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注意到了亂步的視線落點,下意識看了過去,然而一片賓客裡並沒有值得注意的人在,琴酒低聲問:“怎麼了?”
亂步趁機一矮身,終於從琴酒手下逃脫,鬆了鬆帽子,覺得自己的頭發估計都被壓塌了,真讓人難過。
他應了一句:“沒什麼。”
兩人在入口處經過安檢門,並經曆了略有些嚴格的搜身。
迎賓員帶著歉意十分誠懇地說:“您知道的,我們有保護每一位客人的職責。”
這個文字遊戲倒是玩得不錯,保護而非保障,不過想要在這種人員雜亂的場合保障每一位客人的生命安全實在是有些為難主人家了。
亂步把邀請函遞給迎賓員,對方看了兩眼上麵的編號,帶著兩人往裡走。
進入客艙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大廳,右側是住宿區,賓客們的房間也被安排在這裡。
至於左邊,艙門上的幾個門牌分彆寫著【樓梯間】、【駕駛艙】、【存儲室】,中央還有互相對著的兩個升降電梯。
正廳的中間就放著一個標誌著遊輪分布和路線圖的公告牌。
兩人和其他賓客一樣在公告牌前駐足片刻,等到迎賓員拿出一個遊覽守則之後才跟著離開。
“兩位,這是關於遊輪上一些基礎設施的介紹,你們可以提前看看。我先帶你們去房間,之後的參觀會從二層艙的中央大廳開始,時間大概在晚上八點,希望兩位不要錯過。”
亂步翻了翻手裡的冊子,找到了遊輪分部與路線圖的那一頁,指著上邊的路線圖開口問道:“所有的地方都標注在這張圖上嗎?”
他手指著的位置正是平麵圖上倉儲區的位置。
這片倉儲區有些過於龐大了,幾乎占了三層船艙的三分之二,明顯不僅僅用於貯藏那麼簡單。
迎賓員顯然不是核心成員,知道的不多,在亂步的提問下也並未顯得慌亂,隻是掛著禮貌地微笑說道:“當然。這裡的大部分地方會在晚上的參觀中由我們的大小姐給各位講解,您可以期待一下。”
亂步頓時沒了什麼興趣。
有什麼可以期待的呢,無外乎是遠野組的這位大小姐想向來賓們展示炫耀的玩具們罷了,估計沒什麼看頭。
看來他期待的部分短時間是看不到了。
說話間迎賓員已經帶著兩人來到了房間前。
邀請函亂步提前看過,編號是相連的,但當迎賓員遞來兩張一模一樣的房卡時,他終於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
“喂,這是怎麼回事啊?”亂步抓著帽子表情十分不甘心。
琴酒打開房門往裡看了一眼,房間很寬敞,看格局應該有正常房間雙倍的大小,屋子裡擺設很溫馨,靠著舷窗的一部分還帶著些有童趣的裝飾品,臥室中央一張雙人大床,離譜的是邊上還擺著一張約莫隻有一米多的嬰兒床。
嗯,這好像是給帶著孩子的賓客準備的家庭套房。
迎賓員表情不變,顯然
見慣了大風大浪,也沒問兩個大男人為什麼選這種房間,隻是微笑著說:“這就是您二位的房間了,祝二位旅途愉快。”
說完便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不過這氛圍奇怪的房間布置和略有歧義的話語不是惹惱亂步的根源。
他十分震驚地指控道:“你果然是為了防備我吃零食才選的這種房間!”
可惡!那他晚上豈不是沒辦法背著琴酒吃宵夜了!那還有什麼快樂可言,還不如待著蘇格蘭身邊,晚上還有水果吃!
才分開沒到半天,亂步就有些想念會心軟的蘇格蘭了。
和蘇格蘭一比,琴酒就是個毫無憐憫之心的暴君,麵對亂步說自己快要餓死了的請求,也不會同意讓亂步在大半夜吃一點零食。
琴酒伸手屈指在亂步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遊輪上人多眼雜,手腳不乾淨的東西也摸上來了,你自己一個人住很容易被打劫。”
“打劫”這個詞說得有些太溫和了,亂步這種長相精致又沒有任何外在攻擊性的無害青年,向來是很容易被覬覦的類型,琴酒不可能放亂步自己一個人單獨住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他的確有些被冤枉了,畢竟亂步那奇妙的思維不是他能想到的。
不過原本沒想到,現在倒是亂步自己幫他拓寬了思路。
“不過零食還是彆吃了,遊輪要飄在海上兩周,我去哪裡給你找夏馬爾?”琴酒語氣平淡地說道,話裡無端帶著些調侃之意。
亂步頓覺天崩地裂,整個人跟丟了魂兒似的。
等到進了房間就在沙發上癱著一動不動,遠看那側躺的背影很像一條短時間內不準備翻麵的鹹魚。
而琴酒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房間內裡裡外外地仔細搜查了一遍,林林總總碾碎了三個竊聽器,隨後拿出信號屏蔽裝置貼在茶幾下方,這才勉強放心。
也算是殺手先生的職業病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服務生送來了托運的行李,琴酒自顧自地在房間中央收拾了起來。
一個大號行李箱,兩個小號的,一個小號的是琴酒自己的行李,東西十分簡單,除了換洗衣物就隻有被拆成細碎零件的一把□□。
不過看起來遊輪對托運的行李安檢做得還是很到位的,琴酒把槍械拆得有些過度零碎了,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他還托運了另一個裝了隻拆分五節的□□零件的箱子,應該是被扣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