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鼎急吼吼地追問道。
“任期製。”
張正書淡淡地拋出了三個字,可這三個字,每一個都重若泰山。
“任期製?!”趙鼎不明所以,撓著頭問道。
“所謂任期製,就是規定宰相能做多長時間,比如一個任期為五年,最長連任不能超過兩屆。”張正書思考了一下後世的政治體係,改頭換麵說了一番,聽得趙鼎一愣一愣的。
“小官人,這就能解決問題了?”
這個法子,彆說趙鼎不相信,張正書自己都不會覺得它會有多大作用。“解決?我都說了,此題根本無解。任期製,隻不過是緩解罷了。最起碼,五年一個輪回,百姓也不用太過折騰。再加上廷議等,施政起來,也不會魯莽行事了。要是再弄個試點,逐步推廣開來,甚至還可以讓地方因地製宜……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言。沒有一個政策是完美的,都是在施政的過程中找到漏洞,然後堵住漏洞。”
趙鼎歎為觀止,跟著張正書就是能知道很多他以前根本沒思考過,也沒見識過的東西。就這麼幾句話,趙鼎覺得自己獲益匪淺。
“如今黨項人正犯我邊境,我大宋如何禦敵製勝?”趙鼎聽聞隔壁桌在討論西北戰事,不由又把話題引到了西北戰事上。
張正書卻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說道:“夏國貧瘠,人口卻不少。今年又正值糧食歉收,再加上夏國國內矛盾重重,太後一黨把持朝政,惹得各方不滿。你說這樣的夏國,沒有糧食了,能怎麼辦?”
“那就隻能搶了?”趙鼎好像琢磨出一點東西來了。
“沒錯,隻能搶了。”張正書點了點頭,“他們除了搶,已經沒有辦法了。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肚子裡沒有東西吃,那是要死人的。左右都是死,為什麼不拚一把?”
趙鼎默然了好久,才略帶蕭條意味地說道:“小官人,你是說這次我大宋又要蒙受戰敗之恥了麼?”
張正書又喝了一口茶,非常輕鬆地說道:“我可沒這麼說過,戰船瞬息萬變,任何一個因素都可能導致結果的不同。不過,即便這次僥幸獲勝,我大宋的國防還堪憂。如果不改變‘崇文抑武’的既定國策,隻有一條腿走路,那日後必定會再次被擊敗的。”
趙鼎突然激動地說道:“這不可能!”
“確實不可能,要是改了‘崇文抑武’,大宋就不是大宋了。”張正書淡淡地說道,“有些東西,非得等到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會有人進行反思的。不過以朝中諸公、趙家人的固執,多半也不會改弦更張……算了,說這個作甚,我等是來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