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2 / 2)

東宮藏嬌(重生) 袞袞 10390 字 10個月前

這兩年上門求親的人將柳府的門檻都快踏破,她卻統統都給拒了,揚言說自己非太子那樣的人不嫁。

他為此著實苦惱了好一陣,前幾日聽說她對帝京來的那位岑公子萌生念頭,忙遣人去打聽,模樣性情無不令他滿意,心下大喜,以為女兒的終身大事終於有著落了。

卻不料,這人竟和準太子妃不清不楚。

柳巡撫麵露不虞。可婚事不成,前程還是要的。

平了平胸中之氣,他豎眉教訓了柳之嵐幾句,轉向戚北落和顧慈道歉,笑意奉承。

“爹爹,他們欺負我!”柳之嵐挽住他胳膊,嘟嘴撒嬌。

“住口!”柳巡撫覷了眼她的打扮,一口血痰卡在喉中,為了顏麵強行忍怒,“還不快過來跟兩位貴客賠禮!”

柳之嵐不從,卻隻換來更嚴厲的斥責。

直到酒宴散去,她都沒再笑一聲,眼睜睜看著顧慈和戚北落在她麵前打情罵俏;

又眼睜睜看著昔日那些追在她屁股後頭的臭男人,都巴巴縮在牆角目送顧慈,神色留戀。

竟沒一個過來安慰她。

柳之嵐銀牙咬碎,好不容易把最疼愛自己的爹爹盼來,他卻拎猴子似的,將她拉到角落,跳腳大罵:“不知廉恥!”

她泣不成聲,委屈攛掇起妒火,眉毛都快燒著。她咽不下這口氣,用力閉了閉眼,喚來丫鬟耳語。

那廂,顧慈的端莊優雅,也隻堪堪堅持到她登上馬車的刹那。

“你是不是打南曲班子裡出來的,怎的比帝京裡頭那些戲子名角還會演?要不是今日這一出,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她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戚北落捺著嘴角斜睨她,待她笑脫了力,沏茶遞去給她潤嗓,“解氣了?”

顧慈就著他的手,呷一口茶,摟住他脖子“嗯嗯”點頭。杏眸瑩瑩生輝,燦若繁星。

戚北落心柔軟得不像樣,將小玉人兒抱到膝上坐好,低頭輕輕咬了口她翹挺的鼻尖,“要不是今日這一出,我也不知,原來在慈寶兒心裡,我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顧慈眼睫一霎,啞巴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男人目光灼灼睇來,她努力睜大眼睛強撐著與他對視,漸漸支持不住,抬手要擋。

戚北落搶先捏住她的手,擱在唇邊輕輕啄了下,雙眼晶亮,“你方才說的,可都是心裡話?太子殿下豐神俊朗,英武無雙,你當真會......一心一意待他?對嗎?”

話到最後,一向桀驁孤高的他,語氣竟難得染上些許不自信。

顧慈嬌羞地嗔他一眼。

那些話,自然都是心裡話。就方才那情景,她哪有閒暇去思考說什麼,可不就把實話都說出口了?

“親事都定下了,你怎的還在問這些有的沒的問題?”她咬著唇瓣,支支吾吾道。

傍晚細碎的陽光被車簾分割成數道水波般輕淺的橫影,她瓷白的臉頰沉在水影後頭,一點一點浮動起通透的粉。

戚北落冰冷的內腑似也有什麼隨之溫暖起來,沿四肢百骸輕柔地舒展開,行到哪處,哪處便蹭的開出小花。

他低頭,鼻尖輕輕摩挲她鼻尖,柔聲哄道:“再說一遍,就說給我一人聽。”

“好話不說第二遍”。顧慈剜他一眼,可見他眼中閃著星微期待的光,漸漸軟了心思。

他這人自幼沉穩持重,當上太子後,就更不允許自己在人前失儀。眼下他正暗查姑蘇官場,不好暴露身份,方才為了護她,也是將自己的臉麵完全豁出去了。

顧慈心中泛起一絲難言的感覺,雙手捧起他的臉,深吸口氣一字一頓清楚道:“太子殿下豐神俊朗,英武無雙,能嫁給他,是我顧慈的福氣。”

語氣太過真誠,反叫戚北落怔住,抬眸,不期然望進她灼灼目光中。

小姑娘素來就怯懦害羞,他原隻想逗逗,點到為止,沒料到她竟真說出口......

一懷濤濤激動的情緒尋不到合適的言語,他禁不住低頭要去啄她鼻尖。

可捧著他臉頰的手,卻突然改成了掐,不讓他靠近。

“不準。”顧慈推開他的臉,含羞垂眸。

戚北落笑了笑,懶洋洋直起身,“好,我不親。”

顧慈也鬆開手,正要從他腿上離開,他又猛地貼近,在她鼻尖狠狠咬了口。

“不讓親,我就咬。”

顧慈愣住,呆傻的模樣引得戚北落低低地笑,緊貼的胸膛微微震動。

顧慈回神,氣急敗壞地推他臉,反被他揉進懷裡,推搡打鬨間,頰邊還是落下了一抹溫熱。

哎呀!他怎麼這麼討厭喲!

*

馬車回去裴府,戚北落本想送顧慈回院子,鳳簫忽然說有事要報,想是從姑蘇官場這攤淤泥裡頭摸出了點東西,他隻好匆匆折返。

顧慈捂著被嘬紅的半邊臉,低垂腦袋,也不看路,飛快往自己小院走,快至月洞門時,突然頓住。

台階上,顧蘅失魂落魄地呆坐著,扯拽門邊竹葉,眼尾微腫,猶帶星星殘淚。露水飛濺到她臉上,她也渾然不知。

“姐姐!這是怎的了?”顧慈大驚,忙上去拉人,剛碰到顧蘅的手便嚇了一跳,“手怎凍得跟冰似的?到底發生什麼了?”

顧蘅木木地轉過頭,啞聲喚了句“慈兒”,雙肩便一抽一抽,打起哭嗝。

顧慈斂眉,隱約猜到是什麼事,忙將人領進屋子,先擰了條乾淨巾布幫她擦臉,又親自泡了盞釅釅的茶,遞到她手中。

待顧蘅情緒稍稍平靜,她才小心問道:“可是奚鶴卿又同你說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自己這位姐姐一向心大,甚少能有讓她崩潰成這樣的事。

可以想見,兩人這回鬨的官司不可小覷,處理不好隻怕要老死不相往來。

顧慈揉捏額角,很是懊悔,方才就不該讓奚鶴卿獨自追出去。

茶水氤氳出一片或輕或濃的白霧,顧蘅的臉隱在後頭,辨不清神色。

許久,雲霧後頭才傳來輕靈略帶羞澀的聲音。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前幾日,外祖母問我願不願意嫁給表哥,我還沒回答,姓奚的就突然闖進來,把我拉走,還、還......”

顧蘅摩挲著杯盞上的海棠浮紋,麵頰泛起輕淺桃花色,“還、還還親了我!說、說什麼,我這輩子除了他以外,休想嫁旁人。”

忽然抬頭,撐著桌子傾身過來,“你說他是不是瘋了?我、我怎麼可能嫁給他,他可是奚鶴卿啊!”

“竟還、還有這等事?簡直、簡直豈有此理......”顧慈撇開臉,低頭喝茶,眸光上下飄忽,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顧蘅癟癟嘴,坐回去,低頭胡亂轉著茶盞玩,“這事......你也不能都怨他,畢竟、畢竟......”

她磕磕巴巴說不完,聽這意思,竟是在維護奚鶴卿!

顧慈頗感意外,豎起耳朵等她下文,她卻突然改了口風,神色悵然,“可他今天又為那事,同我道歉,說以後再也不會打擾我,讓我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嫁自己想嫁的人。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顧慈焦急地抓緊茶盞,挨她身邊坐下,雙眼鋥亮,鼓勵她說下去。

顧蘅纖甲扣著食指第二節,眼裡慢慢蓄出淚花,“可是我、我、我好像喜歡上他了,怎麼辦?好可怕!”

說完,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w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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