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芒凱時空。
炙熱的陽光依舊如同往常一樣照射在沙漠和高聳的金字塔、方尖碑上。
無數生活在這裡的凡人仍舊在法老王尼可·波拉斯編造的謊言與幻象中虔誠的祈禱,為了能夠成為"永生者"軍團的一員而拚命訓練,接受各種各樣的試煉,隻為能讓自己更加接近於完美。
他們根本不知道當那個所謂的"約定之日"到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會迎來可怕的毀滅與終結。
對於尼可·波拉斯來說,阿芒凱和誕生於這裡的凡人、神祇都隻不過是自己實現奪取無數旅法師火花的一次性工具。
當這個工具被啟動的時候,該時空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存在的必要。
而且他骨子裡還有一種惡趣味,從一開始就通過洗腦、預言、暗示等方式告訴了所有人這個世界的結局。
尤其是幾位神明都提前安排好了相應的角色,並且深信這就是自己所肩負的使命。
所以在長達上千年的時間裡,一切都在遵從計劃按部就班的推進。
這位長老龍旅法師就如同一名導演,默默躲在暗處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並發自內心渴望看到當真相被公布的那一刻,所有人臉上痛苦、絕望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毫無疑問,如果把暴君進行細分,左思無疑屬於那種對待敵人十分冷酷無情,但對待忠於自己的子民會相對比較友善的類型。
他會出於理性的角度儘量降低社會層麵的反抗情緒,以確保自己統治的穩固。
因為他也曾經是弱小凡人中的一員,能夠理解普通人的想法並保留雖然不多可還是多少有一點的同情心。
但尼可·波拉斯則剛好相反,是那種無論對敵人還是自己手下都同樣殘忍的傢夥。
畢竟尼可·波拉斯是太初之龍的第一代直係子嗣。
在長老龍們孵化出來開始內戰的時候,他就已經點燃火花成為了最古老的旅法師之一,並在那場戰爭中大放異彩直接被冠以了"最強"的稱號。
所以這條老龍壓根就沒有體會過弱小的感覺,從開始就是以絕對的強者姿態為所欲為,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而且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
這也就意味著他從來不需要去考慮彆人的感受,更不用在意凡人的死活。
如果有人膽敢不服從、膽敢反抗,那麼全部消滅、殺光就可以了。
這就是尼可·波拉斯霸道行事風格的底層邏輯。
在他的概念中沒有所謂的"社會",也不需要藉助群體的力量,而是保持著最原始的獨立個體思維模式。
即沒有"我們"、隻有"我"和"其他"。
甚至就連孿生兄弟靈龍烏金都不被其視作同類,而是更接近於敵人跟競爭對手。
隻要能搞清楚這些基於底層的邏輯,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尼可·波拉斯總是以大反派、暴君、破壞者的身份出現。
不是他天生邪惡喜歡乾此類事情,而是源自於骨子裡的不在乎除自己之外的一切。
所以這條老龍才會無比痛恨時間大法師泰菲力為了修補時空裂縫而導致自身火花的"劣化",渴望恢復乃至超越上古旅法師所擁有如同神明一樣強大的力量和永恆不朽的生命。
眼下,這位暴君正待在巨大金字塔內的巢穴中,默默恢復著之前在依夏蘭時空戰鬥時所受到的傷害。
儘管那些傷口看起來非常的嚇人,甚至到了對大部分巨龍乃至龍神來說都足以
致命的程度,可對於永生不死的長老龍來說卻隻能算是"微不足道"的皮外傷。
是的,你沒看錯。
哪怕四肢已經破碎、身體充斥著能量衝擊,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利爪和牙齒撕扯留下的傷口,內臟和森森白骨全部暴露在外。
事實上這在尼可·波拉斯一生所經歷過的各種戰鬥中,慘烈程度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要知道在他當年被放逐時其曾經進入過一個神器時空。
該時空由於無法承受其巨大的力量而產生大爆炸,導致老龍的身體在一剎那被炸成碎片。
可你猜結果怎麼著?
尼可·波拉斯僅用很短的時間就把身體拚湊了起來,代價僅僅隻是失去了一些力量,僅此而已。
這也是為何左思一直在想方設法拖延火花之戰的開啟。
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要如何從根源上抹除一條長老龍的存在。
無論是烏金還是尼可·波拉斯,在本質上都擁有最極致的"不死"屬性。
這也是為什麼烏金先後被殺死兩次都能成功復活,尼可·波拉斯本人在火花之戰結束後也沒有死去,僅僅隻是失去了名字無法施法,靈魂被關押囚禁了起來。
這種不死屬性並非像費倫大陸的神明那樣需要依靠信仰來喚醒和維繫,也並非依附於某個位麵所誕生的意誌。
而是源自於血統,源自於那條比任何已知生物都要恐怖、巨大且充滿神秘的太初之龍。
"永生聖陽……
永生者軍團……
超時空信標……
現在隻差時空渡橋我就能發動最後的戰爭了。"
尼可·波拉斯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不過從臉上淡然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其實一點也不著急。
因為在養好傷之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畢竟靈龍烏金僅僅隻是遭到了重創並沒有死,當初封印三個奧劄奇泰坦的上古旅法師礫岩術士娜希麗和索霖·馬可夫也捲入了進來。
老龍不確定像泰菲力之類的上古旅法師會不會接二連三的跳出來成為自己的敵人。
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他必須養好傷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
除此之外就是找到持有時空渡橋但最近幾年突然消失的左思。
畢竟泰茲瑞雖然給出保證會儘快打造一個新的時空渡橋,但尼可·波拉斯顯然並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更何況在他的眼中,左思可比廢物一樣的泰茲瑞聰明且有用太多。
如果前者能夠在最終決戰的時候站在自己這邊,那勝算那無疑大大增加。
就在長老龍旅法師不斷抽取能量來修復自己破損的身體時,突然察覺到一陣劇烈的空間震盪,緊跟著旅法師火花的光芒便撕裂黑暗虛空出現在眼前。
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詢問,這個看上去給人一種非常怪異感覺的中老年人類男性便主動彎下腰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
"您好,偉大的龍尊,最古老也是最強大的上古旅法師,尼可·波拉斯閣下。能夠見到您本人是我的榮幸。"
"你是……"
老龍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對方,並沒有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巢穴的不速之客採取行動。
你可以認為這是傲慢,也可以將其視作對實力的自信。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不像大多數惡龍那樣一言不發的就直接發起攻擊,而是永遠會給對方足夠的時間表明來意。
"我的名字叫做夏恩七世,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夏恩王朝的皇帝。如您所見,我也是一名點燃了火花的旅法師。"
半巫妖小心翼翼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因為在親眼目睹並感受到環繞在對方身體周圍驚人的能量,還有受到如此重的傷卻依舊輕描淡寫的反應,他終於意識到左思為什麼會將其視作最大的敵人。
甚至可以說長老龍旅法師這種生物,從一開始在生命等級上就站在了整個多元宇宙的。
即便是神明與之相比都顯得格外渺小、可笑。
尼可·波拉斯在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立刻笑著調侃道:"用魔法創造肉體來掩飾自己亡靈的身份嗎?
很不錯的創意。
但是想要騙我還是嫩了一點。
不過介於你剛才表現出來的謙卑與尊重,我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如果你不能在五分鐘的時間裡解釋自己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那就準備好迎接死亡的降臨吧。
因為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神神秘秘來歷不明的傢夥。"
聽到這番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威脅,早已做好心理建設的夏恩七世並沒有慌張,而是直接掏出一張旅法師卡牌激活了它。
瞬間!
一個比原始版本更加巨大、宏偉、複雜的超時空渡橋瞬間憑空出現,散發著炫目的白色和蔚藍色光芒。
"時空渡橋?!"
上一秒還擺出一副準備拿對方當玩具的尼可·波拉斯,下一秒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居然會這麼好,剛想睡覺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而且就憑這玩意已經被製作成旅法師卡牌,他也絕對不會殺死眼前陌生的旅法師。
畢竟卡牌這玩意都是與火花綁定在一起的。
如果旅法師被殺、火花熄滅,那麼裡邊所有的東西都會隨之消失。
眼見自己拋出來的誘餌有效,夏恩七世暗自鬆了一口氣,立刻點了下頭:"沒錯,就是時空渡橋。
我想您現在一定非常需要它,不是嗎?
而我也非常樂意將它獻給您。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也加入這場盛宴,親眼目睹奇蹟的誕生。
畢竟沒有旅法師經得起可以讓火花恢復到上古時代那種堪比神明力量的誘惑。"
"哈哈哈哈!所以你也是衝著那個咒語來的?"
尼可·波拉斯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狂笑。
因為相比起那些為了保護故鄉、親人、朋友,亦或是為了維繫什麼狗屁多元宇宙平衡與自己為敵的傢夥,他顯然更喜歡這種出於個人野心和貪婪而願意跟自己合作的人。
理由也非常簡單!
在他看來隻有這樣的人才足夠真實,更符合他對於人性的理解。
夏恩七世不加思索的回應道:"是的,我就是為了那個咒語而來。隻要您願意給出一個承諾,我現在就能幫助您把軍隊傳送到拉尼卡去。"
尼可·波拉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深處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不,不,不,你沒有必要如此的著急。
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發動這場戰爭。
至於你想要的承諾,我現在你可以給你。
等我恢復全部實力之後,你可以獲得那個咒語及其相關的一切知識。
但在此之前,我還需要你替我去辦幾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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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t;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
為了贏得對方的信任,夏恩七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去找到我的兄弟烏金,然後確認他的傷勢。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證明自己。如果失敗了,那就不用回來了。"
尼可·波拉斯直截了當下達了命令。
他很清楚這個任務的危險性。
因為即便是遭受重創的烏金也絕不是一般旅法師能對付的存在。
或者說,如果要在當下的多元宇宙中找出一個有資格被尼可·波拉斯視作敵人的旅法師,那烏金絕對名列榜首。
當年在韃契時空將其殺死的時候,老龍戰鬥結束後甚至感受到了莫名的滿足。
"如您所願。"
夏恩七世再次單手撫胸向這位擁有"最強"稱號的老前輩鞠躬致意,隨後啟動火花消失在原地。
感受著旅法師火花的離去,尼可·波拉斯摸著下巴用略帶戲謔的口吻低語道:"真是個有趣的傢夥,居然以為我聞不到他身上那種與索斯相似的魔法氣息。
不過無所謂了。
反正隻要他擁有時空渡橋就能幫助我完成拚圖的最後一塊。
至於他和索斯之間是什麼關係,有存在著何種陰謀,統統都無所謂。
因為沒有人可以戰勝我!
我是至高無上的龍尊、龍神!
我是偉大的尼可·波拉斯!"
伴隨著這條長老龍的低吼聲,那些被隱藏在地下深處的永生者軍團紛紛單膝跪地,場麵看上去異常的壯觀。
……
與此同時,遠在另外一個不知名的時空。
靈龍烏金正趴在一處廢墟之中,艱難的維持著呼吸,渾身上下早已被鮮血浸透,不光右側的翅膀被這段,就連下肢也同樣擰成了麻花形狀,四條巨大的口子從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
毫無疑問,這些傷口無一例外都是他的好兄弟尼可·波拉斯造成的。
不過這些區區外傷還不足以讓烏金如此的痛苦和頹廢。
真正讓他意誌消沉的是自己的好友、拉尼卡時空秩序的建立者、捨棄火花創造了神器永生聖陽的上古旅法師——俄佐死了,在自己的麵前被尼可·波拉斯使用強大的魔法轟成碎片。
更令其無法接受的是,己方集結了那麼多的旅法師都無法擊敗乃至阻止尼可·波拉斯實現自己的目標。
就連依夏蘭時空都被徹底炸毀連一點渣子都沒剩下,無數生活在這裡的生物被黑暗虛空所吞噬。
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不光讓新生代的旅法師們感到絕望,同樣也讓烏金開始質疑自己製定的計劃是否真的能派上用場。
"你還在為這次的失敗自責嗎?"
吸血鬼旅法師索霖·馬可夫一邊詢問,一邊使用自己的生命魔法幫助這位老朋友治療傷勢。
儘管他自己的狀態也說不上太好,但吸了一些本地土著的鮮血後整體情況已經得到了控製。
烏金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並不是在自責。
僅僅隻是對未來感到迷茫而已。
因為通過這次戰鬥我能感受到,尼可·波拉斯的力量又變強了。
我不知道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我們是否能阻止他妄圖奪取其他旅法師火花恢復自己上古時期所擁有的力量。
對了,你那位弟子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已經好久沒有現身,更沒有與我們取得聯繫了。"
"你說索斯?我也不太清楚他在什麼地方,又在乾什麼。畢竟他一直神神秘秘的一直忙碌,可能娜希麗知道的會多一點。"
索霖·馬可夫露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雖然擁有可以不受限製在無數時空穿梭旅行的旅法師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喜歡四處亂竄,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像左思這種連痕跡都不會留下的終究是極少數。
而且他從未給過彆人召喚自己的卡牌,更沒有透露過自己會經常前往那些時空,找起來自然如同大海撈針。
"我們現在需要他的幫助!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靈龍烏金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提出了要求。
因為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強大的戰力。
尤其是在確認了尼可·波拉斯的計劃之後,絕對不能讓其得逞。
索霖·馬可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的抱怨道:"該死!你說起來容易。
在依夏蘭時空爆炸的時候,娜希麗、傑斯·貝連、莉蓮娜·維斯、妮莎·瑞文等人全部都不知所蹤。
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死了還是逃走了。
逃走之後是否又被永生聖陽囚禁在某個未知的地方,尼可·波拉斯是否會利用其打造一個陷阱等我們去自投羅網。
而且就算找到了娜希麗,以她對我的憎恨程度會不會說還是個未知數呢。"
靈龍烏金耐心的解釋道:"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困難。
但再困難也必須去做。
除非你想要看到尼可·波拉斯恢復自己上古時期無可匹敵的力量。
那樣的話,整個多元宇宙都要在他的***下瑟瑟發抖。
我認為索斯會成為我們對付他最重要的武器。"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去一趟拉尼卡確認是否有人成功逃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索霖·馬可夫便站起身啟動旅法師火花進行了跨時空傳送,隻留下烏金一個人趴在血泊之中養傷。
不過隻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即便沒有任何治療魔法的幫助,後者身體周圍的所有物質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源源不斷轉化成能量。
等被巨龍的身體吸收後又重新轉化成血肉之類的肌肉組織。
通過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烏金的傷勢恢復的極快,估計用不了幾個小時就可以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