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不知道陸吟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頗為客氣的回答了:“她是鎮國將軍之女孫沉璧,亦是瑾王殿下的未婚妻,昨兒才封了承順縣君的。”
陸吟聞言“哦”了一聲,很好的掩飾下眼中的巨大失落、魏長風和陸吟在一起共事多年,怎能不知陸吟的心思?見狀便岔開了話題:“王妃先前說,要我二人為您做事,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麼?您給個吩咐,我們也好準備起來。”
莫雲卿點了點頭:“正是,是需要準備的。你二人日常用的琴那些的,可拿出來了?”
一提到這件事,兩人不約而同的眼神都暗淡了下來,魏長風道:“未曾,半楓荷隻許我們帶走了衣物和積蓄,至於我的琴和陸吟的管簫,都不準我們帶走。”
莫雲卿不甚在意:“無事,你們的錢帶出來有個傍身的就好了。至於琴,可以再置辦。我在城東新建了一幢樓,準備開一家歌舞伎坊,新買了人來,需要你們幫我管教。”
魏長風有些驚訝:“歌舞伎坊?豈不是和怡紅閣差不多?難不成王妃想要?”
“正是,”莫雲卿的眼睛裡有著熊熊的野心:“怡紅閣那樣賺錢,是時候有人分她一杯羹了吧?”
陸吟擔憂道:“怡紅閣背後有勢力,想來不是那麼容易對抗的,王妃可想清楚了?”
“那是自然,我從來不做無準備之事。”莫雲卿自信的說道,“你們好好休息幾日,就去城東監工,樓內還有些細節尚未完成,你們去幫我盯著。我還有些事要做。”
和魏長風和陸吟兩人聊完,莫雲卿收拾了下,去了一趟瑾王府。
蘇予安聽聞莫雲卿拜訪絲毫不覺得意外,反倒是情理之中,歎道:“請郡主進來。”
莫雲卿渾身帶著濃濃的寒意進來,大喇喇的坐到正廳左側的位置上,冷笑道:“瑾王殿下好雅興。”
蘇予安指著一管湖筆,正在描摹一盆蘭花,聞言無辜道:“王妃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莫雲卿接連冷笑,眼中滿是不屑:“瑾王殿下連自己的婚事都無法做主,任人宰割,還有心情在這兒畫畫,難不成不是好雅興?”
蘇予安也不惱,笑了笑:“清河郡主,你這話真的是太牽強了,本王要娶誰,難不成從來都不是本王能做主的麼?”
莫雲卿一挑眉:“難不成你不娶沈玖苧,皇帝和太後還能逼著你娶不成?”
蘇予安聞言怔愣了一瞬,放下了手中的筆,再抬眼是已經是一片冷然:“清河,你未免太咄咄逼人了。我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是違抗父皇之意,然後被父皇打發去宗人府麼?”
莫雲卿看著他清雅的麵容,不由得笑出了聲,十分的嘲諷:“瑾王殿下真是會說笑,打量彆人都是傻子不成?皇帝待你如何,彆人不知道,你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蘇予安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幽深無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直逼莫雲卿而去,不過很快,蘇予安就收斂了起來。莫雲卿幾乎懷疑剛才那樣是自己的錯覺。
“沉璧一心裡隻有你,你若有點良心,就不要負了她。沈玖苧嫁給你,你且等著好戲上演吧。”莫雲卿涼涼的說道,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更上一層樓。
蘇予安靜靜地注視著她,良久才露出一個頗有些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清河,你是個聰明人,但有時候真的太幼稚了。”
莫雲卿不以為恥,壓低了聲音不屑道:“瑾王殿下叫這是幼稚,但我覺得,這是良心。我好心提醒你,是記著那幾壇女兒紅,是因為你是沉璧心尖上的人。要不然的話,鬼才懶得跟你說一句。”
語罷,莫雲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了,不給蘇予安一點回話的餘地。事實上,蘇予安也沒有想要回話的**,他又執起筆在紙上畫著,畫了一幅絕世驚豔的蘭花圖,靜靜看了半晌,手上不留餘地的將畫紙撕了個粉碎。
從一開始,他想娶的人,從來都不是孫沉璧,更不是什麼沈玖苧,但是他從來沒有任何的機會說出這些話,也沒有任何人關心自己到底想娶誰。
這一生他都在無儘的妥協中度過,就連娶妻都是這樣,讓他喘不過氣。現在他心中放著的那個人,也來質問他為什麼要娶一個毒如蛇蠍的女子。
難道是他想的麼?他隻是沒有辦法。
莫雲卿回了王府,才進門就被著急忙慌往出跑的零露撞了個滿懷。莫雲卿急忙扶住驚惶的零露,蹙眉道:“這是怎麼了?”
零露見到她像是見到救世主一樣,慌忙抓住她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剛才孫府來話,孫小姐想不開自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