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惠長得白白淨淨,圓臉大眼睛,性子開朗活潑,見人就笑,甚得老太君的歡心,拉著她問長問短。
錢惠並非是第一次來慶為公府,上一次來,應該還是五年前,她隻有十歲,跟著祖母一起,把瑞表哥從金陵送回上京,在府中小住了兩個多月。
宋珩因祖父壽辰,特意告了一天假,帶著兩個孩子與傅芸一起,來怡寧居給老太君請安。
今日的怡寧居裡又恢複了往日的歡聲笑語,院子裡搭起了涼棚,大小不一的孩子們嬉戲追鬨,屋子裡也站滿了人,圍著老太君和錢氏的母親吳氏說笑閒話。
吳氏在看到宋珩的時候哦喲了一聲,帶著金陵特有的地方口音讚歎道:“珩哥兒真是越長越體麵,我在金陵聽說他出事的消息時還跟著哭了幾把,心想著,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沒了呢?想不到如此福大命大,真是菩薩保佑啊!”
吳氏說完,又連聲念了幾句阿彌陀佛。老太君笑嗬嗬地說:“那樣的大風大浪,能活下來,確實是菩薩保佑啊!”
老太君一時忍不住,開始跟屋裡眾人講起了餘氏那日來府上講她們陸家救起宋珩的過程。
宋珩隻得陪著笑任太祖母講著,自己轉過頭一瞧,傅芸竟拿了碗冰鎮西瓜在吃著,立即搶奪了過來,“你不能吃這些涼的東西,要是熱的話,我帶你去花廳裡坐會兒,我親自給你打扇,怎麼樣?”
屋子裡人多,傅芸也不好跟他拉扯,隻得順著他的意,去花廳裡坐一坐涼快些。
因天氣炎熱,花廳與正常中間的的槅扇門被拆除移開,形成一個大且空曠的空間。
今日除了吳氏和錢惠,都是自家老少幾代人,沒有外人,也就沒什麼避諱,男女老少都在一個屋子裡。
花廳的後院也搭了涼棚,對麵的亭子裡已經搭好了戲台子,兩人剛一走過去,就聽見戲台子那邊鏘鏘鏘地開鑼聲。
老太君聽到這聲音,立即招呼了吳氏一起過花廳那邊坐著聽戲。
公爺不喜歡弄這些名堂,國公府裡並未養戲班子,這些人都是前兩天去外麵請回來,臨時唱上幾天,圖個熱鬨的氣氛。
宋珩和傅芸才剛坐下,外頭四房的庶子宋霽跑來找他求助,說自己在外與人半蛐蛐輸了,讓宋珩過去幫他扳回一局。
傅芸詫異問道:“你還會半蛐蛐?”
宋珩笑了笑,宋霽笑哈哈地替他答道:“二嫂嫂有所不知,我二哥哥可是個中高手呢!”
宋霽還是個半大孩子,傅芸看見他就覺得有趣,猶記得那會兒跟著鄭氏她們一起去寧州時,還當著公爺的麵放出豪言,說他是男子漢大丈夫,會保護好宋家所有女人,讓公爺不必擔心。
宋珩被宋霽纏得沒辦法,傅芸笑道:“你去吧,一會兒再過來。”
宋珩隻好跟著宋霽出了門。
剛走出去,宋珩就被人攔了去路。
錢惠歪著頭問他,“二表哥不記得我了嗎?怎麼見了麵招呼也不和我打了?”
宋珩笑了一下,回道:“幾年不見,惠表妹長成大姑娘了!”
言下之意,該避諱著一點。
錢惠卻似聽不出來,接著問道:“二表哥這是要跟他去鬥蛐蛐?帶上我一起吧,咱們以前還一起玩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