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說話, 溫頓還在等。
對於他的瘋狂提議,泰利耶和提亞特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抗拒,還有惡心。
Alpha互斥, 就算是朋友, 這種要求也太超綱了。
“還不開始?”溫頓在開始不耐煩:“我耐心有限。”
他托著下巴, 輕聲說:“唔,你們個等會互咬起來, 沒人固定鏡頭, 我看不到想看的可怎麼辦。”
“嘖。”溫頓表情嫌惡:“好惡心,光想想都要吐了,到底是為什麼會有alpha這種惡心的生物存在啊。”
“我死在這裡, 你以為你又能熬多久。”泰利耶說:“國王不需要一個生命力比他強的繼承人,也不需要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來繼承王位。”
“講什麼大道理。”溫頓隻想看他們狗咬狗, 對此嗤之以鼻:“要不然你們還是直接死沙漠裡得了。”
說著, 他就要掛斷。
“等等。”萊爾看戲看夠了, 出聲叫住他, 他們猶猶豫豫, 但是她想活啊。
“我是無辜的。”至少先把她弄出去啊。
看見她擠進來的半邊臉,溫頓一愣:“你他媽的, 你怎麼會在那裡?”
非常自然又熟悉地就罵了出來,但在這之前,他沒和這人見過麵。
“你誰?”溫頓反問。
“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把提亞特宰了,來接收我。”萊爾說:“現在又不認識了嗎。”
溫頓還真不認識她。
從提亞特那裡知道他要結婚的喜訊之後,到來參加婚禮之前的這段時間,他沒有關注過新娘的長相。
畢竟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那天晚上突然醒來,就一直在安排把提亞特搞死的相關事宜。
等弄到她的通訊號, 把驚喜發送出去的時候,溫頓都是在憑直覺做事。
他當然要去接收提亞特的老婆,但是……
溫頓皺眉:“開什麼玩笑,我要找的可不是你這種廢物。”
被困在沙漠裡,等著他來救?
那個人應該是高高在上的,蒙著血色和憤怒,可以善於偽裝,也可以冷酷無情,但唯獨不是現在這樣。
一片混沌和朦朧中感受到的心情,不是這樣的。
“好惡心。”他說:“收一收你的語氣和表情,我不許你擺出這副樣子。”
萊爾:“……”
溫頓沒見過萊爾正常的樣子,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她對他不是打就是罵,要不然就是把他當狗馴。
像這樣乖乖巧巧,好好的跟他說人話,還是第一次。
在記憶沒有恢複過來之前,他保持懷疑,不願意相信,也情有可原。
雖然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就是了。
萊爾打開光腦,把他之前發過來的血糊糊的授權書給他看,透過屏幕,溫頓的眼神陰惻惻的。
他腦子不正常,想法也跟一般人不一樣。
這家夥垮著個臭臉,仗瘋行凶:“那個alpha,你隨便選一個,扯著頭發,把他腦袋往牆上撞。”
萊爾:?
這次他倒是不針對泰利耶個了,把矛頭指向萊爾:“快點啊,廢物。”
“你不會不敢吧?”他冷冷地嘲諷:“你要是不敢做,就和另外幾個一起死。”
他的行為根本找不到邏輯可言,正常人至少會顧慮一下,危機重重的情況下,會選擇先把人撈出來。
有什麼不確定的,脫離險境之後,再慢慢確認。
溫頓不這樣。
死不死的,以後再說,萊爾現在的樣子,不符合他想象中的形象。
殺人不需要猶豫,但是救人得再考量,他不是日行一善的人。
瘋事瘋辦,對他,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揣摩。
萊爾:……雖說她有重開的機會,但是並沒有現在就暴露自己本性的打算,她在這幾個人麵前是不一樣的人設,要維持住不竄頻也是很辛苦的。
好崩潰,怎麼偏偏是這隻瘋狗在外麵。
在座的位,都不知道溫頓和她之間發生過什麼。
泰利耶在一旁給她打手勢,聲音低不可察的跟她說:“我已經和班卓聯係上了,溫頓從城外撤回去了,但是一直守在外城,”
他嘴唇開合,讓她先照溫頓說的做,把他穩住:“提亞特身上信號發射器的開關在溫頓身上,班卓要出來,一定會驚動他。”
得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暫時先彆想起來這回事才行。
“那我砸誰?”
提亞特半死不活,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樣子,喬克老老實實一個大善人,怎麼看也不適合搞這種事。
“我來。”泰利耶主動說。
幾個人裡,他是狀態相對較好的那個。
他拉著萊爾,走到安全屋外麵,在下屬和朋友麵前做這種事真的很奇怪,尤其另一個當事人還是朋友的未婚妻。
雖然之前才和萊爾鬥得你死我活,但不妨礙他此刻心情微妙。
“快點啊。”溫頓像個討債的一樣,一直在催催催。
剛走出去,狂風就把身後的門哐的一下合上,泰利耶把光腦卡在把手那裡,另一隻手拽住萊爾,防止她被風吹走。
他轉了個身,正對著門,用後腦勺對著她,說:“你來吧。”
萊爾躊躇著上前:“蹲下點。”
泰利耶屈膝,降到比她矮半頭的高度,萊爾五指插入他發間。
泰利耶頭發短,有點紮手,她手放在他腦袋上,不適應地搓了兩下,然後薅著他的頭發,把人腦袋往前送。
他頭發短,不好用力,萊爾動作的時候,他又下意識躲了一下。
然後就空大了。
兩人都有些不太自在,淡淡的尷尬在空氣中彌漫著。
那頭溫頓還在指指點點,他冷笑:“你們倆過家家呢?”
他叫泰利耶:“你,跪著。”
“還有你。”溫頓指著萊爾:“表情陰狠一點。”
萊爾拳頭握得死緊,平白無故讓她搞這種奇奇怪怪的行為,還要現場直播,她真沒這種/虐/待/調/教人的嗜好。
溫頓直起身子,湊近光腦,看得很認真,半邊臉就占據了整個攝像頭。
他仔細觀察屏幕裡兩個人的狀態和表情,萊爾是重點關照對象,試圖從她臉上找到點什麼,以此作為刺激,回憶起其他的碎片。
萊爾:……
真的不懂天龍人為何有這種癖好,搞溫頓是迫不得已,以瘋止瘋,她是一個熱愛和平的正常人,那麼做了也不代表她喜歡。
她去看泰利耶,看見他頰邊的肉抽動了一下。
他跪下,身上的衣服被撐出褶皺,透過緊繃的軍服,她能看到泰利耶背部的肌肉走向。
背部微微弓起,頭部自然地垂下,從下到上,連出一條流暢的線。
萊爾伸手,靠近他脖子那片的頭發比彆的地方都短,紮得她手心癢癢。
她手掌儘全力貼著他,按照他腦袋的弧度往上推,儘可能在手指收緊的時候,抓得更多更深。
泰利耶不習慣和旁人這麼親近,下意識想躲,但是這次克製住了。
她這回很用力,泰利耶頭皮被她拽得發痛,低垂著的腦袋被牽引著抬起來,往後仰。
“彆緊張。”萊爾說:“你脖子太僵了,肌肉太緊了。”
硬/邦/邦/杵在這裡,她不好發揮。
泰利耶隻能卸掉身上的力,閉上眼睛,順從她的姿勢和力道向前撞。
Alpha和omega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安全屋被撞出一聲輕響,泰利耶額頭泛紅,身體還是紋絲不動。
這種屈居人下的感覺,實在太羞恥了,泰利耶咬著牙,在空氣冰冷的夜晚,甚至出了一層薄汗。
他脖頸上青筋微凸,一跳一跳的。
其實她沒有用什麼力氣,除了被拉扯的疼,她的力就像風吹起樹葉,軟綿綿的。
那種羞恥和不舒服,更多來自被比自己孱弱之人所控製的緊張和不甘。
泰利耶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戲弄過。
如果可以,他會立刻站起來,捏著身旁人的胳膊,把她反製住然後按在地上。
但現在,他隻能沉默著忍受。
“還行嗎?”萊爾問:“過去多久了?”
泰利耶半睜著眼睛,汗水掛在他眼睫毛上,要落不落,他眨了一下,說:“沒幾分鐘。”
萊爾乾巴巴的說:“這樣啊……”
這種事,和變態一起搞是教做人,和喜歡的人一起搞是/情/趣,和泰利耶這種不苟言笑的壯漢搞,就像和尚撞鐘。
沒有前/戲/,不是,沒有前置戲份,又尷尬又難受。
時間好像按下了暫停鍵,變得又慢又長。
“沒有一點美感。”那邊溫頓還在指手畫腳,他說:“你是在打保齡球嗎?這種程度怎麼行。”
“沒有血漿飛濺,也沒有對話和台詞,這算什麼?”
溫頓笑嘻嘻的,很樂於看到哥哥受辱。
泰利耶一直在咬牙,頭皮和耳朵也在一直跟著動,萊爾的手沒有離開他的腦袋,按在上麵,撓了兩下以示安撫。
大晚上在這吹風受凍,沙子甩在身上抽得疼,萊爾也沒了好臉色。
外麵沒有彆人,她懶得再忍,麵無表情地說:“我出去以後,你最好彆出現在我麵前,傻逼。”
溫頓臉上漫出連自己也沒意識到的笑,覺得總算是有點樣子了。
隨即他表情垮下來,為她對自己的態度和稱呼不悅:“可惜現在決定你生死的人是我。”
她能不能回來,全在他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