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她有苦衷與他的秘密。(2 / 2)

Beta,但萬人迷 閒時煮酒 13980 字 9個月前

剛才那種充滿久彆重逢的溫情氣氛,瞬間消失不見。

他說:“這幾天你四處走訪,你可以說說,調查出來了些什麼。”

提亞特也擺出他麵對外人時的樣子,一貫的漫不經心,眼神中藏著利爪,看準時機隨時準備控製談話的節奏,讓局麵對自己更有利。

“具體的我要保密。”班卓挺直脊背,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局麵對你很不利。”

真相。

費儘心思想要探尋的真相,像一把懸在提亞特頭頂的劍,尖銳、鋒利,閃著湛湛寒光。

“對我?”提亞特嗤笑:“難道是我唆使她去殺人的不成?”

提亞特說罷,班卓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意味深長和一種無言的肯定。

“荒謬。”他臉色微變,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

因為這本就是莫須有的罪名。

“究竟是確有其事,還是被汙蔑,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班卓說。

他神情篤定,話語中藏著機鋒,提亞特一時間竟分不出他到底想乾嘛,是出自好友之間的提醒,還是詐他的鉤子?

可事實就是他什麼也沒做。

他也這麼說了。

班卓仍是皺眉。

提亞特不是迂回的人,他直接了當地說:“她的身份擺在這裡,我何必殺她,即使看在泰利耶的麵子上,我就算和她深仇大恨,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會做這種蠢事。”

溫頓是泰利耶的妹妹,雖然出身不太光彩,因為是珍貴的女性omega,且基因鏈條完整,泰利耶默許她的存在,所以大家也尊稱她為殿下。

他說的多事之秋,指的是泰利耶帝國皇太子的地位不穩,國王老了,對這個統率軍部,深受部下愛戴的兒子,越來越忌憚。

泰利耶最近甚至遭遇過幾次刺殺。

班卓能聽出他語氣中的真誠,提亞特不帶私人情緒地繼續分析:“她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根據適配度分配的結果,我完全服從。”

這話他是相信的。

但太過絕對,從之前提亞特私自上天,要對莫托不利,就能看出,即使他現在變得深沉圓滑,更讓人看不透,但他骨子裡那股鬥勇逞狠的勁頭是沒變的。

他早就視溫頓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東西被搶走,提亞特忍不住這口氣。

所有物被搶,被欺騙,這兩樣在提亞特這裡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但當初拿到報告後,是她先主動拋棄你的。”班卓說。

“放棄。”提亞特指出他用詞的不當之處,說:“所以我找的是莫托的麻煩。”

他看起來已經完全忘記過去,麵對自己的質疑遊刃有餘,所有的回答都完美契合班卓對他的了解。

這種表現不僅沒有打消班卓的疑惑,反而是提亞特的嫌疑更深了。

他點到即止,最近了解到的情況,涉及到提亞特和婚禮的那些私事,班卓按下不提。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他眉目舒展,又喝了一口水,把話題轉移開:“這是什麼果子的汁?從前沒喝過。”

提亞特也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笑著說:“沙漠裡的一種蘋果,砂之海的特產,個頭很小,但是味道很棒。”

“你喜歡的話,下次給你和泰利耶送些過去。”

提到泰利耶,他又變得憂慮,關切地問道:“刺殺他的人抓到了嗎?”

“一部分吧。”班卓搖頭:“這些人的背景很複雜,也有一些亡命之徒,和砂之海也有點聯係。”

“你是說城外那些烏合之眾?”

他擔憂地說:“需要我協助嗎?有什麼線索?”

班卓:“這次過來其實也有這方麵的考量,想出去看看。”

麵對提亞特的關心和好意,他說:“至於行動什麼的,再說吧,溫頓死了,我們得先回去再說,泰利耶得給上麵那些人一個交代。”

班卓語氣含混:“你知道的,老國王對溫頓很不一樣,他有一些彆樣的想法。”

老國王對溫頓有些彆的指望,泰利耶越來越強大的同時,他希望溫頓儘快生下孩子的願望就越迫切。

最好是沒有基因病的後代,他會培養對方,希望其能和泰利耶抗衡。

班卓心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從這個角度看的話,溫頓的死簡直就是好事一樁,如果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況橫在眼前,泰利耶的嫌疑甚至是最大的。

他晃晃腦袋,把這個可笑的念頭甩掉。

離開時碰到正在獨自用餐的文森特,他背對著班卓,一邊吃著餐盤裡的食物,視線久久地落在對麵的一棟建築上。

連班卓走到他身後,都沒有發現。

文森特是個優秀的alpha,這種情況實在少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平平無奇的兩棟長方形矮樓,中間夾著一棟圓頂建築。

班卓眼睛半眯,半蹲下來,順著中線望過去,確定他看的就是自己每天待的那個地方。

關押著萊爾的地方。

他動作有點大,終於驚動了正在發呆的文森特,他上半身瞬間擰到後麵,閃著銀光的叉子和手臂一起揮出去,目的地是身後之人的喉骨。

另一隻手捏著椅背向另一邊翻轉,將椅子挪到身前,當做抵禦攻擊的盾牌,一邊膝蓋放在上麵,彎著腿半跪著。

班卓仰頭躲開他的攻擊,連連後退。

站定後他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水準未失啊,就是時機差了點,戰場上要是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你早就沒命了。”

文森特看見是他,冷嗤一聲,掌心一轉,椅子又恢複正常,他仍舊坐在上麵,麵無表情地吃飯。

“無聊。”

班卓將無聊進行到底,上前和他站在一起,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這裡風景不錯,你很擔心萊爾?”

文森特藏在西裝下麵的肌肉瞬間緊繃,然後又放鬆,冷冷地說:“關心討厭的人死了沒有。”

“怎麼,你有消息?”

班卓:“沒有,就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下,你太投入了,飯都涼了。”

食堂裡的冷氣開得很足,他指著文森特的盤子,裡麵的奶酪白醬熱氣全無,甚至快要凝固。

文森特吃了一口,咽下去,嘴唇抿得死緊:“關你屁事。”

……

地下室裡,泰利耶和班卓正在審問萊爾。

她手上拿著一隻紙折的小鳥,在他們問話之前,悶悶地開口:“你們把我隔壁的八哥弄哪去了?”

人就是這樣,在身邊的時候嫌八哥嘰嘰喳喳地聒噪,不在的時候無聊了又想。

班卓很想說,你不也是八哥一隻嗎?假如文字也能具象化,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十分鐘就能吵出一籮筐。

“噤聲。”看見她表情輕鬆,泰利耶說:“看來你完全沒有悔過之心。”

他點燃一根煙,夾在手指上,慢慢地抽著。

萊爾看見煙霧下意識皺眉,又忽然想起這煙不一樣,不是她熟知的,難以忍受的熏人味道,而是非常清新的新鮮薄荷味。

她之前蹭過一口。

嘗起來就像在生吃薄荷葉子,非常醒腦,她有點心癢癢,眼珠子跟著他抬起又放下的手跑:“能再給我一口嗎?”

泰利耶忍不住皺眉:“你知道你殺的人是誰嗎?”

“什麼牌子的?砂之海有得賣嗎?”每次他動作都很快,她看不清煙的包裝。

他吐出一口煙霧,萊爾沒心沒肺地嗅著,涼颼颼甜滋滋的。

“她是我妹妹。”

萊爾終於抬頭,看著他揉成川字的眉頭,脫下之前那副沒有心肝的玩笑態度,訥訥地說:“對不起。”

前後反差之大,班卓十分不解。

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像一開始那樣,一副出門春遊的閒散樣。

萊爾的眼神變得茫然,說話的聲音也充滿了深深的歉疚,從無動於衷的冷酷鯊手,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對不起。”

“從我見到你殺人開始,你的態度一直都很無所謂。”他麵無表情,顯然沒有接受她歉意的想法。

“後悔了嗎?”班卓問道。

“當然不。”萊爾說,她乖乖地坐在那裡,看向泰利耶:“我道歉是因為傷害了一位哥哥,他因為失去親人而傷心難過。”

“這是我該做的。”

她的眼神平靜如一汪水。

“殺人,我不後悔。”

她就是個三觀沒有形成的滾刀肉,對泰利耶她懺悔,但不後悔。

“當然,這是你的權利。”泰利耶眼中,風雨欲來:“你清楚代價,承擔後果。”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局促的敲門聲。

班卓不得不讓外邊的人先進來。

助理帶著軍醫官匆匆趕到,兩人臉上俱是驚疑與慌張,軍醫官手上拿著兩份檢測報告,泰利耶和班卓分彆接過。

他平複心情,對兩位長官說:“這是溫頓殿下的屍體查驗報告。”

班卓的視線在掃到第二行的時候,就凝住了。

——死者為男性omega。

軍醫官沒看到長官的異狀,繼續說:“死前他經曆過一次情熱期,他打了抑製劑。”

班卓:“這很正常。”

“是的。”軍醫官點頭,接著說但是:“時間是死前四十分鐘,帝庭的抑製劑和砂之海的有些區彆,他用的是砂之海的藥。”

四十分鐘,那就是他和莫托吵架之前。

萊爾忍不住在心裡吹了個口哨,好耶,提亞特最恨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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