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經叛道起來,成了“簡葬”的有力支持者。
這是好事,隻是不完全貼合他現在的想法。
“陶氏當年闔族流放,是因為拖欠商稅的緣故?陶氏現下可還有後代活著?”
祁峟漫不經心。
夏妍一下子就被問住了,她是鎮國公府的女兒,少年時期總隨著父兄守邊打仗,近些年大祁軍事遠不如狄國強盛,北方防線一縮再縮,她也跟著輾轉流離了許多地方,及笄後才回的京城。
她對京城早些年的八卦秘聞知之甚少。
崔海河卻是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他輕鬆接過了話題,解釋道:“陶家說是流放,實際是滿門賜死。陶家一應女眷孩子,還沒出京呢,就死的死、傷的傷了。”
“大祁律法對商人尤其嚴苛,當年各地豐收,糧價大跌,陶家趁機斂聚了大量穀物,準備低價買高價賣。卻不料第二年,百年不見的旱災席卷各地,陶家囤糧無數,最終卻沒忍心高價拋售,隻免費抵作了賑災物資。”
“雖說陶家是無償放糧的。”
崔海河補充道:“但當時國庫頗豐,杜後和哀帝頒發了大量資金,以安置流民、重建災區。”
“雄厚的資金被層層盤剝,落到陶氏手上,自然沒剩幾個子兒;旱災饑荒過後,百姓的腰包更是一個比一個癟,陶家的主要生意客戶嚴重流失。但杜後哀帝不知曉這些,他們隻知道皇家貼補了那麼多金錢給商戶,陶家卻交不上稅了。”
祁峟夏妍皆默然。
“然後呢?”
“然後皇商陶家就受罰出京,徹底敗落,淡出曆史了。”
祁峟沒什麼反應。
夏妍卻連道可惜。
“以陶家人的經商天賦,若非遭遇如此天災人禍,我大祁每年的商稅不知道能多上多少,國庫也不至於空虛至此。”
崔海河跟著感慨。
“太後所言甚是。”
祁峟不置可否。
他皇祖母執政初期,還是很有魄力手腕在的。當年饑荒大旱,很多商戶大發國難財,高價拋售了不少糧食。除了陶家,餘下皇商皆繳納了數倍於往年的稅收。
彆人都交的,怎麼獨獨你陶家交不的?
杜後心裡忌憚陶家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更何況當年的糧稅全部免除,朝廷一應支出,不是啃老本,就是指著商稅過活。
最富裕最發達的陶家交不上稅,怎麼想怎麼匪夷所思。
當然最終杜後也逐漸清楚了其中隱晦貓膩,挪用災款的大小官員悉數免職、驅逐出境。
陶家的罪名也被赦免。但陶家榮光,早已不複往昔;甚至陶家直係子嗣,都無一存活。
“孤記得陶氏外嫁女不少,她們現今如何?可有後代?”
祁峟繼續詢問。
崔海河年輕時是個頂頂八卦的,尤其他還特意關注過陶家,遂毫不費力地開口解釋,“陶家得罪了皇家,陶氏外嫁女即便因為婚姻免去了罪罰,其夫婿婆家,大多也是難以接受她們的存在。”
“陶氏女多數‘被死亡’,沒留下孩子。”
祁峟再次沉默,他突然想到了杜家的姑娘們。
不知他那些婚嫁了的嫂嫂妹妹、姨奶姨母,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