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輸贏(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21179 字 4個月前

蓑利!

那熊爪虛影中蘊含的力量,雖然用特殊手段加以掩蓋了本來的氣息,可那就是蓑利的力量。

或許旁人認不出那樣的力量來自誰,可沈素是鏡衾血脈,早在那日身體徹底融入鏡湖中時,沈素就擁有了分辨每個飲過鏡湖水的妖氣息的能力。

她不會認錯的。

她原是騰不出手來跟蓑利和宿溯算賬的,沒想到被他們搶先一步算計起來他了。

蓑利要殺她!

為了熊族,還是為了岑茵?

蓑利要真跟岑茵有這樣深厚的感情,那日裡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岑茵被掛上樹梢,那還是前者可能性更高,最重要的是為了他自己。

前幾日他慫恿蘅愈勾結林恙暉來殺她的事情暴露了,竟是動了歪念頭要送著沈素去死。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的對手是餘暮寒的?

沈素忽然想了起來,白餘過來找她借劍觀賞的時候,蓑利是跟著江諳一同過來的,他應當是那時候看清了她青蓮上顯出的名字。

沈素快速朝後退避開,忽然高喊一聲:“餘暮寒,你勾結妖族。”

比試台上自己的手段,自是可以肆意使用的。

可餘暮寒現在幻化的手段,明顯不是他自己的本領,那樣的力量就算沒人能猜到蓑利身上,也應當知道了那是熊族的手段。

無論是木蓮台邊上的人,還是主蓮台上的人都將這樣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

利爪的速度極快,幾乎在瞬間抓向了沈素的胸口。

沈素避不開,隻能將水璃橫在了胸口,想要用水璃擋下來部分力量。

“咚!”水璃被熊爪轟開,從她手中被震飛了出去。

在震飛水璃後,那雙熊爪以極快的速度就穿過了她的心臟。

她的胸口在瞬間出現了個血窟窿,而那顆撲通撲通跳著的鮮紅心臟則是墜落在了地上,落進了汙泥中,化作了粉碎。

呼吸都有一瞬的停滯,半空中的雲霧在瞬間潰散,不斷垂落的雨滴也跟著消失了,沒了水霧的遮掩,木蓮台上的一切都看的更清楚了些,人人都看清了台上麵目猙獰的男修,也看清那心臟被挖空在木蓮台上飄搖的柔弱姑娘。

場下一片嘩然,原本安坐的人修都站了起來。

沈素身上的傷並不足以讓他們心疼,隻是餘暮寒這樣的行徑明顯是違規了。

“我沒看錯吧,那個餘暮寒居然用了妖族的手段!”

“臨仙山的天驕子居然勾結妖族,還在比試的時候用妖族的手段傷人,他難道就這麼怕輸嗎?”

“輸不起還參加什麼比試?外麵不是都傳四大宗比試,江緒不講武德,手段狠厲,殘害同門,現在看來說不定是餘暮寒不肯退讓,他這麼輸不起,才會硬生生打斷師妹肋骨也要獲勝吧!”

“究竟是誰傳出來的話,豈不是汙蔑了江緒江姑娘……江姑娘,你說句話啊,那日裡究竟是他輸不起,還是你輸不起?”

“我看就是餘暮寒輸不起,江緒姑娘的阿娘可是南漪神女啊,修煉時日長的,誰不知道南漪神女可是一等一的好性情,她的女兒又怎會是輸不起的人。”

“可餘暮寒的師尊還是江諳江長老啊,誰不知道江諳長老也是頂好的人啊。”

“江諳長老再好,那這徒兒也沒有好好教導,德行敗壞!”

“……”

很奇怪,她心中居然沒有對死亡的畏懼,而是先想到了江諳大概是要瘋了。

沈素將那些話一個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嘴角居然浮起了笑意,她張了張唇,咳出來幾口鮮血,沈素低咬著唇瓣,逼迫著自己將洪亮的聲音冒出來了:“沒想到江諳江長老的愛徒竟是如此無恥陰險之輩!”

江諳和餘暮寒是兩個人,可她偏偏要刻意將罪責都引到江諳身上。

她分明氣息都不太穩了,可還是將江諳兩個字清晰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他的名聲,崩盤從今日開始。

“我沒有,我沒有!”餘暮寒看著自己的手心,看著台下一雙雙失望的眸子,聽著那層層疊疊的厭惡聲音,兩世為人受儘天道偏愛,除開江緒那個反派,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的人,走到哪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他何時受過這樣多的冷眼,情緒漸漸失控:“我沒有,我沒……我就算用自己的手段她也會死的!”

餘暮寒不知道事情為何演變成了這樣,這兩日他原本是在跟曾關聊天的。

那日裡接到了傳音,他心中好奇也就離開了比試台周圍,然後他就看到了等著他的蓑利和宿溯,他們都是妖族的大長老,威名赫赫的大妖,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蓑利和宿溯說沈素的身份沒有明麵上看著那樣簡單,不過他們身上有封禁術,沒辦法告訴他沈素的真正身份,但是留下沈素一定是個禍端,他們懇求他殺了沈素,還賦予他力量,還說等著比試結束隨便找兩個妖族,說是他被妖族迷惑了心智,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餘暮寒雖然接下了他們的力量,可他沒想殺沈素。

因為曾關說喜歡沈素,雖然沈素對曾關還沒有動心,可他覺得那是遲早的事,他當然不會殺好友所愛。

可他低估了沈素,他分明跟曾關保證了要輕而易舉地拿下沈素,可沒有想到沈素會將他逼得步步退讓,而且還讓他變得這樣狼狽,這木蓮台下圍著的女人都是他心中所愛,沈素居然讓他在這些女子眼前丟人。

是她不對,分明是她不對的。

他的風度形象全都被沈素破壞了,她還讓他俊俏的臉沾滿了汙泥,她就是該死!

餘暮寒是一瞬的急火攻心,這才動用了蓑利的手段,他沒有思慮清楚,此刻當然失了方寸。

不過他到底是兩世為人,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來了蓑利和宿溯跟他商議的一切。

是了,他不該停下來的,而是該繼續攻擊沈素,裝出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樣,而且沈素的嘴一定要閉上,如果她繼續在這裡

賣慘,那些人一定會抓著他不放的。

餘暮寒很快就有了決斷。

木蓮台上忽然出現了另外一道虛影,一隻巨大的虎爪,虎爪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沈素撲去。

還有宿溯的份啊。

餘暮寒太急了。

贏她的心太急了,殺她的心也太急了。

其實餘暮寒有句話沒說錯的,他靠著他自己的手段,她還是會死,餘暮寒還有金破珠沒用,還有各種法器寶貝和丹藥都沒用,反觀她身上能用的東西都用了,隻是餘暮寒將她看的太低,他向來在同輩之中的第一在她手中狼狽至此,還有一堆他喜歡的女子看著,當然會受不了。

他忘了自身的力量,而動用了宿溯和蓑利給他的殺招。

沈素鼻翼一張一翕,艱難地喘息著,她望著越來越近的虎爪,心中明白她今天要是死了,江諳和餘暮寒今日也就要受不了場了,隻可惜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無名之輩,應當沒有太多人會願意為她討個公道。

“咳咳……”血霧從唇邊滲出。

沈素忽然想到了衛南漪,她還不能死,死在這裡了,衛南漪會難過的。

沈素忽然聽到了狐三白焦急的聲音:“江諳,你在做什麼!還不讓木蓮台上的鬨劇停下來!”

根據規則控製蓮台的人也掌控著台上的生死。

在一方顯露出敗跡的時候,控製蓮台的人就要出手阻止比試繼續進行,以此來阻止死亡發生。

控製木蓮台的是江諳,無論是餘暮寒違背規則,還是沈素瀕死垂危都給足了江諳阻攔比試繼續的理由,可江諳並沒有出手,他耳邊隻能聽到一聲聲對他的責罵聲,最為在意名聲的人,此刻有些失神。

沈素不敢以人身再硬扛虎爪,她用殘存的靈力快速將身體異化成狐狸,避無可避地迎上了餘暮寒的攻擊。

還沒有等著虎爪撕開小狐狸的身軀,那把水璃劍吸取了泥土中屬於沈素的鮮血,它忽然飄了出來,快速挽動水花衝向了虎爪,耀眼的碧藍色湖光籠罩住了整個蓮台,它竟是硬生生在沒有人控製的情況下擋下了那虎爪,隻是碧藍色的劍身被轟出來了裂縫。

水璃竟是在慢慢斷開,斷成一塊塊鋒利的鐵片衝向了餘暮寒。

靈器斷裂的最後攻擊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真要是紮穿了餘暮寒的身體,他怕是也要跟沈素一樣落得個瀕死的下場了。

突然,餘暮寒身邊出現了道道細細白色雲霧。

雲霧漂浮間,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比試台上,她不做絲毫猶豫,擋在了餘暮寒跟前。

紅狐狸的前爪無力地朝前抓了抓,高喊一聲:“竺仙兒!”

誰都沒有想到竺仙兒會出現在木蓮台上。

“仙兒!”主蓮台上皈蒼更是急紅了眼,他衝過去擠在了江諳邊上,搭上了江諳的手腕,強行將靈力打入他的身體,通過他來控製著木蓮台上的自然力量,一根根荊棘藤從竺仙兒腳底鑽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荊棘藤織成了厚厚的壁壘擋在了竺仙兒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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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璃碎片帶著殺意穿過了壁壘,震碎了所有荊棘藤,紮進了竺仙兒的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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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仙兒顧不上疼痛,她抬了抬眼眸,望向了主蓮台上的皈蒼。

從木蓮台接受江諳的控製開始,木蓮台就隻認可江諳的力量,所以皈蒼想要用木蓮台的力量必須要通過江諳的力量,可妖修和人修本就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皈蒼通過江諳來控製木蓮台,壁壘被水璃轟碎,他自己將受到成倍的反噬,力量還會被江諳排出。

皈蒼傷的比竺仙兒還重。

他鬆開了搭著江諳的手,花白的胡須被血液染紅,身體墜落了下去。

皈蒼一向精明,高深莫測的眼神渙散了幾分,他甚至還有瞬間的恍惚,卻猛地驚醒過來,他在主蓮台邊上往前爬了兩下:“仙兒,仙兒你有沒有事?”

“爺爺……”竺仙兒原本俏皮靈動的眸子一瞬間被抽空了光彩。

她是怨恨過皈蒼的,怨恨皈蒼總說餘暮寒會害她,在她心中餘暮寒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修,她喜歡他,餘暮寒也喜歡她,既然是兩情相悅,為何皈蒼還要反對。

皈蒼從前分明都很支持她決定的,可唯獨餘暮寒的事成了例外。

竺仙兒有時候都會想皈蒼是不是不疼她了,可等著她為了餘暮寒衝動妄為,踏上比試台護他的時候,皈蒼沒有責備她,而是拚上老命在替她減輕傷痛。

她從小就是皈蒼帶大的,她現在也隻剩下了皈蒼這一個親人。

因為皈蒼的強大可靠,能夠看破天機的特殊能力,她分明是妖王當中最弱的,但依舊過得很好,還能隨意招惹其他的妖王。

皈蒼一直都是她最堅實的依靠,她分明該永遠記住這一點,永遠乖乖聽皈蒼的話才對的,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遺忘的,遺忘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是皈蒼,而不是餘暮寒。

“爺爺。”

竺仙兒身上還插著水璃的碎片,濃色的妖血從傷口處滲出,染紅了她顯露幾分的妖身。

細軟綿密的羊毛不再雪白,分明傷的是身體,可最劇烈的疼痛卻來自心口。

痛感侵占著神經,竺仙兒摔在了木蓮台上,可她也顧不上許多了,她有些狼狽地朝著皈蒼的方向爬行。

一雙手忽然將她扶了起來,用力將她擁進了懷中:“仙兒,你對我的情,我今日……”

餘暮寒煽情的話還沒有說完,竺仙兒就推開了她。

她晶亮的瞳孔中浮出了濃色的厭惡,嘶啞的嗓音用力嚎叫著:“滾開啊!”

竺仙兒身上本來就插著水璃碎片,餘暮寒剛剛那樣一抱她,水璃碎片紮的更深了,她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滲進泥土層中,越來越暗。

“仙兒。”

狐三白扶起來皈蒼,悄然落在了木蓮台上,皈蒼壓著體內因為反噬而暴走的靈力,慌忙喊了聲竺仙兒。

竺仙兒聽到皈蒼的聲音終於是冷靜了些,她轉過身,看著唇角還在滲血,虛弱無比的皈蒼,懺悔地低下了眸子:“爺爺,我不

() 該管彆人閒事的,我不該……”

彆人……

皈蒼嘴角不易察覺地翹起來了一點,隻是他目光很快就被竺仙兒身上的傷吸引,他輕咳兩聲,勉強運轉少許靈力落在了竺仙兒手臂上:“先彆說話,爺爺先把你體內的碎片取出來。”

在生死勉強,最先關心傷勢的人還是最親近的人。

竺仙兒的腦袋更低了些,愧疚幾乎從眼中溢了出來,隻是皈蒼剛剛運起一點氣力,體內的靈力就在瞬間潰散。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還沒有倒下就被另外的一隻手扶住了。

“族長,大長老!”

那雙手的主人是木蓮台下看著情況不太對勁,跑上來的羊族族人。

他們兩妖扶著竺仙兒,兩妖扶著皈蒼,小心翼翼給竺仙兒處理著傷口,沒有責怪,也沒有謾罵,隻有滿滿的心疼。

她們羊族向來是足夠團結的。

全族上下都是一家人,一條心。

在傷重的時候忽然有了依靠,竺仙兒忽然覺得過往一切都變得不太真實,她分明有著對她極好的祖父,全心全意向著她的族人,為何會想跟著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修走?離開親人,離開族人。

疼痛越演越烈,竺仙兒硬是憋著一聲不發。

她沒有再看餘暮寒一眼,就像是多看一眼,她就不是她了。

昨日發生的種種都好像一場滑稽的鬨劇,就連這場比試都有點可笑。

餘暮寒沒辦法在竺仙兒跟前表現的像個瘋子,他希望他永遠風度翩翩,此刻竟是僵在了原地。

——

“沈道友,沈道友!”

早在竺仙兒突然上台的時候,狐柔和狐碧娘也跟著跑上了台。

狐柔癡傻,除了捂住她已經空了的心口,一聲聲喊著她沈道友,便再無它法。

狐碧娘平日裡是個柔弱至極的性子,此刻倒是一下就有了主意,一言不發地為她輸送著妖力,慢慢替她修複著傷口。

她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妖力太弱,對沈素的作用微乎其微,她牽住了狐柔的手,哄著她運轉妖力,將豐盈的妖力慢慢注入沈素的體內,垂危的生命有了維係,沈素慢慢能夠喘上口氣了。

“宗主大人。”

阮桐她們離著木蓮台並不算近,動作要比狐柔她們慢上一些,這會兒也已經衝上來了木蓮台。

阮桐在離沈素最近的地方,慢慢蹲下了身體。

她掌心覆蓋在了沈素的額心,淡金色的光點湧向了沈素,那是神靈之體賜福的力量,溫和聖潔的氣息將沈素籠罩,那種極度靠近神明的力量讓木蓮台上台下都發出了一聲聲驚呼,沈素回過神,她猛地扯住了阮桐的手,阻止了她繼續用這樣的方式給她續命:“阮桐,不行,這裡的妖修人修都太多了,你不能動用這樣的力量,你的體質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的。”

阿綾的九殺斷靈根是災禍,阮桐的神靈之體是福報。

可無論是災禍,還是福報,力量一旦極致就會惹麻煩

人們會想殺死災禍,也會想去獨占福報。

“宗主大人待阮桐恩重如山,阮桐若是在這種時候為了活命對宗主大人視之不理,那便對不起良心。”

阮桐輕輕掙開了沈素的手,她再次將細瘦的手掌搭在了沈素的額心,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淡金色的光霧中,細細密密的金色光點朝著沈素體內湧進,慢慢穩定著她身上的傷勢,那空蕩蕩的心口也有了愈合的趨勢。

她將力量分給了沈素,可沈素現在是餘暮寒的對手,這樣的行為也是在違背命運,胸口的疼痛讓她微微彎了彎腰肢,不過她並沒有停下。

命運讓她去心疼餘暮寒,可她還是找到了心口真正偏護的方向。

那個方向有歸一宗的所有人,但沒有餘暮寒。

她們其實沒有好好帶過阮桐,可阮桐自我成長的極好。

溫柔堅定,還不會迷失在傷痛和命運裡。

狐三白將皈蒼送到了竺仙兒身邊以後,立刻就到了沈素身邊,因為一開始狐柔就表露了跟沈素的相識,他還成功找了個由頭來搪塞江諳,他現在可以明晃晃地站在沈素跟前關心她,不像衛南漪如今頂著沈素的外衣,掛著雁碧山首領的身份,完全沒有關心隻半妖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