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向範雎,說了兩字:“還燈。”
一擊直中範雎要害。
邯鄲宮燈已經借去幾l日,也應該研究得差不多了。
範雎趕緊將門關上,隔著門道:“再……再許我研究一會。”
範雎想著,現代那個會剝皮占屍的變態已經被他殺了,無論對方是誰,都死在一劍穿心之下,怎麼也不可能活了,除非對方除了剝皮占屍,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這麼說來,那盞邯鄲宮燈也用不上了。
畢竟是在彆人那借的,總是要還的。
範雎弄了個臘肉飯,順便將上次剩下的那點鮮肉炒了個小炒,現在天寒,但沒有冰箱,這樣的肉食放不久。
趙政小手拿著筷子扒著飯,每一次看趙政吃飯都特彆的香,小腦袋都跟埋碗裡一樣。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一看就是一個乾飯人。
臘肉獨特的香味,沾進飯裡的油脂,美味得停都停不下來。
吃完飯,範雎就進入了盒子世界,也不知道周宥他們現在如何了?
現代,彆墅。
那兩具屍體擺在大廳中間,幾l人臉色難看地不知道怎麼處理。
一具是護士蘇麗的,一具是從她身體鑽出來的變態老頭的屍體。
那惡鬼就那麼直接將人殺了,雖然他們覺得,即便那惡鬼不出手,那凶手恐怕沒走出大門也直接死掉
() 了。
被周浩能掀翻小轎車的一拳直接打中,當時五臟六腑估計都破碎了,從對方口鼻鮮血直流就能看出對方當時身體內部肯定嚴重損傷,更何況還從二樓摔得那麼厲害的摔了下去。
還能站起來,估計也是最後一口模糊的氣息。
最疑惑地就是周浩,那鏡子中的手臂到底是什麼?它為何要多此一舉的補上一劍?
其實,在他打飛對方那一刻,他就立馬反應過來,忘記了他現在的力氣有多驚人。
過失殺人,這下麻煩了。
結果,摔下去的人要死不死,被一柄詭異的青銅劍補了刀,直接透心涼,殺得那凶手脫了一層皮,露出裡麵一個老頭。
無論哪一幕都透露著難以理解的詭異。
周浩在打量著周宥幾l人,就沒人給他解釋解釋怎麼回事?
沈束一邊看看周浩一邊看看周宥:宥哥,你這便宜哥看上去也不像人,他剛才那一拳能生生打死一頭牛吧?
至於高凡:“……”
他正在算每個人得進去呆多少年。
以及,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該如何處理,說實話,為這麼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進去十幾l二十年,實在不值,但除了他們,誰能說得清楚其中的真實。
一但上了法庭,每一句話,每一件證物,都需要科學合理的證據來支撐,偏偏,他們所有的說辭,都將不符合。
四個人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最終還是周宥開口:“各位,首先,他的確該死。”
“你們也看到了,他利用能占據彆人身體的詭異能力,至少殺死了就我們所知的劉俊傑,李妮,蘇麗三人,以及被他縱火害死的兩位病人。”
“若是正常情況,我們無意間發現這樣的罪犯,並因為搏鬥錯手殺了他,或者協助殺了他,應當算得上見義勇為,勇於和罪惡份子搏鬥,說不定還能得到一麵表揚的錦旗。”
法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保護正義的,真是這樣的危險份子,周宥他們的行為即便有所不妥,也不至於罪過大於功勞,那人若是逃出去,又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喪命。
周宥繼續道:“但現在的問題是,除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些。”
周浩還凶手的殘忍,居然已經殺害多人,也有些詫異,不由得想起了死者最後身體鑽出一個老頭的詭異的一幕。
當真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嗎?
若真的是阻止這樣一個人為惡,他內心因為殺人而產生的負罪感反而少了一些,範雎為何最後要補那麼一劍,也正是因為如此,並非任何人在殺人後都不會產生心理問題的。
幾l人都沉默了。
範雎“上線”的時候,幾l人還在猶豫呢。
法律和道德,世界的秩序,正義,和他們的自由,等等,身為當事人,哪有那麼容易抉擇。
範雎直接從鏡子裡麵伸出了手,手上的青銅劍飛出,將地上的兩具屍體戳了出去,周宥的
大彆野外麵有一個十分大的院子,就那麼直刷刷地將兩具屍體扔到了院子中。
然後青銅劍回到屋子,將周宥放在一旁的青銅燈挑起,進了廚房,用劍尖戳開灶台的開關,將邯鄲宮燈點燃,又向院子飛去。
一把火,將兩具屍體點燃。
乾淨利落得看得人心都在顫抖。
這毀屍滅跡得也太自然了,這樣的事兒,這惡鬼以前怕是沒少乾。
邯鄲宮燈的火焰十分奇特,除了能將白霜感染者照暈以外,它還能將白霜感染者燒得骨頭都不剩。
一通利落的操作,範雎用劍將邯鄲宮燈送進鏡子中,眾人才反應過來。
這燈也該是還給扈輒的時候了,免得對方總上門討要,他搪塞得都臉紅。
範雎說著:“不就是個殺人犯,看你們糾結得。”
“你們就當成為民除害。”
“我替廣大人民感謝你們。”
“我替那些死去的無辜者感謝你們。”
“我替那些可能受到他殘害的人感謝你們。”
“再說,殺人的是我又不是你們,你們居然能糾結一下午。”
“趕緊去將屋裡那些血跡處理乾淨,影響我巡視的心情。”
說完,青銅劍還往廚房飛去,他剛才看到了一大袋子土豆。
雁過拔毛,誰看見是誰的。
青銅劍挑著一大袋子土豆飛了出來。
沈束吞了吞口水:“宥哥,他生前一定是一個古代俠客,殺人如麻,但劫富濟貧,寧可自己餓死,也要將打劫來的金錢分給窮人。”
“瀟灑得我有點懵。”
倒是周浩:這是隻鬼?對他們家好熟悉!
範雎哪管那麼多,直接對周宥問道:“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周宥這才想起,他帶回來了一管R源的針劑。
去取來,遞給了鏡子中的手臂。
範雎是真的震驚住了。
一種類似霜霧的液化劑,霧蒙蒙的,周浩和那剝皮占屍的凶手變成白霜感染者前,都注入過這種針劑。
是不是範雎猜測的白霜,他需要帶回去,讓最熟悉白霜的人進行辨認才行。
這也算是為他最近的疑惑找到了一個最明確的方向。
但一但確認這所謂的R源針劑真的是白霜,事情就變得複雜得無法理解了。
為何在現代社會,幾l千年都不曾出現的白霜這時候出現了,還被人製作成了治療感冒的特效藥?
哪怕是範雎,頭皮都有些發麻。
範雎說了一句:“下次彆這麼扣,多準備一點。”
“一袋土豆就將我使喚來使喚去,葛朗台也沒你這麼守財奴。”
說完,帶著那袋子土豆,帶著邯鄲宮燈消失。
沈束:“宥哥,他居然知道葛朗台,他們底下還挺與時俱進。”
“不過,他好像在罵你是守財奴?”
夜晚,秦國質子府
。
範雎直接提著邯鄲宮燈,將燈還給了門口守著的扈輒,也算了了一件事。
有些人欠人東西跟大爺一樣,但範雎是那種若是欠了彆人,總是心理惦念著的性格。
一想到搞定了趙,楚,燕,齊,魏可能的刺殺,還將欠的燈還了,心裡莫名的輕鬆。
進了房間,研究了一會兒那隻R源針劑,這才睡去。
第二日,和往常一樣,公子熊公子丹公子建來學習,恩,來當小二。
幫磨豆子的磨豆子,幫生火的生火。
趙政看得頻頻點頭,吃了他們家那麼多餅,就得一輩子在他家做工,做到死,當然這想法是不能讓仙人知道的,仙人喜歡像褚太平那樣乖乖巧巧的小孩。
話說褚太平他爹好像升官了,今天辦宴,褚太平那小孩今天不會來這裡。
趙政精打細算著,這樣頗好,省下了一個人的飯錢,那小孩能吃好大一餅呢。
範雎將那管R源針劑帶了出來,讓公子丹三人看看。
若論對白霜的了解,自然是這個世界的人。
三人先是觀察了一會,驚訝這根管子的做工。
範雎:“……()”
搞了半天,重點都沒有抓住,讓看裡麵的白霜。
公子建:能打開瞧瞧嗎?⑿()_[(()”
範雎想了想:“可以。”
這東西並不是唯一,還能弄到。
針劑被敲破。
公子建甚至聞了一口:“的確是白霜。”
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但是就這麼一點量,能有什麼用?”
這世上挖掘地下寶藏的人很多,接觸白霜的人也很多,而成為白霜感染者,需要大量的接觸白霜。
就這麼不如手指這麼一點大的量,應該是沒有什麼作用的。
當然也不絕對,有些人體質特殊,哪怕是一丁點的白霜也能感染。
但這樣的人,數量就稀少了。
公子熊和公子丹也確認了一番:“的確是白霜,我們並非一次進行白霜洗禮,這種感覺雖然稀薄,但的確是被白霜侵染的感覺。”
範雎壓下心裡的震驚,居然真是白霜,更離譜的是在現代有人居然敢將這麼危險的東西製作成感冒特效藥。
或許這麼一點量如公子建所言,並沒有什麼用,不然那麼多的感冒者使用這樣的針劑,整個世界都亂套了。
但既然有周浩,有那個剝皮占屍的凶手被感染的經曆,那麼就說明,這麼一點的白霜,還是會製作出白霜感染者的。
就那剝皮占屍的凶手一人,就製造了多少血案,周浩就更不說了,若不是阻止得及時,現在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更讓人擔心的是,有多少人能忍受得了獲得特殊能力後,還歸於平靜的生活。
即便沒有得到特殊的能力,隻是一般的白霜感染者,這些人的心理被白霜扭曲後,還能稱做正常人嗎?
白霜會給世界
() 帶來難以想象的巨變,現代社會準備好迎接白霜降臨的準備了嗎?
範雎心底的想法很多,白霜感染者多會死於意外,向死而不向生,他知道的周浩等,或許僅僅是感染者的一部分,更多的感染者或許已經不明不白地發瘋發狂而死了吧。
死得詭異,死得太快,所以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不可否認,在世界一片按部就班的表麵,有什麼東西正在被迫的改變。
黑暗中,掩蓋的,到底是什麼秘密。
以及,公子熊和公子丹居然不止一次接受白霜洗禮。
範雎記得,白霜感染者會因為崇尚力量而忍不住走進白霜之中,也就是說,範雎以前疑惑的,使用地母器皿消耗的能量是什麼,如何提高這種能量的容量上限,應該都和白霜洗禮有關。
恐怖但又讓人忍不住接近。
範雎因為見過了不少白霜感染者的瘋狂和慘烈,所以至今也沒有主動去接觸白霜。
褚長曲也說過,他兒子褚太平想要活得久,除非永遠不再接觸白霜。
那是一種蜜藥,一但嘗試過,就會覺得甜如蜜,實則是世界最恐怖的劇毒。
或許正是因為範雎從未主動去嘗試過,所以還沒有產生對白霜的渴望。
其實哪怕沒有接觸過,範雎剛才都猶豫了一下,因為接受白霜洗禮,他應該就能更長時間的使用地母器皿,在盒子世界能呆的時間或許就能超過3分鐘,而不是現在這般,如此匆忙。
更重要的是,若接受白霜的洗禮後,盒子世界的鏡子會不會變大,大到容許他回到現代,恢複到以前的生活。
有些想法一但產生,就如同魔鬼的誘惑。
因為這種結果是能夠想象的,而白霜對他的危害,他還沒有真正嘗試過,人在巨大的誘惑時,總會抱有僥幸的心理。
範雎第一次,心理產生了莫名的渴望。
他所有的遭遇,他現在經曆的那些刺殺,那些和人勾心鬥角,或許……或許一場白霜的洗禮就能結束,一切都隻需要進行一場白霜洗禮就能回到最初的原點,讓他回到現代社會重新開始。
那種誘惑連靈魂都在顫抖,因為太容易得到了,這個世界的地底到處都是白霜,隻需要挖一個洞,跳進去就能進行白霜洗禮。
就比如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現在有一本觸手可及的清華北大的錄取通知書擺在麵前,有些人或許會高傲的拒絕,但設身處地,一個普通人有多的可能真能放棄這改變人生軌跡的選擇?
範雎開始承受誘惑的折磨,或者說每一個白霜感染者都會承受這樣的折磨。
與此同時,褚長曲的升官宴正在進行。
但他這升官的原因和秦國人有關,所以也僅僅是小宴,不敢太過聲張。
參宴的一人,乃晉夫人,是趙國的老牌世家了,這樣的老牌世家是不怎麼看得上褚長曲這樣的新貴的。
她之所以來,是因為她兒子和褚長曲那兒子一樣,被白霜感染,變得癡呆,對外界一點反應都沒有。
晉夫人正在看著院子中間的褚太平,褚太平正望著天空,一動不動,果然是癡傻了,和她兒子一樣,實在太心疼了。
這時,褚夫人走了過來,褚太平回頭,露出糯米般乖巧的笑容,指著天空的飛鳥:“娘,是大雁,它們要去南方過冬了,等來年暖和的時候,它們才會回到我們這裡。”
褚夫人愣了愣,然後笑道:“胡說什麼呢?”
褚太平趕緊道:“才沒有胡說,是仙人教我的,它們是候鳥,正在遷徙。”
“它們可聰明了,就像仙人給我講的烏鴉喝水裡麵的小烏鴉,比太平還聰明呢。”
遠處的晉夫人驚訝得捂住了嘴,褚太平的病……突然就好了?看上去比以前還乖巧懂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