉……”
才喊了幾聲,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音很快就傳來。那很像是幼小的動物在樹叢間鑽來鑽去發出的聲響,也像是被好好藏在安全的地方聽見媽媽呼喚的幼崽毫不設防立刻竄出來發出的聲音。
不過跑出來的並不是什麼小動物,而是一隻看起來就很毛茸茸的人類幼崽。
也是降穀零從昨天才開始投喂的“流浪小動物”。
貝莉是降穀零在昨天遛狗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小流浪”。看見這孩子的時候,降穀零其實沒有想過她會是流浪兒——因為她的臉蛋實在是可愛、性格也過分乖巧,甚至於從她身上穿著還很乾淨的衣物和良好的儀態來看,她更像是不小心和家裡人走丟的富貴人家的孩子。
但根據降穀零和貝莉短暫的相處和他在背後的調查來看,儘管降穀零很不願意承認,但……
貝莉確實更像是故意被遺棄的孩子。
——畢竟她口中說的那位父親,尤塔尼恩教授,在公安的權限能查到的範圍內,根本沒有能夠對得上的人選。
善良的警察先生對無家可歸的孩子總是抱有人文主義的關懷,同時又因為兩個人相似的金色頭發和相似的混血的麵容而生出點感同身受的滋味來。
他那時候還有幼馴染的諸伏景光和總是照顧他的鄰居,可這孩子似乎什麼都沒有。
懷著這樣“不能對這個小姑娘不管不顧”的心態,降穀零開始嘗試接近貝莉。
這個試探和嘗試的過程雖然沒有降穀零想象中的那樣順利,但也絕對稱不上難。
因為這是一個好孩子,非常非常善良和天真的孩子。
“汪!”哈羅發出了一聲頗為興奮的叫聲,想要向前衝,但被早有準備的降穀零拉住了。
淺金色的一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此時正蹲在樹後小心翼翼地看著降穀零。
她的臉怯怯地從樹乾後麵露出來半張,顯得格外小。又圓又大的藍眼睛濕漉漉地觀察著降穀零,稚嫩的警惕和壓抑的親近交織在一起,讓人想到森林裡第一次見到獵人的幼小的鹿。
但降穀零並不是想要傷害小鹿的獵人,隻是一個好心的警察。
“好孩子,”他衝著名為貝莉的小流浪招手,“到我這裡來。”
貝莉沒有動,依然蹲在樹乾後麵,兩隻小小的手搭在樹乾上,保持著被教育過的應有的警惕。
這樣挺好的,不可以對隻是投喂了她一次的陌生人產生容易讓自己受傷的親近。
降穀零感到了一絲欣慰。
他晃了晃手上的便當盒,打開:“快來,貝莉,今天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有漢堡肉哦,早上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漢堡肉了嗎?”
在和小朋友說話的時候,大人總是會不自覺地將聲音放得更輕柔一些,生怕會嚇著孩子。降穀零也不例外,他藍紫色的眼睛散發善意彎成一輪月亮,聲音放得極其溫柔。
淺金色的小腦袋聞言動了動,澄藍色的眼睛裡飛快地劃過一絲渴望,但又很快被一種與年紀不符的堅毅所替代。為了堅決決心,貝莉還捏起了小拳頭。
“貝莉,不餓!”
貝莉故作成熟地說,兩隻搭在樹乾上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希望用按壓的動作來止住因為聞到食物的香氣而咕咕叫起來的肚子繼續叫喚。
貝莉!是要成為最最優秀小女警的孩子!絕對絕對不可以因為一點點美味的食物就輕易靠近陌生的人!
……儘管已經在早上沒有辦法拒絕失落的大哥哥,已經吃過了他給的食物,可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能繼續吃他給的東西了!
小女警貝莉在心裡給自己再三強調,要求自己一定要記住尤塔尼恩教授和係統哥哥叮囑自己的話。
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小女警,選擇告彆爸爸和姐姐們從自己的世界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這個過程中,一直跟著自己的係統也似乎迷路不見了蹤影,讓她目前幾乎是處於孤身一人的狀態……
可貝莉是個堅強的孩子!她可沒有因此萌生出退縮的心理!
但這樣的行為和堅毅的決心並沒有存在很久——
因為那個和她有著相似金色頭發的男人從便當盒裡麵掏出來了一支小小的冰激淩!
那、那可是冰激淩誒!
“唰唰唰——”
剛剛還很警惕,剛剛還記得尤塔尼恩教授曾經叮囑的“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食物”的小姑娘立刻衝到了降穀零的麵前蹲下,揚起了小臉蛋,用那種夢幻又渴求的眼神盯著他。
早上和中午連續都用一支小小的冰激淩把貝莉從警惕的狀態變成極其好騙的小笨蛋,降穀零一邊對在冰激淩麵前毫無警惕的小姑娘感到“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的同時,內心又莫名其妙生出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貝莉已經從他手裡接過冰激淩開始很珍惜地舔起來了,降穀零感受著貝莉的手指蹭過他時微涼的溫度,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
好涼。
天氣越來越冷了他肯定不能再用冰激淩來誘惑這孩子了,而且就這樣繼續放任她在外麵流浪,真的好嗎?
降穀零看了眼貝莉,被她十分投入舔著冰激淩的樣子所可愛到,忍不住抬起手搓了搓她淺金色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