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無話可說了。”萊爾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受到忽視,不太高興,抬頭卻發現她心不在焉。
順著她的視線往後看,剛抬眼就被萊爾按住腦袋。
“彆動。”她終於忍不住喘了一下,以前得意的大露台現在卻變成了折磨,奇利為了不發出聲音,正匍匐著從那邊往床底爬。
“開門!再不開我踹了。”外麵文森特催命一樣。
黃銅門把手正在轉動,萊爾頭皮發麻,她居然忘記反鎖了。
要是真的讓文森特進來,她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啊。
奇利半邊身子已經爬進去了,還剩兩條腿在外麵蠕動。
文森特沒有開玩笑,他真的在嘗試破門,用力往裡推的同時,泰利耶這個狗東西不僅沒有和她一起把門守住,反而輕笑一聲。
在萊爾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隻手攬住她,另一隻手順著文森特的力道把門推開一條縫隙。
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萊爾?”文森特的聲音傳進來。
從決定過來起,他的眉頭就沒舒展過,惡心的味道越來越重,握著門把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萊爾踉蹌兩下,伸手在泰利耶的腺體上下死力氣掐了一下,他身上一軟,手上的力氣鬆了。
他整個人伏在萊爾身上,帶著他往後踉蹌幾步,兩個人的重量加在一起,剛打開的門又關上了。
“沒事。”她後背撞在門上,咚的一聲,骨頭都感覺被撞碎了:“文森特,你等我兩分鐘。”
泰利耶一聲低吟,萊爾刻意提高音量,把這狗東西的聲音蓋過去。
她聲音裡帶著哭腔。
文森特敲門的動作變得更加猛烈:“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你等我一下,我現在不方便。”她好像在強忍疼痛。
“起來。”她應付完文森特,把目光投降身上紅成蝦子的泰利耶,她毫不客氣地揪著對方的腺體。
對方像傀儡一樣低頭躬身,一邊顫抖一邊跟著她的腳步,混混沌沌地往外走。
嗚,好惡心,為什麼這塊肉摸起來也這麼惡心,像在搓什麼膠皮一樣。
掐住腺體,像是掐住了他的命門。
泰利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往上爬,他又羞恥又戰栗,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黏黏膩膩得地乾在皮膚上,不太舒服,但是有種說不出來的爽快感覺。
萊爾先是衝到露台上看了一眼,發現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排站崗的衛兵。
她給了泰利耶兩巴掌,希望對方能清醒一點,頂級alpha是能飛簷走壁不被彆人發現的對吧,她想讓他從露台翻下去,結果絕望地發現根本沒用。
他不僅沒有清醒,反而變得更奇怪了啊,都快就地躺下縮在一起了。
沒辦法,沒辦法。
她隻能把人塞到浴室裡麵。
泰利耶蜷著雙腿,抱著膝蓋把她的浴缸擠滿。
“聽不聽得到我說話?”她問。
沒有反應,他雙眼無神,好像陷入了什麼奇怪的狀態裡麵,一時之間出不來。
為了保險起見,萊爾攥著拳頭,用改造過的那條手臂對著他的腺體來了一下,他哼了一聲,看起來更癡呆了。
她這才放心,飛快地脫衣服,然後打開淋浴噴頭把身上打濕,然後圍上浴巾,跑到房間門邊,把門打開。
整個流過程絲滑無比,一氣嗬成。
中途還不忘瞄了一眼床底,很好,奇利很乖,他躺在那裡就像一具屍體。
文森特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繞著房間轉了一圈,那股讓人惡心的像針一樣刺著鼻子,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萊爾披著浴袍,頭發濕漉漉的,她赤著腳,踩在地上一步一印,地上一串淩亂的水痕。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從我第一次敲門到現在,十分鐘了,你這麼忙嗎。”
文森特靠在牆邊,雙手抱在胸前,下巴微抬,鼻尖聳動,循著空氣中那股特殊味道的軌跡,視線一直往浴室那裡飄。
萊爾聞不到信息素,不知道他聳著鼻子像條狗一樣在拚命聞什麼。
“我身上有點臟,想洗個澡再見你。”
文森特視線下移,看見她兩段鎖骨和半片白皙/胸/口,不置可否:“那你還挺重情重義的,這麼忙還不忘過來給我開門。”
他往浴室移動,發現女beta表情緊張,總是在無形中截斷他往浴室那邊看的目光。
“我剛才在外麵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他抓著萊爾的手腕,把她整條手臂往上提,腳下微旋,一個扭身,借著力將她轉離自己麵前。
就像一個華麗的舞步。
文森特雙眼微垂,看著她的眼睛,以此來固定住自己的視線。
在她飄忽的表情中,將自己的身位轉換到浴室門邊,當機立斷地按下把手,往裡走:“借用一下洗手間,你不介意吧?”
他隱晦地打量浴室裡的一切,半透明的浴缸簾拉得嚴嚴實實,花灑淩亂地丟在一旁,地上濕噠噠的,都是水跡。
看見她散落在地上的裙子,文森特不自在地挪開目光。
忽然想起她雖然是個beta,但前麵還有一個前綴,是個女性beta。
萊爾拖住他的手:“你往哪兒看呢,浴室是很隱私的地方,你大還是小,要尿是吧?我看著你尿。”
文森特低頭,湊近她:“這麼緊張?”
“難道這裡麵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吸了口氣,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在這裡麵也很濃。
他把手從萊爾懷裡抽出來,冷笑著說:“你真失憶了啊,我怎麼記得我們倆不是能在一個坑裡尿的關係。”
萊爾捂嘴:“你……可是我記得你不是這麼粗俗的人啊。”
她擋在文森特麵前,哽咽道:“主管……”
文森特瞬間咬緊了後槽牙:“彆這麼叫我。”
他像隻炸毛的貓,因為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人一緊張,五感就變得靈敏起來,那股惡心的信息素味道直往他鼻子裡麵鑽。
文森特已經不想理智了,他深深地看了萊爾一眼,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封住她行動的路線。
大步往浴缸那裡走,猛地把浴簾掀開。
萊爾一聲眼前一黑,大腦飛速運轉,糊弄的理由還沒想好,一聲尖叫卡在喉嚨,結果發現浴簾後麵空空如也。
“你乾嘛?”萊爾先發製人:“不是關係不好嗎,你闖我浴室,跑來巡視我的浴缸乾什麼?”
文森特臉色好看了一點,麵對她的指控,隨即又變得難看。
那股味兒還是有,他彎腰仔細去聞,發現浴缸裡尤其清晰。
萊爾:“你乾嘛,好變態。”
她這會兒已經意識到文森特在聞味道了,心中大罵這些alpha就像狗一樣,麵上維持著憤怒和委屈,說:“你老是盯著我的沐浴露乾嘛。”
“沐浴露?”他的思緒果然被混淆。
文森特擰開龍頭,水流聲嘩嘩地,浴缸裡的味道被衝淡了一些。
“對啊,那是提亞特送給我的。”萊爾腦子冒火:“定製的。”
她抬手放到自己麵前聞了兩下:“據說是很好聞的味道,不過我一直聞不太出來。”
文森特望了眼萊爾,臉頰抖動兩下,覺得提亞特實在變態,隻聽說過beta買信息素香水的,沒聽過alpha送beta自己信息素味道的沐浴露的。
他有點反胃。
這味道惡心得讓人窒息,有了合理的解釋,當即他不再多待,匆匆往外走。
萊爾跟著出去,餘光悄悄在浴室裡麵轉了一圈,不見泰利耶的人影。
她小心地把門合上。
一臉受傷又委屈地說:“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吧。”
文森特從進門起就氣勢洶洶地,一副來抓奸的樣子。
他這時候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到自己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根本沒資格這麼做,嘴唇抖動了幾下,沒說話。
隻能偏過頭,不自在地說:“你失憶了還記得提亞特送你的沐浴露啊。”
萊爾放棄誰也不能放棄自己的藥庫啊,但她深知自己現在多說多錯,捂著腦袋一臉痛苦地說:“救命。”
她攥著他的手,就像攥著救命稻草,眼中淚光瑩瑩,神情恍惚。
還沒等她細細道來,下麵的衛兵整齊地立正步,敬禮:“大人。”
她看著麵前的文森特,痛苦麵具瞬間焊在臉上了。
文森特也慌了,四處張望:“冷靜,這沒什麼的。”
轉頭看見她穿著浴袍,衣襟淩亂的樣子,又覺得有些說不清楚,明明婚禮已經推遲了,他這會兒在新娘的房間裡出現,根本沒法解釋。
尤其是剛才儀式現場,她說記不得往事了,但是還記得自己。
文森特四處張望。
*
泰利耶縮在浴室的小露台上,暈乎乎扶著欄杆透氣。
萊爾錘在他腺體上那一拳,讓他頭昏到現在,縮在狹小的浴缸裡讓他呼吸不過來,感覺有人封住他的口鼻。
他顫抖著,幾乎是從旁邊的窗戶爬出去的。
泰利耶覺得他不是腺體被錘,而是胃被重擊了,他睫毛上掛著淚珠,跪在地上,時不時腦袋探出去乾嘔。
浴室裡水聲真的很響,完全覆蓋他發出的聲音。
他一隻手搭在欄杆上,另一隻手垂在下麵,重複著探出去縮回來的這個過程,結果剛探出去半個腦袋,就看見提亞特忽略衛兵的敬禮,大步往上麵來。
他捂著嘴巴,隻往那邊瞟了一眼,對方就敏銳地朝這邊望。
泰利耶猛地直起腰,後背貼上牆壁的時候,後腦上也磕了一下。
……
這是提亞特第一次到萊爾住的地方來,這裡裝飾古樸,鐵架床,紗幔帳,不像他住的地方滿屋都是智能。
萊爾看起來非常疲憊,她打著哈欠,沉默地站在他身旁。
提亞特對她充滿愧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
鐵架床質量不是太好,床墊也軟的可怕,alpha坐上去明顯地往下陷。
“萊爾……”沉默中他率先開口。
萊爾站在床邊,奇利一直在用鞋尖踢她的腳,她不動聲色地把他踹回去。
動作幅度大了一點,提亞特見她大白天的穿著睡衣,又一直晃來晃去的,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萊爾咬牙:“沒有。”
奇利還在踢,她隻能假裝撿東西,彎腰伸手在他腿上擰了一把,然後火速起身。
床底下的人是消停了,但是光腦又在狂震。
萊爾應付提亞特的同時,掃了一眼,隻覺得眼前發黑。
奇利:[你讓他往旁邊挪挪,他坐我肚子上了。]
奇利不敢呼吸,alpha五感敏銳,鬼知道他隔著床墊會不會發現,他要是呼氣的時候被察覺到了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屏住氣給她發消息:[救救,救救,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