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自失的一笑,他想做的事多了,可現在隻能聽彆人擺弄。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他從炕上跳下,嚇得福晉差點喊出來。胤禔抬腳穿上鞋,就道“我這就進宮!”
四貝勒來回報差事—背著老八,直郡王入宮麵聖—說自己要檢討,倆人又正好走了個頂頭碰。
“四弟?”
“大哥!”
梁九功通報,康熙居然讓倆人一起進去了,皇帝沒搭理胤禔,好像還在生氣,隻問胤禛道“老四今兒過來,有什麼要說的?”
“回汗阿瑪話,兒臣來稟告差事。”胤禛就將這些日子的問話、審訊結果彙報一遍,而後道“這其中八弟出力不少。兒臣之前怎麼費勁都沒得到許多消息,八弟來辦差,比兒子強多了。”
胤禔眉棱骨一跳,老四這是明著表功,暗中告狀,看來他也發現老八不妥當了。康熙也有所察覺,但沒往心裡去,可等胤禛退下之後,康熙暗自琢磨了一下,又覺得不太對。
平素胤禛並不是見不得兄弟好的人,他和胤禔辦差也不錯,南巡那會,除了胤禔,隻有老四願意辦河務那樣的繁瑣差事。這會怎麼偏要點胤禩一句……
“喲,直郡王怎麼還在這?”康熙目光落在胤禔身上,“總算記得自己是誰的兒子了?”
聽聽這話說的,換個臉皮薄的人,非得讓皇上擠兌出好歹。胤禔抽抽嘴角,決定不和老頭子計較,好聲好氣道“兒臣知道錯了。有話該緩著些說,那會四弟還在,汗阿瑪身子不適,兒臣不該那樣。”
“罷了。”康熙抬手叫他過來“還算有些長進。保清啊,朕也知道你那天勸諫是為了什麼。你顧念兄弟之情,那很好。但是胤礽……唉。”
老皇帝顯得非常無力,隻要一個人有正常的情感,麵對骨肉慘變這種事,都會造成極大影響。康熙忽然問道“你覺得,胤礽的罪過是不是罪無可恕了?”
他這是後悔了?
胤禔心中忐忑,彆再鬨個二廢二立呀,他正色道“回汗阿瑪,二阿哥有過,但他是否有罪,必須得是汗阿瑪聖斷。兒臣當日勸諫,也隻是覺得,哪怕胤礽被廢黜,他也是您的二阿哥,是皇子,放任外頭的人肆意攀咬,這不好。”
“兒臣同四弟也審問過不少人,包括赫舍裡氏族人在內,居然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成了毓慶宮的意思。”胤禔臉上略有不平,道“汗阿瑪,二阿哥久居毓慶宮,他怎麼會連強奪誰家的產業這種事都過問……這種供詞太可笑了。”
直郡王沒在乾清宮待多久,而他離開之後,聽說四貝勒、直郡王都去了乾清宮之後,八貝勒胤禩也跟著遞牌子請見。
他也是來稟告差事,康熙這會已經有些累了,就坐著聽老八跪奏,說他又得到了新的證詞。淩普的家人招認是廢太子讓淩普為他在江南購置孌童美婢,且淩普說過是太子對他說“便宜行事”。
另外還有太子與地方諸多督撫大員的來往,說來讓人驚訝,因為太子居於京中,總在康熙眼睛底下,於是胤礽更喜歡結交地方督撫,而等到他們調回京城的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非常符合太子身份的設計,康熙卻並沒有為自己的兒子如此精乾而高興,實際上皇帝感到了一陣後怕,如果再過些年,自己還活著,胤礽羽翼豐滿,他是不是會打算逼宮?
康熙寬容地方督撫,考慮的是經曆廢太子的大事,京中或許不安定,但地方必須安穩。沒想到歪打正著,康熙誇獎胤禩精明能乾,說他“甚得朕心。”但是看著胤禩按捺不住喜悅的臉,康熙忽然想到胤禛說的話“八阿哥辦差比我強。”
老四說得對啊,怎麼他和老大一起都沒挖出這麼多東西,老八一上來就屢屢問出這麼多東西。康熙看向胤禩的目光審視起來,但低著頭的八貝勒卻沒發現。
“胤禩啊,朕有件事交代你。”康熙微笑著“你替朕審問托合齊、淩普等人,景熙上告說他們經常飲酒作樂,朕想知道除了景熙上告那些,還有什麼。”
“這個差事交給彆人朕不放心,這些年了,朕看你很是得體。”康熙語重心長,目光慈愛“胤禩好生辦這個差事給朕瞧瞧。”
“嗻,兒臣領命!”胤禩的臉都漲紅了,他頭一次得到這種考語,走出乾清宮的時候,八貝勒感覺自己踩在了雲彩上,整個人都在飄飄然的狀態。他摩拳擦掌,打定了主意要把廢太子徹底打進地獄。
康熙笑著看胤禩離開乾清宮,而後叫來了魏珠“你去內務府慎刑司挑幾個眼生的人,給朕瞧瞧八貝勒是把景熙叫到府裡問話,還是去了牢裡問話。”
辦差、做事,本質是一樣的,要動起來。如果是後者,那麼胤禩的確下了功夫,所以他問話得出的消息詳實;但如果是前者,就是從頭到尾,景熙上告就是為了幫胤禩積功,而胤禩心知肚明。
孩子大了,心思也都多了,多的讓自己都沒想到,老皇帝如此感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