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出事了!”
他臉色焦急沉重,傅昀也隻好收了心思,回頭沉聲:
“何事?”
張崇覷了眼周韞,壓低聲:“是大理寺那邊傳來……”
傅昀臉色倏地稍變。
“備馬!”
不待張崇說完,他扔下一句話,看了周韞一眼,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轉身離開。
他身影消失後,時秋頓時上前,擔憂地看向周韞:“娘娘?”
周韞擺擺手,擰緊眉心,她心思皆被張崇那句話吸引而去,根本也顧不得和傅昀鬨性子。
她抬頭朝東方看了眼。
那裡是皇宮的方向。
頓了頓,周韞招手讓時秋附耳過來,低語:“你派人去查查,務必儘早查清大理寺發生了何事。”
時秋剛應聲,周韞又攔住她,稍眯起眸子,添了句:
“再派人回府一趟,便去見夫人,問本妃交代的事,如何了?”
時秋心有不解,卻沒有多問,忙退了下去。
周韞坐起身子,時春忙走近:“娘娘,您這起來作甚?”
周韞卻眯起眸子,房間內燭火搖搖晃晃地燃著,映在周韞臉上,叫她眸中甚亮,她低聲一字一句地問:
“你聽,外間是不是亂了?”
倏地,她臉色一變,忙說:
“去將時秋叫回來!”
就在她下了吩咐的同時,賢王府外被禁軍緊緊包圍住,裴時騎在馬背上,一馬當先,抬頭冷臉看向賢王府的牌匾:
“來人!圍住賢王府,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
肅靜踏步聲而過,身穿護甲的禁軍牢牢將賢王府圍得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安王府和莊王府皆被禁軍攔住,府中頓生混亂。
待一切安排好,徐盛走近裴時,拱手:“大人,如今要怎麼做?”
裴時繞了繞手中的鞭子,翻身下馬,冷冽出聲:
“你守在門口,其餘人跟我進去。”
徐盛擰了擰眉,道:“可……”
“嗯?”
裴時似詢問地看向他,徐盛頓時噤聲。
禁軍圍府的消息傳進後院,莊宜穗從床榻上起身,臉色蒼白,卻皆是震驚:
“為何?”
氿雅驚恐:“聽說是大理寺傳來消息,太子他、死在牢房中了!”
正院得到的消息,錦和苑自然也知曉了,這消息傳得很多人皆知,連禁軍都動用了,根本瞞不住。
時秋剛回了院子,還未喘勻氣,就聽見外間生了亂。
周韞回頭,就見婢女慌亂跑進來:
“娘娘,有禁軍進府了!”
周韞擰緊眉,生了不悅:“什麼?”
那婢女沒見過這仗勢,被嚇得快哭出來:“聽說禁軍要搜府,王妃已經過去了。”
周韞聽得臉色稍沉,厲聲吩咐:
“替本妃更衣。”
時春驚訝:“娘娘,可您身子——”
“彆廢話了!”
此時的前院中,莊宜穗一臉病態地站在院子中,身後一群奴才擁簇著,病態嚴重,險些壓不住頭上的那支金簪。
她聲音稍有些虛弱無力,卻是厲聲大怒:
“這是賢王府,還容不得你們放肆!”
裴時麵無表情,有些不耐地擰了擰眉,不想和這些婦人打交道。
他稍偏頭,不想和旁人廢話,就欲讓人搜府,就是這時,一聲冷斥傳來:
“都給本妃住嘴!”
周韞被時秋等人扶著走進來,她冷眼掃過一旁的帶刀禁軍,裴時看見她,眸色稍閃了下。
前廳中在她進來的那一瞬安靜下來,張崇帶人走近她,低聲說:
“王爺剛趕進宮了。”
周韞不著痕跡地點頭,她斜眸看向裴時,輕嗬:
“裴大人如今倒是威風,也不瞧瞧,你如今闖的是誰的府邸!”
禁軍是聖上親信,素來被恭敬對待,何時受過氣,裴時身邊一禁軍,當下冷臉上前:
“禁軍辦事——”
話未說完,周韞就倏地上前,一巴掌扇了過去,那禁軍臉被打得偏向一旁。
眾人震驚,裴時也擰起了眉。
隻有周韞不緊不慢地拿帕子擦了擦手,高仰起頭,輕飄飄地掃過那人一眼,問:
“本妃說話,何時有你插嘴的份?”
那禁軍臉色漲得通紅,裴時抬手,冷聲:“夠了,退下!”
周韞慣來張揚,連傅昀都敢罵,還不會將一名小小的禁軍放在眼底。
她冷聲嘲諷:
“裴大人怎麼也是身出名門,如今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嗎?”
裴時對上她的視線,半晌,退了半步,收刃,拱手躬身:
“微臣見過側妃娘娘。”
稍頓,院中所有禁軍皆躬身行禮:“見過側妃娘娘。”
如此大出風頭,一旁的莊宜穗掐緊了手心。
周韞覷了眼禁軍身側的刀刃,心中是不信聖上會下搜府令的。
太子已死,剩下三位皇子就無比尊貴,誰都可能是未來天子。
讓人搜府,不是明擺著得罪人嗎?
是以,周韞厲聲問:“裴大人欲搜府,可有聖旨?”
裴時平淡看回去:“聖旨有令,叫微臣查出謀害太子真凶。”
“那就是沒有了。”
周韞可不耐聽他廢話,打斷他後,直接說:
“若無聖旨,今日誰也不能擅闖王府!”
裴時心生無奈,他和周韞認識許久,知曉周韞素來張揚,可他不得不提醒:
“側妃恐是攔不住。”
他敢搜,自然是有恃無恐,聖上讓他查真凶,搜個府邸罷了。
熟料,他話音甫落,周韞就抬起頭,漫不經心問他一句:
“裴大人可能不知,我等後院女子皆甚為膽小,若你們禁軍搜府時沒個輕重的,叫王府後院女子有個閃失,那不知是裴大人擔得起,還是你們禁軍擔得起?”
她直直地看向裴時,不怵不懼,她這句話,明擺著是威脅。
她不在乎後院女子的命,可裴時敢擔這罪名嗎?
裴時漸漸眯起眸子。
他抬眸掃向周韞,似有一絲讚賞掠過,須臾,他抬起手,禁軍頓時收刃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