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待宰羔羊與基因藥劑。……(2 / 2)

Beta,但萬人迷 閒時煮酒 17116 字 7個月前

溫頓已經被人從床轉移到旁邊的拘束椅上,四肢和腹部都綁著束帶,嘴上箍著和束帶同種材質的皮嘴套。

他和萊爾一樣,身上穿著灰白色條紋的病號服。

溫頓奮力掙紮,寬大的衣服把他暴起的青筋和血管都掩藏在裡麵,萊爾隻能看見他布滿血絲的雙眼。

很明顯,這些拘束裝置都是泰利耶上來後,才套到他身上去的。

醫生手上的虛擬屏正亮著,她戴著口罩向泰利耶彙報情況:“溫頓殿下不願意接受任何治療,我們強行幫她處理了肩膀上的傷,繼續掙紮下去,傷口會再度撕裂。”

“她抗拒一切alpha的靠近。”

泰利耶倚在牆邊,兩指夾著煙停在嘴邊,並沒有去咬:“給她注射藥劑。”

“不行。”班卓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斷然拒絕道:“她剛打完抑製劑沒多久,段時間內不能過度用藥。”

他看了萊爾一眼,越過她,走到泰利耶身旁。

“她也是繁衍計劃裡的一環,文森特把試驗品弄丟了至今沒找到,我不容許溫頓出現任何閃失。”班卓說。

泰利耶舉著煙,低聲道:“幾百年了,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狗屁計劃,早就應該停止。”

在這件事上,他們倆一向意見不合。

“是的,幾百年了。”班卓說:“她是這項計劃開始後,唯一一個不攜帶致病基因,且存活到現在的女性omega。”

“有望孕育出健康的後代。”

他繼續說:“這也是為什麼,她幾乎將莫托炸死後,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裡,接受治療。”

溫頓是不可替代的,她的價值遠遠高於莫托,這就是現實。

班卓語氣含混:“她殺了那麼多人卻不用受罰,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他的家族,每一代都有成員因為基因病早衰,班卓對基因病痛恨不已,這也是他在大部分人都絕望放棄了之後,仍固執地推進這項計劃的原因。

泰利耶用手指把煙掐滅,淡聲對旁邊假裝石雕的醫生說:“給她用藥。”

班卓憤怒地說:“你不該這麼做。”

他擋住醫生的去路,泰利耶冷冷地看他一眼,說:“這是命令。”

“是!”軍醫官當下不再猶豫,離開之前她給兩人敬了個禮,對泰利耶說:“溫頓殿下的身上還有一些其他的損傷,她的肋骨好像斷了幾根。”

“這個需要手術。”她說:“但她不願意做影像掃描,我們無法確認她的傷勢。”

泰利耶點頭表示明白:“她有專屬的醫療團隊,我會通知他們儘快趕過來,現階段你們先保守治療。”

軍醫官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班卓一拳砸在牆上:“我會向國王申請,接管她治療期間的所有權限。”

他不能違抗泰利耶的命令,那就捂住他的嘴,讓他無法命令。

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萊爾覺得挺有意思,上周目溫頓徹底死絕的時候,班卓的反應還算正常。

這周目他倒是急了,不惜違逆上司和好兄弟的意誌。

她猜測他可能對那個繁衍計劃也沒什麼信心,但溫頓隻要繼續活著,就是吊在他眼前的那根胡蘿卜。

泰利耶垂了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病房裡藥劑注射進行得也不太順利,隻要有人靠近,溫頓就開始拚命掙紮。

前兩次針頭直接斷在皮膚裡,第次的時候又來了兩個協助的,把他按住。

萊爾看著這種場景,不自覺上前,她踮著腳,雙手貼在玻璃上,想將裡麵發生的情況看得更清楚。

他的金色長發再次糊在臉上,昂著頭,隱藏在發簾後的那雙眼睛裡充滿暴戾與憤怒。

針劑漸漸接近他,這一次他沒有辦法再掙紮。

萊爾的心提到嗓子眼,她知道溫頓在害怕什麼。

一針安定下去,他會徹底失去意識,然後事情將會失去控製。

他們可能會趁他昏迷的時候給他來一次檢查,或者搞些彆的什麼治療。

到時候,他的秘密會無所遁形。

“滾開。”溫頓嘶聲喊道,他像隻被綁縛著,即將被開膛破肚的羊,以一種孤絕的方式做著最後的抗爭。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頭,鮮血流過嘴套,淌到他的下巴上。

所有人都被他嚇到了,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慌亂地去解溫頓腦後的扣子。

他卻咬著嘴邊的皮套不肯鬆口,冷而怒的眼和門外萊爾的眼神交彙,他高聲說:“讓這些alpha都滾,我要beta。”

眼前的場景多麼熟悉,和幾個小時前發生的,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萊爾想起她去殺黑診所的醫生時,也是孤注一擲。

拘束椅在她眼中突然變成了實驗室裡切割試驗品的床,頭頂的吸頂燈亮到她有些眩暈,眼前這種近乎壯烈的景象讓她胃裡翻騰。

她沒了繼續再看下去的欲/望,捂著嘴往樓下衝。

“beta。”班卓看著她的身影,皺著眉說:“這裡除了她,到哪去再找個beta出來?”

旁邊的泰利耶眼神冷淡且漠然,班卓知道,這是他對一件事表示不讚同時的一貫表現。

從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泰利耶就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反正婚禮也辦不成了,找提亞特借用一下他的小新娘,應該沒什麼難度吧?”班卓眯著眼睛,看著電梯門閉合,beta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泰利耶的想法並不容易動搖:“醫療團隊很快就會過來。”

“好吧、好吧。”班卓攤手,沒有非要堅持自己的意見,跟他硬杠的打算,不置可否地說:“那就再看看。”

萊爾回到病房後,不顧醫生的阻攔,強烈表示自己現在一切都好,不需要再在醫療室待著。

在和軍醫官再承諾過,自己會準時回來換藥之後,才被放行。

回去後她滿腦子都是溫頓。

閉上眼就是他拚死掙紮的樣子。

她跑回住的地方,衝進衛生間撩起裙子,比回溯之前小了點,但是萬幸還在。

那裡的大小,好像不受回溯的影響,時間每流逝一秒,那裡就小一分。

萊爾焦慮地在洗手池旁走來走去,溫頓這件事給了她一個警示,吸取教訓,她決不能在外麵失去意識,或者受傷。

不能去陌生的醫院。

她脫掉裙子,看著鏡子裡消瘦的身體,目光往下移,大腿上係著腿套,上麵靜靜懸著一把製式手/槍。

它太老了,威力也不夠大,假使碰到今天這種情況,她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得想辦法,變得更強一點。

讓手上的籌碼增多才行。

她神經質地咬著指甲,貼著圓環形水晶的婚甲被她咬得到處都是缺口。

正在這時,洗手間的門被人悄然推開,萊爾猛地回頭,奇利探進來半個腦袋,上衣半褪,不好意思地問她:“我身上的零件突然卡了一下,你能幫我看一下是哪一個,順便幫我上點潤滑油嗎?”

那張人造的臉上,硬是閃過一絲羞澀。

“你要是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有空。”萊爾放下手,拿過旁邊的浴袍裹在身上,問:“哪一塊不太舒服?”

他的身體像用金屬縫補過,由機械件和義體組成的那一半,側麵邊緣像鋸齒一樣伸出一點,咬住他的皮膚。

連接處有點輕微的泛紅和腫脹。

這種情況她暫時沒有,可能是因為她隻改造了一條手臂。

“痛嗎?”她伸出手指,摸了一下。

奇利整個上半身隻有左胸那一塊是人類的皮膚,血肉做的心臟在胸膛裡跳動著。

“還好。”他說:“疼,但是願意忍受。”

他用的詞很微妙。

“這是為了自由必須付出的代價。”

地衛01的人無法承受太大麵積的義體改造,會產生不可逆的排異反應和副作用。

他接受的改造,幾乎是人體能承受的極限。

“義眼有熱成像係統,即使夜晚也能迅速鎖定敵人的方位。”他說:“還可以輔助瞄準、計算距離。”

“改造後索蘭帝國的人很難再通過生物信息找到我,我也得到了和alpha們一戰的力量,好處還是挺多的。”

奇利的右胸已經是完全的金屬造物,他在上麵按了兩下,胸口上麵的蓋子被打開。

萊爾垂頭望去,裡麵是大大小小的齒輪和一些機械件,層層疊疊的,正在不停運轉,旁邊還有一個小泵。

有一個齒輪轉動的時候有點卡,她看不太清楚。

她打開光腦的照明功能:“太暗了,你等會兒。”

“你們組織裡,做了義體改造的人,有多少?”她補充道:“像你這種程度的。”

“我這種程度的不多,但改造過的……幾乎全部。”

萊爾接過他手裡的潤滑油,掰開尖嘴,伸進去點了兩下,齒輪快速轉動起來,和旁邊的咬合在一起。

“可你們不是要回地衛01嗎?”她頓了一下:“義體改造需要定期維護保養,除非有專門的機械師願意和你們一起離開。”

“我是說如果行動成功的話。”

奇利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有的。”

“好吧。”萊爾乾巴巴地說,她看著奇利把胸口合上,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覺得我也去做個改造怎麼樣?不需要太多,大概百分之十左右。”

奇利搖頭,誠實地說:“你不行,你太孱弱了,連普通beta的身體素質都達不到。”

他咬著唇,捏了捏手指,機械義體模擬出骨骼摩擦的聲音,哢哢作響:“你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呃,我是說從你的基因檢測報告來看,你既不是索蘭人,也不是地衛01人。”

一個沒有族群的人,一匹孤狼,做什麼決定都應該慎重考慮。

她的處境甚至比他們更危險。

奇利把衣服穿上,說起兩人之前從未討論過的事:“你想加入我們嗎?索蘭帝國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如果行動成功,或許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地衛01。”

萊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奇利也想起來了,目前他們還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甚至她的把柄還捏在組織手裡。

一陣沉默後,誰也沒主動開口,震動聲響起,兩人的光腦屏幕幾乎同時亮起。

萊爾和他齊齊低頭,是個未知發件人,她正在猶豫,奇利已經點了接收,說:“是組織的人。”

“派來增援的人手到了,這是她的資料。”

“巴特雷……”萊爾輕聲念道:“女性alpha,擅於整合資料,處理突發情況。”

最後一行寫著:“可自如使用精神力武器。”

“alpha,還有精神力?”萊爾問:“我以為你們和索蘭人是死敵。”

奇利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來,說:“原因比較比較複雜,我得先過去和她碰個頭,下次再給你仔細解釋。”

“好吧。”萊爾聳聳肩,突然靈光一閃,問道:“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就是beta,有可能擁有精神力嗎?”

使用精神力武器什麼的。

激光、外骨骼戰甲之類的。

“有。”奇利肯定地說:“索蘭帝國很多年前研製過一種基因藥劑,可以提高精神力。”

“數量很少。”他打開門,扭過身子說:“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批藥早就被皇室下令銷毀,不存在與世間。”

萊爾失望歎氣。

奇利一個大喘氣,接著說:“組織也一直在關注這個事,上一次基因藥劑有消息還是二十年前,傳聞溫頓出生的時候,國王把最後一隻基因藥劑賜給了她。”

他說:“隻是傳聞,是真是假,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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