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質問她:“所以你剛才問我十六城和錢的事,是因為你們倆鬨掰了是嗎。”
他喃喃道:“所以你才會一過來,張口閉口都是錢。”
她既不想得罪提亞特,想保證藥物的順利交接,又不願意放棄文森特承諾的那筆錢,畢竟有錢才好跑路。
文森特順著這條邏輯鏈往下猜。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萊爾皺眉。
文森特既然已經給她定罪,現在無論她說什麼,在他看來都是狡辯。
外麵等著的那些人就是證據。
他離她太近了,因為憤怒,他一再傾身向前,擠壓著她的空間,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萊爾隻能撇頭,從他胳膊的空隙那裡呼氣。
她現在說話是錯的,就連這個動作在文森特看來,都是彆有意味。
“惡心我是吧?”他精神狀態有些不穩定,咬牙問她:“這一次,不管你的意圖是什麼,又或者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都不會如你的願。”
“你冷靜一點,我都是為了你好。”
雖然文森特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但萊爾表達出來的意思還是很模糊,隻是勸他:“你不要逞一時之氣,你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她說:“我和他又沒好過,哪來的鬨掰。”
萊爾推開他,抱著雙臂,上下打量他:“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瘋,我說過幫你殺他,就說到做到。”
“我會得到你的認可的。”
“彆說謊了。”文森特大聲吼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盯著萊爾,終於下定決心,拚命起伏的胸膛平靜下來,說:“那些東西我現在就派人送過去,但是你不能走。”
萊爾毀掉安保基地的防護程序之前的這段時間,文森特本想平靜地度過,但事情不由人,提亞特都踩到臉上來了,他現在就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把萊爾關在房間裡,讓人看住她。
文森特氣衝衝地離開,萊爾火速打開光腦,點開和巴特雷的對話框:[文森特出去了,小心彆被發現。]
提亞特派出的那隊人,剛一出發,就被貝利亞的人乾掉了。
他們按照萊爾的指示,偽裝成白星莊園的衛兵,在過來的路上,她又特意囑咐巴特雷,讓這些人過來的時候換一身衣服。
偽裝成她嘴裡說的接頭的人。
她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順順利利離開砂之海,擺脫這群腦子有問題的瘋子的同時,又能借著貝利亞的東風,完成原始積累。
一旦貝利亞他們離開,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萊爾都不可能再找到這麼便利的合作夥伴。
她要抓緊時間。
白天和貝利亞的條件都談得差不多了,對方表示,她帶下來的人手非常充足,如果萊爾不方便,她的人可以替萊爾去接收並轉移這些藥劑。
萊爾拒絕了,雖然時間緊迫,但她習慣謀定而後動,來文森特這裡之前,她想的是,先想辦法讓他和提亞特的矛盾更深,不死不休才行。
於是就有了剛到這裡時的演出,她將藥劑交易這事扣到提亞特身上,順便若有若無地透露出裡麵有詐,要多加小心。
騙人就是要說一半留一半,影影綽綽的,讓聽的人自己去往深裡想。
反正她在文森特心裡,就是個卑劣的騙子,隻要把他的疑心勾起來,這事就算成了一半。
至於剩下的一半,在抵達文森特家的庭院為止,她都沒有想好。
欣賞那些花的時候,她收到了巴特雷的消息,說文森特派了一隊人出來接她回去,直到那一刻,萊爾才把全盤計劃編織完畢。
這隊人就是她計劃的關鍵。
她刻意問東問西,借著賞景拖延時間,加深他腦子裡她愛錢的印象。
編出個要買她藥劑的下家出來,然後再順理成章的引出提亞特。
那隊人,就算文森特和他當麵對質,有巴特雷打頭陣,萊爾也漏不了餡兒。
特意換的衣服,先佯裝要攻擊文森特的房子,等對方開火的時候,就直接開槍乾掉幾個人。
老天都在幫她。
她指揮巴特雷的同時,班卓那個討厭鬼居然出現了。
但是這一次他出現的時機很合適,他給萊爾發過來語焉不詳的那些威脅也恰到好處。
現在甚至連人證都有了。
萊爾故意讓巴特雷去找班卓交談,隨便說兩句廢話都可以。
她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看著光腦上巴特雷傳回來的消息:[都按照您吩咐的做了,一切順利。]
萊爾摩挲著光腦的邊緣,想起文森特總說這批藥劑是她的買命錢,萊爾扯著唇笑了一下。
或許她身份低賤,但她的命,還真沒這麼賤。
事到如今,她的目標可不單單是這點藥,而是要洗白整個實驗基地和安保基地。
光腦又震了一下,巴特雷:[那些衛兵的屍體怎麼辦?]
[先不動。]萊爾回道:[等我通知。]
最後一個字剛打完,房間的窗戶發出吱地一聲響,有人攀在陽台上,推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