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啊,景光這岌岌可危的同期情誼啊。
亂步假模假樣地在心裡感慨。
而正對著門口坐的蘇格蘭瞳孔驟然緊縮。
蘇格蘭不可能認不出自己曾經的同僚。
他想象過很多種見麵方式,可能是在執行組織任務的時候對峙,可能是完成任務之後擦肩而過,可能是在狙擊槍的槍口下凝視好友的身影,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在大街上遇見,變成徹底的陌生人。
但都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甚至兩人嘴裡祝賀的人,都是“hiro”,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三位同期視線交彙之際,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和茫然。
——哦,鬆田陣平不算,對方還戴著他的那副墨鏡,好像焊死在臉上一樣,隻能從略微抽搐的嘴角看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在場的人中,織田作之助完全在狀況之外,隻隱約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不對勁,但和亂步相處的時間久了,他對這種情況接受良好。
什麼意外在亂步這裡都不算意外。
織田作之助老神在在地旁觀,甚至還想喝杯茶潤潤喉。
亂步對自己一手促成的局麵十分滿意,站在兩波人正中間,雙手環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哼哼,很驚喜吧——”
萩原研二/鬆田陣平/諸伏景光:“……”
驚喜,當然驚喜,都快成驚嚇了。
實在弄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但萩原研二是個不喜歡冷場的人,他尬笑了幾聲,說:“很巧啊……hiro你和亂步也是朋友嗎?”
鬆田陣平倚著門框邊,涼涼地開口:“是很巧啊,同一家偵探社同一個開業典禮,所以你們到底誰成立了偵探社。嘛,雖然我覺得這小鬼完全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支撐一個偵探社。”
臉上說不清楚是幸災樂禍多一點,還是意外多一些。
不過如果把亂步和偵探社的組合再綁定一個諸伏景光,鬆田陣平居然有些能理解這個組合,畢竟諸伏景光在照顧人上很有一套。
可惜亂步選擇性地隻聽見了最後一句話,頓時指指點點:“你是什麼意思啊墨鏡男,隻憑亂步大人當然也能支撐偵探社了。”
鬆田陣平眉毛一挑,說:“我明明是在誇你。”
“哈?”亂步一臉不信任。
這鬥嘴的場景真夠熟悉的……萩原研二很想捂臉扶額,可惜手裡還拿著賀禮。
很好,鬆田先生至今還保持著容易炸毛的好習性,尤其是在他冷靜成熟又不著調的幼馴染襯托下。
和亂步吵起來隱約讓萩原研二覺得兩隻貓在自己麵前對著喵。
他乾脆把東西往鬆田陣平手裡一塞,讓對方蓄勢待發的風涼話頓時啞了火。
“雖然事情和我預想中的不太一樣……”說著他瞥了坐在工位上,表情略顯嚴肅的諸伏景光一眼,接著問:“總歸應該不會把我們拒之門外吧?”
諸伏景光恢複了一張笑臉,隻不過背後好像隱隱在冒黑氣:“當然不會。”
哪怕他知道是亂步暗中安排,並且這兩人看起來對一部分真相並不知情,他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鬱氣卡在胸
口不上不下,不明白這兩人怎麼就真的來了。
至少諸伏景光沒辦法向亂步發火,他並不覺得亂步這麼做是包藏禍心,與之相反,這是對方細心籌劃認為會讓他開心的場麵。
這就是亂步所認為的“驚喜”,讓他和畢業就失聯的同期們再度聚首。
諸伏景光當然開心,再開心不過了,如果這兩人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認識亂步,為什麼對他之前的任務有所猜測還貿然前來就更好了。
貿然前來可能會麵臨的後果,難道是區區一件防彈衣就能抵擋的嗎?
萩原研二可是個徹頭徹尾的人精,早就把察言觀色的技能修煉到了極致,他看出了諸伏景光此刻的怒氣,發現對方完全不知道邀請函的事,全是亂步自作主張。
萩原研二暗道一聲不妙。
雖然事情沒有他們預想中的那麼糟糕,但糟心程度一點都不小,而且還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總結一下就是,亂步和諸伏景光相識,亂步知道諸伏景光的身份。
那亂步到底和諸伏景光的臥底任務有沒有關係,諸伏景光現在還算是一個潛伏在裡世界的特情嗎?
思維清晰了之後,一個又一個問題接踵而至。
萩原研二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提問。
織田作之助見幾人的氛圍有些僵硬,開口打了圓場:“那就先進來吧?”
萩原研二猛地一點頭,也顧不上諸伏景光的怒氣了,抬腳進了門。
鬆田陣平最後一個進門,還沒來得及把門關上,一隻手卡住了門框,緊接著一個氣喘籲籲的男人出現在眾人麵前,“我應該沒來晚吧?!”
他直起身,把麵前或熟悉或陌生的臉都收入眼中,半響後爽朗地摸了摸後腦勺,說:“果然大家都在啊。”
“……班長?!”鬆田陣平頓時一陣驚呼。
眾人的視線再度集中在了門口,見到伊達航的身影又是一愣。
原本還能勉強理解這個場麵的鬆田陣平已經開始淩亂了。
這其實不是什麼偵探社開業典禮,而是他們的同期聚會吧。
諸伏景光長歎一聲,轉頭問亂步:“還有嗎?”
亂步有些心虛地撇開了臉,往織田作之助身後蹭了蹭,說:“還有一個……”
話音剛落,就見門口的班長一臉和善地把偽裝得嚴嚴實實、欲要遁走的某人抓了回來。
被拎著後衣領扯回來的降穀零一臉無奈,把鴨舌帽的帽簷向上抬了抬,打了個招呼:“……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