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所有縣學的學生都低下頭去了。唯獨朱逸文抬著頭,好似勝券在握一樣。而張正書則是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教諭眼睛一轉,發現了兩人的神情怪異,但有所不同,眉頭一皺,說道:“朱逸文,你來背一段《尚書》罷!”
朱逸文好似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先是露出個微笑,然後才說道:“先生,我背不來……”
教諭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表情後,他才猙獰地麵目怒而說道:“背不來你為何不看書?”這時候的縣學,雖然食宿全免,但終歸書本還是要錢買的。雖然這時候的教科書比較便宜,但還是要百來文錢一本。所以,這縣學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上,沒有家世還得看資質的——畢竟縣令要政績嘛,文教不好,哪裡有什麼政績可言?
這時候,朱逸文嘿嘿奸笑一聲,說道:“教諭,上堂自然是要聽講的。不過,我看張正書同硯(同學的意思),似乎已經胸有成竹了……”
張正書樂了,他還沒來得及下手呢,這“豬一頭”居然敢光明正大的陷害他了。不過,這在張正書看來,都是小兒科而已,不過是背書麼,背不出來最多就是抄書。朱逸文草包,教諭是知道的;他和張正書不對付,教諭也是知道的。在教諭看來,如果抄書能讓朱逸文和張正書背熟一篇《尚書》,那麼也是值得的。張正書已經知道,如果朱逸文提到自己,那麼教諭是不可能輕易放過張正書的。
果不其然,教諭扭過頭來叫道:“張正書,你來背一段《尚書》!”
張正書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於是,也沒有拖泥帶水,立即站了起來。
如果是往日,朱逸文的陷害就真的成功了。
但很可惜,朱逸文不知道張正書現在已經今非昔比——有了係統在手的張正書,豈會怕背書?在《尚書》就是在他眼前,比讀書還要流暢!
“《尚書·周書·康誥》:成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餘民封康叔,作《康誥》、《酒誥》、《梓材》。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於東國洛,四方民大和會。侯、甸、男邦、采、衛百工、播民,和見士於周。周公鹹勤,乃洪大誥治:
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不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時怙冒,聞於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誕受厥命越厥邦民,惟時敘,乃寡兄勖。肆汝小子封在茲東土。
王曰:‘嗚呼!封,汝念哉!今民將在祗遹乃文考,紹聞衣德言。往敷求於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遠惟商者成人宅心知訓。彆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宏於天,若德,裕乃身不廢在王命!’……”
一大段《尚書》背下來,不僅是朱逸文,就連教諭都驚呆了。
這貨怕是吃了開竅丹,突然就開竅了?!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一下子背出這麼一篇《尚書》來!
而朱逸文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本來想陷害張正書,拉著他一起抄書,找個墊背的。沒曾想,自己陷進去了,張正書卻眼看要毫發無損!這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朱逸文恨啊,卻拿張正書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