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人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委屈,不料一旁的何貴人搶道:“今日是皇後生辰之喜,你能不能去外邊兒哭?免得染了喪氣。”
白筠筠從未聽何貴人說出這般有水準的話,想來定時柳貴人哪裡惹了何玉兒不痛快。柳貴人決堤般的眼淚瞬間收了回去,哽咽道:“何姐姐彆生氣,妹妹就是委屈了些,也為小公主擔憂。”
何玉兒看向她,純屬好奇,“你擔憂什麼?”
柳貴人猶豫道:“就是覺得楊貴嬪性子生冷,若是日後小公主也變得這般,那就……”
話一出口,柳貴人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是妹妹瞎想罷了,諸位姐姐妹妹千萬彆放在心上。若是傳揚出去,怕是給妹妹惹禍了。”
眾人沒說話,可是不得不承認柳貴人的話有幾分道理。賢妃整日言笑晏晏,膝下的長華公主便愛笑,雪玉團子般可愛。想一想若是長歆像楊貴嬪那般冷若冰霜,不聞人情世故,的確有些可惜了。
誰也不傻,這話聽著便罷了,沒人去附和。
“柳貴人說什麼,可否再說一遍給本宮聽聽?”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人群後傳過來,隻見楊貴嬪就站在眾人後麵,滿臉的冰霜之意。柳貴人打死都沒想到楊悅兒竟然會返回來,直愣愣的看著她都忘了哭。
楊悅兒譏諷一笑,“本想邀請柳貴人一起聊個體己話,看來不必了。柳貴人今晚吃撐了胃,胡言亂語。本宮罰你去櫻福宮外跪著,一直跪明日朝陽升起之時。”
柳貴人的臉麵算是掉地上了,帕子捂著臉隻是站在原地哭。
見她不動,楊悅兒揚聲道:“你若不服氣,我們這就去見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斷一斷本宮罰的合不合理。”
柳貴人這才拿下帕子,自知理虧,囔囔道:“臣妾領命。”
熱鬨沒了,人群也散了,楊貴嬪也回了櫻福宮。殿外進來一名小太監,貓著身子穿過人群,湊到白筠筠麵前:“見過婉儀小主。賢妃娘娘正在涼亭裡,邀您一同前去品茶。”
賢妃是她的主位娘娘,既然開口邀請,如何能夠不去。
跟著小太監來到涼亭處,隻見德妃與賢妃在涼亭裡,一旁還有乳母和長華公主。長華公主玉雪可愛,正是瘋玩的年紀。圍著亭子不停地跑來跑去,也不怕天氣熱。後麵跟著兩名乳母,麵色緊張的跟在後麵,生怕公主磕到哪裡。
白筠筠請了安,賢妃笑眯眯的免了禮,讓她坐在一旁,還親自為她斟滿茶水,行為舉止一貫的親和。“說起來,與婉儀妹妹同住一宮,甚少有機會聊上一聊。都怪姐姐不好,平日裡隻顧著長華,忽視了妹妹。”
瞧瞧這話,說得多漂亮。白筠筠附和道:“哪裡的話,娘娘折煞臣妾了。都是臣妾愚笨,不敢去娘娘那裡叨擾。”
德妃笑道:“婉儀妹妹要是愚笨,宮裡可就沒有聰明人了。賢妃妹妹,你說是不是?”
“德妃姐姐說的自然是對的。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有婉儀一半聰慧,那我便省了心了。可惜,玉兒那性子暴躁的很,我是日日為她操碎了心。”
白筠筠端坐一旁,是不是附和幾句。
德妃見狀,道:“今日請妹妹前來,其實是姐姐的意思。那日在長春宮,姐姐一時著急,說話無狀,怕是惹得妹妹心裡不舒坦,姐姐一想起這回事,總是過意不去。”
“可不是?德妃提起這回事有兩三回了。本宮便道,妹妹你不是那麼小氣的女子。那日柳貴人偶得一夢,本宮與德妃也是怕對皇上有礙,這才著急了些,還望婉儀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這倆人還真是穿了一條褲子。扯東扯西的也不知搞得什麼名堂。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肯定沒存好心。
難怪當初馬雲雙與德妃鬥的你死我活,雖說馬雲雙毒辣,可德妃也好不到哪裡去。
“怎會放在心上?兩位娘娘可算是折煞臣妾了。兩位娘娘陪伴在皇上身邊多年,情分深厚不是臣妾可比的,多問臣妾幾句也是應當,左右都是為了關心皇上。”
“婉儀妹妹果然深明大義。”賢妃問道:“不知泰山奶奶又曾來過妹妹身上麼?”
白筠筠回道:“回娘娘的話,並不曾。”
德妃眼尖的看見一道明黃色向這邊走來,一旁是身著宮裝的皇後娘娘,不由得看了賢妃一眼,“賢妃妹妹,既然話都說清楚了,不妨咱們也早些回去罷。”今日是皇後生辰,皇上處理完折子,一定會過來長春宮。此處涼亭,是進園子的必經之路。
賢妃領會她的意思,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拽住白筠筠的手臂,慢慢的站起身。“婉儀妹妹,且扶姐姐一把。姐姐的腰突然疼得很。”
白筠筠反應快得很,手臂迅速不著痕跡的抽了回來。眼前這個孕婦心眼兒不好使,碰瓷兒率賊高,輕易碰不得。
賢妃沒料到她這般狡猾,可是這般狡猾也沒用,今晚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她的手掌心。約摸著皇上與皇後已經快進涼亭,正當賢妃準備“不小心”摔倒的時候,長華公主從亭子外跑了進來,小小身子從後麵猛地撞上了賢妃的腿。
賢妃本就沒站穩,驚叫一聲撲向了麵前的白筠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