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蘇薇薇有些不可置信,這算什麼要求。
“就這個。”他說。
薇薇捏著捏小包說:“其實……你可以設些要求的,比如婚前財產鑒定,這都是很實際的問題……”
很多富豪為避免離婚財產被前妻分走,都會做婚前財產鑒定。
“蘇小姐,”賀亭川打斷她,“我沒你想的那麼愛錢。”
薇薇耳朵變得滾燙燒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抱歉。”她說。
“沒事,”賀亭川笑了聲,“你和我結婚後,我有的,也會是你有的,我希望我們能不分彼此,共享歡愉與痛苦。”
“嗯。”薇薇心裡漫上來些許感動,這也是她的理想婚姻。
“那還去我家嗎?”
救命,他的話題又回到了那個曖昧的原點上,像是今晚不釣到她決不罷休似的。
都是成年人,蘇薇薇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唇瓣,故意將語氣放輕鬆了:“好啊。”
他的那棟彆墅倒也不遠,臨湖建的,入了夜,環山繞水,更加寧靜。
賀亭川停好車後,繞到另一側去接薇薇。
他在她下車前,用手替她擋了下頭頂,並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隻怪這秋夜太涼,她手腕太冰,男人掌心的溫度,像是一團烈火炙烤著她。
好在他並沒有握太久。
這條道上,鋪了許多鵝卵石,薇薇的鞋跟有些細,走得很慢,賀亭川也跟著她一起慢吞吞地散步。
晚風吹著她的裙擺飛向他的西褲,又分開。
蘇薇薇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墜入了漩渦裡的小魚,她被那繞來繞去的水波轉得暈乎乎的。
這條路太難走了,薇薇索性拉住了他的胳膊,賀亭川停下腳步,看過來——
路燈不算太亮,卻恰到好處地點映亮了女孩的臉龐,薇薇的臉型很漂亮,線條柔和,皮膚清透且薄,似一種水果味的布丁,那雙漂亮的小狐狸眼裡洋溢著笑,嬌嬌俏俏,神情乖巧得讓人拒絕不了。
“哥哥,我就扶一會兒,可以的吧?”
他不僅把胳膊給她,還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牽住了她的指尖。
他的指腹也比她熱,乾燥的,略帶著著薄繭子,很有力量。
薇薇的心臟,軟綿綿地發著顫,瞳仁裡也漫上些許熱意。
原來……和喜歡的人牽手是這樣的感覺麼。
好像在做夢……
已經到了他家門口,賀亭川才鬆開她去摁門上的指紋鎖。
入戶門廳處,有兩大排鞋櫃,薇薇剛踢掉高跟鞋,賀亭川已經彎腰遞了雙拖鞋過來。
她俯身去接,一縷頭發纏繞到了他襯衫紐扣上,打了個結。
她趕緊伸手來解,但是不怎麼講究章法,那縷頭發沒有鬆,反而繞得更緊了。
賀亭川就看她那白軟的手指來回在胸前撥弄,禁不住輕輕捏住了她,說:“我來吧。”
“好。”薇薇抿唇點頭,手指像隻小鴿子似的收了起來。
賀亭川也低頭解了半天。
兩人之前的距離太近了,他的呼吸一直灼在她的額頭上,蘇薇薇覺得有些窘迫,推說:“要不彆弄了,找把剪刀吧……”
說話間,她抬起下頜,嘴唇貼著他的下巴擦了過去。
柔軟溫熱的觸感,豆腐似的,那是一個吻。
男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垂著眼睫看向她。
薇薇臉蛋爆紅,心虛地覺得應該要解釋下,可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隻好顫著睫毛小聲說:“抱歉啊,剛剛不小心碰到你了。”
“沒事,反正早晚都得親。”
早晚都得親……
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轟得蘇薇薇理智都快沒了。
賀亭川繼續解那纏繞在紐扣上的頭發,神情專注,仿佛沒有什麼能影響到他似的。
這人總是端著那副正經的模樣。
薇薇有點小脾氣了,她微揚著張小臉,唇瓣掀了掀,食指故意在他襯衫的第一粒紐扣上點了兩下。
“哥哥,要不彆早晚了,就現在吧?”
賀亭川已經把那縷頭發從他紐扣上鬆下來了,他動作輕緩地替她那縷頭發撥到耳後,嗓子眼裡迸出一聲輕笑。
說是笑,隻不過是一聲低沉的氣音。
薇薇心臟一麻,自知說錯了話,立即要往裡走,被他箍著腰扯了回來。
他長腿一屈,將她抵在了牆上。
薇薇現在就被他卡在腿和牆壁之間。
“腰真細。”賀亭川的掌心沒離開她的背,食指和拇指在她衣服布料上撐開,隔著衣服畫出一道短線。
他指腹摩挲著丈量了她腰肢的寬度,它甚至不到他兩拃長。
薇薇隻覺得他碰過的地方癢的難受,似有無數電流刺激過心臟,她緊張得說不出一個字來,眼睛潮潤潤的,像是泡了水的月亮。
“你剛剛是說要現在親嗎?”他終於鬆掉了攬在她軟腰上的那兩根手指,轉而輕緩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薇薇被迫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欲,卻還是好看的緊。
女孩的眼睛水波瀲灩,紅唇似朱,軟嫩的喉嚨翕動著,心臟怦怦跳。
他用拇指的指腹,曖昧地擦著她的唇珠,任由那口紅在指尖綻放出一朵鮮豔的罌.粟花來。
指腹來回摩挲間,他無意掀開了她的唇瓣,有潮潤的水珠沾到了他的手指上,亮晶晶的,像是秋天草葉上的露珠。
他盯著那露珠看了許久,低頭,當著她的麵吮了下指尖。
這個畫麵,比她從前看的任何一部電影都色.情。
他的氣息壓過來,嘴唇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下來,他在說話,熱意卻在她皮膚上洶湧:“從哪裡開始親呢?我們薇薇有建議嗎?嘴唇、額頭還是耳朵?”
“我……我剛開玩笑的。”薇薇說。
“行,不急。”他鬆開她,重新恢複了那個冷冽不可靠近的賀亭川。
再回神,賀亭川拍亮了燈去裡麵。
薇薇靠在牆上,喘著氣,滿腦子都是他剛剛吮她口紅的色氣畫麵。
她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一麵。
這套彆墅也很大,卻沒有傭人,家具樣樣精致,物品擺放整整齊齊,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賀亭川是個生活很自律的人。
廚房裡的燈亮著,薇薇踩著拖鞋進去,賀亭川正提著小陶爐在燒水,細小的水泡沿著玻璃壺往上冒。
他回頭看了征詢她的意見:“喝果茶還是花茶?”
薇薇隨口道:“果茶。”
他把金桔、鮮橙切成小片放上剝好的新鮮龍眼,架上陶爐,撒進冰糖,水熱漸漸翻湧出泡泡。
嫋嫋的白霧騰起來,空氣裡儘是各種水果雜糅在一起的味道,甜絲絲的。
如果用一種味道來形容愛情,大概就是現在她鼻腔裡湧動的氣味。
果茶並沒有煮太久,他從高櫃裡取出兩隻玻璃杯,倒了一杯果茶遞給薇薇。
“有些燙,入口小心。”他提醒了一句。
“好,謝謝。”
兩人就這麼並肩站在料理台前。
賀亭川伸手敞開了朝北的窗戶,秋風正盛,不知名的高大喬木在風中翻滾搖晃,遠處的湖泊隱隱可見晃動的水波。
薇薇抿了一小口果茶,水果本身的酸味和香氣都淡了許多,但交錯在一起的味道卻很清甜怡人,暖融的熱意驅散了這秋夜的寒氣,也增加她心裡的甜蜜。
“我會烹飪。”賀亭川沒頭沒尾地說了四個字。
“我不會,當然也可以學點,如果你願意吃的話。”薇薇說。
“隻是隨便聊聊,不是對你有什麼要求,當然我會給你做飯。”
“嗯。”她也想多了解他一些的,從今以後他就不再是她空白背景裡虛構的假人了,他是真實的存在,是她可以觸碰的喜歡。
“我每天早晨六點會出去晨跑。”
薇薇皺眉道:“我六點可能起不來,你得七點才能喊我,不然我有起床氣。”
賀亭川好奇地問:“起床氣都是什麼樣的?”
“可能會打人,他們都喊我南城小青蟹。”
“嗯,有所耳聞,會打我麼?”他側眉問她。
“可能會。”更可能舍不得,因為她太喜歡他了。
“那能輕一點打嗎?還沒人打過我。”
“好啊。”薇薇已經抱著杯子在笑了。
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各自聊了自己的生活習慣,薇薇覺得這種相處模式很自在、很輕鬆,仿佛一輩子就這樣,也很美好啦。
“時間不早啦,我回去了。”薇薇把杯子放在了料理台上,轉身要走——
賀亭川跟上去兩步,單手環住了她的腰,微溫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頭頂。
“蘇小姐,你忘記今天跟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了?”
“檢查……身體。”薇薇說完覺得無比羞恥,這四個字在這種情境下說出來,簡直像是某種小電影的開場白。
他把她轉過來,彎唇道:“不檢查了嗎?還是說你隻看表麵漂不漂亮,不在乎內部機能、動力、持久度?”
他的表情很正經,語氣也很正經,隻是她根本想不到正經的事。
“要不還是下次再檢查吧?”她囁嚅道。
“你買車前不試駕?”
“這不是一回事。”薇薇說。
賀亭川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身後的料理台上。
他很高,薇薇坐在高處才與他平視。光線明亮,女孩的唇瓣被照成了一朵豔麗的夏薇,光彩奪目,占儘了陽光的絢爛,她有些緊張,手臂繃得直直的。
這樣的美好,他一時舍不得戳破。
賀亭川低頭靠近,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吐了口氣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薇薇輕輕扯了扯他的衣領,故意逗他說:“又不試駕啦?我以為哥哥至少會親一下我呢。”
賀亭川盯著那柔軟的指尖看了一會兒,忽的把它提起來送到唇邊吻了吻:“這樣可以了嗎?”
非常純潔的吻手,軟軟的,侵入骨髓的酥麻,引人深陷的溫柔。
蘇薇薇盯著他的嘴唇看了許久,嗓子裡麻麻發癢。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做了一件她十九歲那年春夜裡最想做的事——
她閉上眼睛,吻了他。
乾燥的唇瓣,相貼又鬆開,沒有一絲□□的牽扯,帶著她最純潔最珍惜的感情。
這是她的告白。
親完,她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她眼睫輕顫,要從料理台上下來,卻被他摁住了。
“你親了我。”她在他的眼裡重新看到了堆積的欲.望。
“嗯。”薇薇下意識地吞了吞嗓子。
“我能再親一下你嗎?”他問。
“好啊……”
薇薇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便壓了過來,相比於她的淺嘗輒止,這個吻則帶有攻擊性。
她的唇瓣被他的齒尖咬住又鬆開,細細研磨,唇珠被吮住,潮潤的津液交換,氣息交渡穿梭,纏綿又曖昧,他捧著她的下頜骨,她根本不敢睜眼,光線在眼睫上發顫,她整個心淪陷進了甜蜜的漩渦裡。
薇薇胳膊往後,不小心撞開了水龍頭,水聲“嘩嘩”響了一陣,濺濕了她的裙子。
她要停下來去關水,賀亭川卻不讓。
“哥哥,濕了,衣服打濕了。”她軟軟地推了他一下,聲音嬌滴滴的,跟小貓在哭泣似的。
她不說話還好,這一聲直接將他骨頭裡的壞因子激發出來了。
“濕了更好。”他咬著她的唇瓣說。
“可是有點冷……”
賀亭川終於肯鬆開她。
那水打濕了他的襯衫袖子,浸入他堅實的胳膊裡,他倒是不在意,隨手把龍頭關上了。
薇薇被他親得有些發蒙,軟軟地靠在他呢心口。被親到腿軟,大概就是那麼個感覺。
“好不公平啊,哥哥親我好凶,我親你都很輕。”她低低地抱怨了一句。
薇薇的紗裙不吸水,浸水後布料緊貼在皮膚上,女孩纖細的長腿若隱若現,他看得口乾舌燥。
他把她從上麵抱下來,半騙半哄地說:“一會兒給你咬回來,行嗎?隨便咬。”
“你不會還嘴嗎?”薇薇環著他的脖子嗔道。
“不還,保證不還。”
“騙子。”她戳了他一下,被他攏住指尖吻了。
他撫了撫她的額頭,細碎的吻落到了她的眼睛上:“薇薇,晚上留下來住吧,我想看看我老婆的起床氣是什麼樣的。”
她軟軟地靠在他肩窩裡“嗯”了一聲。
窗外秋風卷席,卷進來一陣細微的秋雨。
雨水滴滴輕盈,催放了一朵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