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時生了病,那日還精神得很。口口聲聲要給他摘星星撈月亮……
言語頗為不悅,“這等作惡的奴才,留著作甚。”
“皇上說的是,奴才即刻去辦。”小福子揣摩著皇上的心意,小心道:“可否派禦醫前去給白選侍診治?”
蕭珩眉頭輕蹙,瞅了龍榻片刻,道:“既然已經大好,那就不必了。”
白筠筠起了個大早,吃得飽了神清氣爽。她讓春杏看看送飯的小太監認不認識,春杏去看了,回來說並未見過。
白筠筠納悶兒是誰暗中幫著她。接連幾日飯菜充足又熱乎,小米粥並非平日裡的稀湯寡水,而是稠稠的,上麵還有一層厚厚的麵皮兒。
午時,送飯的小太監又來了,春杏請他進了屋。長的是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是討喜,白筠筠親自賞了他塊銀子。
不料小太監接了銀子,又把銀子放於桌案上,叩首道:“小主的打賞奴才心領了,隻是小主現下不太如意,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很多,奴才不敢要您的賞銀。若是小主哪日東山再起,到時候奴才一定跟您討賞銀。”
白筠筠有點詫異,問道:“為何,你我可曾見過?”
小太監咧嘴一笑,道:“回小主的話,奴才名叫小路子,原先在湖邊喂魚。上次若不是您出手救奴才,那奴才早就成死人了。”
白筠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小太監。
小路子又道:“奴才上次從湖邊回去,臉上見不得人,在屋裡歇了半個多月,原先的活兒讓彆人給占了。奴才就拿小主您賞的銀子賄賂了十二監的管事,管事給了奴才送飯的活計。奴才得知小主病了,於是便攬下了給錦繡宮送飯的差事。”
原來如此。
白筠筠微微頷首,露出一抹笑意,“你有心了,這幾日多謝你。”
“小主折煞奴才了。”
白筠筠再次將銀子放於他手中,誠懇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隻是飯菜日日這般足量,想來你也要打點彆人,這銀子你還是拿著,若是哪日不夠了,你再來找我要。”她如今落難,宮裡拜高踩低的多了去了,若非打點,她的飯也好不到哪裡去。
小路子看看了手中的銀子,納入袖中,“小主放心,隻要有奴才在,小主一定頓頓吃熱的,吃好的。”
沒想到一時的善心能結下善緣,真是意外之喜。
小院裡安靜,沒哪個“閒雜人等”前來探望,白筠筠也不往外走。飯食尚好,月例炭火被褥等物件兒也沒受難為,想來不知道什麼人打了招呼。
春杏和春雨心裡著急,可嘴上半點不提,隻看白筠筠日日熬著水在桌上寫字,有時在地上寫。再有閒的時間,不是在院子裡跑步,就是跟春雨學著做針線,並不為自己著急。
又是一個來月的功夫,寫的字勉強能見人了,還隱隱帶了點風骨。帕子上繡的貓戲老鼠圖,也終於看出來哪是貓哪是鼠。
小路子是個有心的,這日不知何處撿了一窩小兔子,專門用食盒裝起來,偷偷的帶進紅葉閣,說給小主解悶。除了兔子,小路子還帶來一則消息。
宮裡傳出來了喜訊,楊小儀有喜月餘,太後和皇上十分高興,特意下了恩旨。直接越過嬪位,破格升為了從四品的婉儀。皇上已經二十有六,膝下隻有一位小公主,宮中難得有這等喜事。
皇上的賞賜日日流水一般進了寧禧宮,皇後專門定製了一尊冰玉觀音像賜予楊小儀,囑咐她好好保胎。同住寧禧宮的主位德妃娘娘關懷備至,比楊婉儀還緊張這胎兒。
太後為表喜悅之心,冬至那日將在景泰宮舉辦吉祥餃子宴,邀後宮所有嬪妃一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