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封印(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18181 字 4個月前

篷帳中竟有片刻的寂靜。

鴉默雀靜的讓滿心心事都漸漸浮出,樂羨終是忍不住開口催促沈素:“首領大人留下我們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四大妖族裡的靈根隻有狐柔短暫的恢複了神識,她們當中唯有狐三白是有心情在此耽擱的,皈蒼鄔繡和樂羨自從到此臉色就十分難看,並非是不願意聽從沈素吩咐,隻是被滿腹心事壓得難受。

對於她們,沈素沒有隱瞞。

她伸手指了指白餘和水濘:“她們也是靈根。”

新靈根和舊靈根不同。

她們不僅沒有完整的故事,大多不過是跟餘暮寒打過一兩次交道就完全被迷了眼,此刻盯著兩根還算清醒,也沒有滿口是餘暮寒的舊靈根隻覺心中五味雜陳。

樂羨心中憋著火,她還站在原處,可不過瞬間,這篷帳中已經處處都是她銀白色的蛛絲了,蛛絲還在不斷蔓延,結成多種奇異古老的圖案,絲絲縷縷的光點垂打在蛛絲上冒著好看的光暈,危險又獨特。

她身上一根根黑漆漆的蜘蛛腿慢慢往外鑽出,整個下半身都變成了蜘蛛的身體,隻剩上半張身子還是人形,八隻眼睛全數睜開,裡麵有血霧飄起。

“既然同在一局,為何她們跟豔霄不同!”

樂羨啞著聲音在質問皈蒼和沈素,她在替豔霄抱不平。

皈蒼長歎一聲,他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話到了嘴邊隻剩下一句。

“這都是命數,我剛剛算到仙兒命數的時候也問過跟你一樣的話,可命數要是足夠公平,那我們之間也不會有族長大長老之分了,也不會有誰需要誰的庇護了。”

“樂羨,不妨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算到了首領大人是變數,我是準備跟著仙兒一同認命的。”

怪不得原書裡的皈蒼沒有勸竺仙兒,可現在的皈蒼正在努力跟著她們一同改變每個靈根的命運,原來不是皈蒼改變了,而是沈素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既然能活,那就沒人想死。

在皈蒼說完以後,樂羨就看向了沈素,她在等著變數開口,沈素也如她所願開了口:“樂羨將蛛絲收起來吧,要想逃離局中該恨的是天命,而不是同樣被天命所困的女子。”

樂羨有短暫的沉默。

她不動,沈素也不動。

沈素還是嚴肅地望著她,麵對她血紅的八隻眼睛也不退縮。

樂羨還是聽進去了,她慢慢收回了蛛絲,一根根蜘蛛腿也跟著消失了,蜘蛛女也就沒了那麼猙獰恐怖。

沈素鬆了口氣,她在樂羨收斂戾氣後,問了問她:“豔霄長老怎麼樣了?”

聽到沈素問豔霄,樂羨略帶威脅地瞪了眼水濘和白餘,這才有些落寞地回答了沈素:“還在昏迷。”

沈素分明記得讓狐三白叮囑過她們彆讓靈根深陷在昏迷中的,不從對餘暮寒的歡喜中掙脫出來,就算睡到餘暮寒死,也還是會成為犧牲品。

她一時都分不清樂羨是

不是真的關心豔霄:“我不是說過……”

“她先是被我毒暈,後是替餘暮寒擋了我的攻擊。”樂羨打斷了沈素,她攤開手心,顆顆黑紅的血珠從掌心滲了出來:“她是蝴蝶本就畏懼蜘蛛,蜘蛛毒還天克她,暫時醒不過來。”

當時毒昏豔霄的時候,她還叫囂著看不順眼就殺了。

現在殺蝴蝶的好機會來了,她倒是露出了幾分愧疚。

沈素和衛南漪相望一眼,衛南漪從戒指裡拿出一顆清毒靈丹遞給了樂羨,柔軟的聲線安撫著樂羨:“拿回去給她吃,不出兩個時辰就能醒。”

樂羨的毒是很強,可衛南漪的信心來源於江蕊平。

雙目赤紅的蜘蛛接住了丹藥:“多謝。”

安撫好了樂羨,沈素也詢問了蘅苒和竺仙兒的情況。

鄔繡找了蘅苒的同族現在陪著她,其中還有她的血脈親人,勉強穩定了一些。皈蒼裝病裝到了現在,竺仙兒剛剛被他哄去雁碧山深處給他采摘療傷的藥草。

她們說話也沒有避開白餘和水濘,白餘還在閉目調息,而水濘是越聽越糊塗:“什麼靈根?還跟餘暮寒有關?”

水濘本是因為被白餘種下封禁術而不痛快的,可她貪玩,注意力很快就被沈素她們所談論的話吸引了過去,就連身上的封禁術都顧不上了。

看她好奇,沈素也就順勢點了點皈蒼。

皈蒼沒有狐三白會騙人,可狐三白剛剛也給他傳過音了,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故作高深地撚動著胡須:“水濘姑娘可還記得老夫剛剛所說的話。”

水濘還真認真回憶了一番,她忽然指向皈蒼的鼻子:“你這老山羊說我命中有劫!”

隨著身體的晃動身上掛著的鈴鐺發出聲聲響聲,水濘沒有多尊重皈蒼,皈蒼也不跟她個小姑娘計較,他同樣是伸出手指了指水濘:“水濘姑娘,老夫沒有騙你,你命中就是有劫,而這劫難就來自於餘暮寒,老夫想你現在應當已經跟他見過麵了,而且對他生出了一定的好感,接下來這份好感會加重,而你最後會因為愛他深陷情愛,為他而死。”

皈蒼故意忽略了靈根的事,將水濘未來的遭遇講述給她聽。

“這怎麼可能,餘暮寒……”水濘並不算太相信皈蒼,她沒有辦法確定皈蒼所說是真是假,想到餘暮寒倒是會心一笑:“餘暮寒嘛,他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們不過才見麵幾次而已,他就跟我說我不是妖女,而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他願意一生一世待我好,可我隻是覺得他這人有些意思罷了,就算真發生些露水情緣,玩玩也就算了,不過是一個消遣的玩意兒,我又怎會為了他而死。”

她嘴上說著餘暮寒不過是個消遣,可她提到餘暮寒竟是下意識地露出了笑意。

這就不對了。

更何況初次見麵,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就說出這樣親昵的話,分明是騷擾,可落到水濘耳邊卻成了有意思的事。

沈素搖搖頭,她緊繃著雙唇,伸出手朝著狐三白指了指

:“水濘姑娘,你既然覺得餘暮寒有意思,那你不妨置身處地地去想想,如果跟你說出這番話的不是餘暮寒,而是狐三白的話,你還會覺得有意思嗎?”

水濘掃了眼狐三白,有些厭惡地皺皺眉:“這樣的話從隻老狐狸口中說出,自是就不太好玩了,我該找我阿爹殺了他才是。”

“你這姑娘有意思,同樣的話他說就是有意思,我說就是該死了。”狐三白被水濘三言兩句氣得俊美容顏都有些扭曲了,上次這樣氣他的還是竺仙兒。

水濘瞥了眼狐三白,嘀嘀咕咕道:“你那麼老。”

這就更不對了。

沈素抬了抬手,示意狐三白不要開口,她自己跟水濘說:“水濘姑娘,若是你不知他們兩人年紀,他們又同時出現在你麵前,跟你說出同樣的話,你覺得誰有意思一些?”

“當然是餘暮寒!”水濘答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沈素輕輕搖頭:“那這就不對了,水濘姑娘你會覺得狐三白和餘暮寒兩者相比是誰更好些?”

水濘沒有及時出聲,沈素也就繼續問道:“水濘姑娘是覺得餘暮寒比狐長老更俊美些?還是覺得他比狐長老更幽默風趣些?”

沈素每問一句,水濘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她不得不承認,狐三白比餘暮寒要俊美,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這世上男子能夠跟狐狸精比容顏的本就稀少,更何況狐三白就算放在狐族也是一等一俊美的狐狸,要論幽默風趣,狐三白是個能說會笑,還擅長演戲騙人的狐狸,而餘暮寒隻會說上兩句酸溜話。

看水濘沉默下去,沈素鬆了口氣,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樣,這沒有拿到一見鐘情故事線的靈根本身的審美是沒有發生偏差的。

水濘可是魔女,她自幼就跟一般女子不同,在她眼裡男子是玩物,是擺放在眼前欣賞的物件。

既是擺件,那自然是越好看越好。

因為身份地位擺在那,隻要水峰活著一日,水濘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魔宗少宗主,她想要何等男子都是有的,其中不乏俊美不凡的,可他們對於她而言依舊是玩物,那為何隻有餘暮寒會得一句有意思呢?

真要比,狐三白壞在一張嘴,一顆狐狸心,要說臉,那可是十個餘暮寒都比不了的。

為何得到有意思誇讚的不是狐三白,而是餘暮寒呢?

這些都是水濘以前沒有去想過的。

仔細想來如果以前遇上這樣跟她初相逢就想著占她便宜,還跟她說這種貼己話的男子,她應當早該讓阿爹將他剁了喂魚才是。

見水濘陷入了沉思,狐三白驕傲地翹了翹尾巴:“這餘暮寒跟我自是沒法比的,除開命好,他又算得了什麼!”

話雖難聽,可的確如此。

原書中餘暮寒對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子還是可圈可點,尤其是對白箬衣的癡情還能算有優點,可不知道是不是他重生了的原因,他下意識覺得這些女子都是他的附屬品了,他對她們遠遠沒有原本那樣上心,甚至覺得她們也跟

他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不過初次見麵就親近異常,渾然不想想正常女子對待初相見的男子該是怎樣的態度,也一點不顧及她們現在的處境,但凡餘暮寒肯為了她們多想一點,那古雲宗少宗主的未婚妻寧程就不會死。

他分明可以在更隱蔽的地方相見寧程的,偏偏要選擇四大宗比試,那麼多人都在的時候跟寧程挑明,最後害了寧程的性命。

彆人重生,心智必然更成熟一點。

可餘暮寒重生以後,唯一的優點好像都跟著泯滅,他對白箬衣的心都不再純粹。

“老山羊……不,皈蒼前輩你說的命數,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一點,我好告訴我阿爹。”

沈素有一瞬的錯愕。

水濘怎麼什麼都要告訴她阿爹,碰上還活著的衛南漪要告訴她阿爹,碰上不喜歡的男子要讓她阿爹殺死,就連發現了自身情況不太對勁,她先想到的也不是解決問題,而是告訴她阿爹。

沈素記得原書中水濘也是很依賴水峰的。

雖是魔宗出身,可她們父女感情極好,所以水峰走後,她才那般不能接受的,那感覺像是心口硬生生被人挖下了一塊血肉,後來在餘暮寒一次次搭救她以後,便將餘暮寒視為了依靠。

她是恨極了害死水峰的江緒,可沒想到前世的她最後居然會為了江緒而死。

這一世江緒沒有加入魔宗,應當也沒有機會害死水峰,從水峰手中奪權了,水濘可以一直都是個有父親疼愛的小姑娘。

依靠不會倒,這本身就跟原本的故事有些差彆了。

她告訴水峰,應當也不是壞事。

水峰畢竟還是個實力強悍的魔宗宗主,雖然人沾幾分邪性,但按照原書所記的父女感情,水峰應當會願意做她們助力,隻不過他們並不是能捏在手中的助力,沈素並不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們。

沈素衝著皈蒼搖了搖頭,皈蒼立刻明白:“水濘姑娘,老夫言儘於此。”

水濘也看到了沈素和皈蒼之間的交流,她不太服氣地靠近沈素:“你既然告訴了我,那不妨全告訴我。”

魔宗的人殺傷搶掠,無惡不作,哪怕是看著人畜無害的水濘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

跟魔宗的人合作,還是需要一定膽量的。

沈素不具備這樣的膽量。

她身上壓著的擔子很重,上麵所係不止她一人的生死,還有衛南漪的生死,還有十二靈根,還有許許多多人……一步偏差,說不定就會出現意外,水濘可以知道她自己的命運,但絕對不能知道局中其他人的命運。

沈素並不相信水濘,她留下水濘也不是為了跟水濘合作,她隻是想要點醒水濘兩句,消減男主的靈根實力而已。

雖同在局中,可這種不能死死抓在手裡的力量也不屬於她。

水濘還想跟沈素僵持,她實在是不甘心。

見硬的不行,她身形輕輕晃動,漫天的黑色花瓣飄落間,空氣中多了幾縷異香,她的身體消失在了原地,忽然出現在了

沈素身後,她從沈素身後輕輕擁住了沈素,整個人就像是沒骨頭的蛇一樣將沈素越纏越緊,絲毫沒有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也沒有察覺到狐三白他們怪異的眼神。

“砰”水濘還沒有來得及軟聲哀求,那懷中摟著的姑娘竟是在瞬間爆開,化作了星星點點的水珠,濺了她一臉水漬。

兩臂之間再無一人,隻剩下剛剛還戴在人臉上的銀麵具慢慢墜落。

水濘一愣,她伸出手接住了銀麵具,急慌忙地朝前看去,隻看到那散開的水珠慢慢在衛南漪身側凝聚,她輕輕皺了皺好看的鼻尖,還沒有說話,一股靈力就將她推開了數米遠,幾乎將她推到了篷帳最邊緣的地方。

那靈力的源頭來自衛南漪。

水濘困惑地眨了眨眼,她不太明白衛南漪為何突然生氣,甚至很突然地朝著她出手。

她沒有見過衛南漪,但衛南漪在修仙界的名聲很響,就連水峰都讚揚過許多次。

這世上嘲笑衛南漪優柔寡斷,過於柔善,分不清善惡的人有很多,但從來就沒有人嘲笑過衛南漪的實力,就連水峰都說過衛南漪是個很強的後輩,修為雖然抵不過他,但卻能三番兩次從他手中全身而退。

水濘知道她阿爹有多強,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衛南漪是失蹤很久了,可但凡是跟她交過手的就不會忘記她那些五花八門的手段,她修為或許不是臨仙山最高的,可會的術法一定是臨仙山最多的。

隻是傳聞中,衛南漪的脾性極好。

衛南漪冷著臉,輕輕掃了眼水濘:“水濘姑娘,還望你明白,這是我的道侶,你離她太近了。”

距離。

衛南漪居然跟她一個魔女在談論距離。

莫說是離彆人的道侶近些,就算是搶了彆人的道侶,水濘都可以說問心無愧。

隻是望著衛南漪那滿麵寒霜,她到底是沒有生出勇氣繼續靠近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