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誤會美妙到什麼程度呢?連張正書都沒想到,他隨口的一句話,居然把“死對頭”章仿給坑了。章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章仿叫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章仿越聽越不是滋味啊,他怎麼替人背鍋了?福建路章家做得事,那是章家族人做的,和他根本沒半點關係啊!
然而,章惇就認定是他做的了,根本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罵完之後就宣布了,繼續禁足章仿三個月。
可憐的章仿,才剛剛被放出來兩個多月,又被禁足了。
等章惇罵完離開之後,章仿才渾渾噩噩地想起來啊:“不對啊,不是我做的,為何我要禁足?”想要申辯的時候,章惇早已離去了。
在一旁的章擇看著不成器的兒子,也是滿臉怒容:“逆子,上次你應承過為父甚麼來!”
“爹爹,那真不是我做的啊,我哪有這等本事啊……”
章仿真的是要哭了,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啊?他要是被禁足三個月,汴梁城那些個正店青樓裡的行首,誰去寬慰她們?章擇也是歎了口氣,他也知道的,他這個兒子就是一個草包,讀書不成不說,惹事倒是一把好手。前幾個月才把人打得半死,這幾個月來消停了許多,但也時常出入風月場所,章家的臉麵都讓他給丟光了。
現在章惇禁足了章仿,其實就在敲打他。為什麼敲打章仿呢?章擇一時間也琢磨不透他老爹的心思,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敲打等同保護。若是章惇不是收到風聲,絕不會無緣無故將章仿臭罵一頓的。
“你翁翁(宋朝人叫爺爺為翁翁或者大爹爹)已然發話,誰敢饒你?且好生在家讀書,明年解試時去試試,若能中榜,你翁翁自會為你尋個官職。”章擇歎了口氣說道,“此際多事之秋,你就莫要再任性妄為了。不若,便是你翁翁都保你不住!”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章仿,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待得此事傳到張正書耳中的時候,張正書都愣了好久:“臥槽,我就隨便一說,那章老頭還當真了?!”這可是個意外之喜啊,他都沒想著要坑人,卻把仇人再次坑了個遍。“倒黴鬼啊,我算是對得起你了。要是換了個人,說不定那章衙內還活得很滋潤呢……”
當然,這件事是插曲,真正的重頭戲,自然是在西北。
彆人不知道,張正書卻是知道的,西夏人的進攻馬上要打響了。
現在開封的天氣變得陰沉沉起來,好像隨時都會下雪一樣。
相對往年來說,這一年下雪的時候已經很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