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不配為人父母的人,讓他們去瘋吧,他們早就該受到懲罰。
宋暉跑去房裡蒙頭睡下,沒想到,還真就睡了過去。直到半夜被小廝拍著房門叫起來,說是老爺給太太寫了封休書,現在太太在前廳裡說要上吊,鬨得不可開交,讓他快過去看看。
他穿起衣裳去到前廳裡,父親並不在場,他看著母親拿著白綾坐在堂屋正中的圓椅上,啞著嗓子哭得死去活來,妹妹宋姝在一旁勸解。
馮氏見兒子終於來了,起身上前要來拉他的手,再一次被他避開。她這個兒子與女兒不同,從小都是養在她自己身邊,卻怎麼也跟她親不起來,碰他一下都不行。
“暉兒,怎麼辦?娘也不想這樣啊!娘要是一死,你換來你平步青雲,那娘就去死好了。”馮氏說著,又去拽已經掛在房梁上的白綾。
宋暉站著沒動,倒是宋姝哭著不讓。
馮氏覺出了宋暉的異常,心中一驚,莫非兒子還真想她死?她辛苦懷胎十月,費儘了心思替他謀劃著一切,到了這會兒,他竟然也跟他父親一樣,希望她去死?
馮氏沒再嚎了,扭過頭看到兒子。
宋暉知道她不會真的去死,當然不會去攔她。
“姨娘還是彆鬨了,早些去歇著吧。”宋暉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你站住!”馮氏猛地吼了一聲。
她早已經不再是妾,他卻一直不曾改口,至今還在喚她姨娘。
宋暉停下,又轉回身,目光冷漠在看著馮氏。
馮氏被他的眼神激得失了理智,抬手就一耳光甩在宋暉臉上,罵道:“果然你爹罵得沒錯,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我算是白養了你一場。”
宋暉沒有絲毫愧疚,回道:“如果可以選擇出身,我寧願自己被乞丐生出來,也不願是你來生我。”
馮氏聽了頗為詫異,自己竟還不如乞丐?“你這是怪你外祖父和舅舅影響了你的前程?”
“彆自抬身價了,他們算哪門子的外祖父和舅舅?在我眼裡,他們從來什麼都不是!”
宋姝也被哥哥的話驚到,“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宋暉不想爭辯,馮家一家子賊子,這輩子也彆想他承認那層關係,與他當不當官無乾。
叫他最不能接受的,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偏他又是借著她的肚子出生,事情過去了十二年,他至今仍舊無法忘懷,那是他和藹可親的兄長,被這個女人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害死,他不敢說出來,因為那時候,夫子教他,父母至親犯了錯,子女要幫忙隱匿,不能揭穿,否則便是為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