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垂眼看向他:“什麼意思?”
“就是,你治好我的腿,我放你自由那個。”蕭長恭勾唇一笑,“你若還想繼續,本王隨時歡迎。”
莫雲卿看著他,良久沒有答話,蕭長恭又道:“不過本王還想再加一個條件。”
“你說。”莫雲卿的眼睛動了下。
“蘇殊的命,我來幫你取。但是,你要保證一定治得好,而且治好後在攝政王府待三年,三年期滿再走。”
蕭長恭使著壞,笑道。
莫雲卿的眉毛緊蹙:“為何?治好了讓我走就是了,為何還要在你的王府再待三年?”
門口的離月聽見兩人的對話,總覺得自己主子就像個哄騙小姑娘的大尾巴狼。
“自然是以醫師的身份留下來,等本王的身體好全了,徹底沒了問題你再走。”蕭長恭說道。
如果由蕭長恭幫忙,那麼殺了蘇殊的幾率絕對是百分百的,但是還要莫雲卿在這個地方再待三年,著實讓她有些頭疼。
但一想到能光明正大的殺了蘇殊,莫雲卿隻覺得這樣也值了,當即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若她能在王府多待一些時日,不愁打不開她的心扉。蕭長恭如是想到。
“那好,你早些休息。紫苑,本王會好好安葬她的,你放心。”蕭長恭撂下這句話,便轉著輪椅出去了。
沈玖苧剛回到攝政王府,棲遲就將府裡發生的情況都打探了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沈玖苧攥著帕子,麵上有了一份薄怒,低聲嗤道:“蘇殊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殺個女人竟還能失敗?”
“聽說是,貼身伺候她的紫苑,為她擋下了。”棲遲被沈玖苧不善的臉色嚇了一跳,唯唯諾諾的說道。
沈玖苧冷笑一聲:“那倒是她運氣好,還有人願意給她賣命。”說著想起什麼來,“那是不是說,她身邊沒了貼身的丫鬟,還得重新物色?”
棲遲想了想,低聲道:“正是呢。有兩個媽媽正愁著給她物色新的丫鬟,說要身家清白伶俐聰明的。”
沈玖苧眼底有了一絲殺意,看的人不寒而栗:“那正好,我這倒有幾個腦子伶俐年齡不大的。棲遲,你去安排一下,務必要做的滴水不漏,無人發覺,明白沒?”
棲遲領命下去了,沈玖苧坐到軟榻上,精致的麵容上表情冷淡,讓人望而卻步。
第二天,帝京下了場大雨,淋漓儘致,仿佛要將一切衝刷乾淨,不留一絲痕跡。樹上殘留的花葉也徹底被打落下來,落在地上。
殘秋寒涼,已然有了些冬日的兆頭。莫雲卿著了一身素白,不著脂粉,出了王府的大門。
蕭長恭一刻也沒有怠慢,將紫苑安葬好了,就在蕭家祖墳裡,給紫苑立了塊小小的碑,雖然不起眼,但紫苑以下人的身份進蕭家祖墳,已然是蕭長恭能給出的最大限度。
花媽媽見莫雲卿要出門,忙打了傘跟上,在莫雲卿身後跟著。
“你回去吧,不必跟著我。”莫雲卿轉頭看向她,花媽媽卻一臉為難:“王妃這樣大喇喇的出了門,外麵的雨這樣大,淋濕了,奴婢可不好向王爺交代。”
莫雲卿也不做聲了,任由花媽媽在後麵追趕著自己,一路來到了紫苑的墓碑前。
上麵的字很少,僅僅一句:蕭家容氏之墓。
“容氏。”莫雲卿輕輕地念了聲,花媽媽給她打著傘,擔憂的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回道:“紫苑姑娘是姓容來著。”
莫雲卿極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良久,作勢跪了下去。
一襲潔白的長裙立馬被地上的雨水泥土給染臟了,但莫雲卿絲毫不在乎,反倒是花媽媽驚呼道:“王妃,您是萬金之軀,就算再心疼紫苑姑娘,也跪不得啊!”
莫雲卿撥開她來攙扶自己的手,毅然決然的磕了個頭。看著墓碑山鮮紅的“容氏”兩個字,朗聲道:“紫苑,你就在天上好好看著,我怎麼樣取了蘇殊的命!”
這句話說得極其大聲,花媽媽怎麼會不知道蘇殊是誰?嚇得忙道:“王妃,話可不能亂說啊!”
莫雲卿根本不做理會,又鄭重的磕了個頭。
回去的路上,雨下的更大了,隱隱有打雷的趨勢。花媽媽神色複雜的看著莫雲卿,又看了看天,試探的叫了一聲:“王妃。”
莫雲卿瞥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