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轉的眼波婉轉撩人,但卻並不嫉妒,也不憤怒,隻因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銀裝素裹的美人時,也是如此失態,忍不住驚歎於上天所賦予她的絕世容光。
又過了片刻,貌如夜叉的大公主終於如夢初醒,她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十九的麵龐,幾乎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絕倫的少女。
她癡癡的道:“我這是在做夢麼?”
沒有人回答她。
王妃溫柔的、春水一樣的目光注視著女兒的客人,袖子裡的指甲卻掐的發白。
她是個絕色的美人,這時穿著素白的衣裳,足下鋪著華麗的、柔軟的地毯,高貴優雅,簡直比琵琶公主還要年輕貌美。
可是此刻,在這與月爭輝的絕世容光麵前,這樣的美麗竟然也黯然失色起來。
十九亦凝視著她,道:“王妃。”
她的眼眸亮的如同兩顆星子,發絲似覆著薄雪,清冷孤傲,如神女垂憐世人。
王妃的臉色扭曲了一瞬,她撫摸著自己柔軟的發絲,目光比春風還要溫柔,柔聲道:“我的女兒,這是你的新客人麼?”
琵琶公主清脆的笑了幾聲,卻不回答王妃的問題,道:“母親身體好些了嗎?”
王妃輕輕的咳了兩聲,她似乎並不健康,臉色蒼白、身軀病弱,但卻無損於她的美貌,她回道:“好多了,你父王呢?”
琵琶公主道:“父王正在宴客,要為姐姐選婿,等下篝火晚會再行宣布呢。”
大公主驚道:“為我選婿,可是……”
琵琶公主明媚的眼波一轉,笑吟吟的道:“沒什麼可是的,成了親入了洞房,就是龜茲國的駙馬,任誰也不能反悔。”
大公主黯然道:“我容貌醜陋,他們都更喜歡你些……連我自己也是一樣的。”
說罷,她頗為豔羨的摸了摸琵琶公主光潔的麵龐,又做夢一般的看向了十九。
十九道:“公主,何必妄自菲薄。”
按照食材分類,這位大公主,雖然看起來不大好看,但是聞起來還挺好吃的。
王妃亦是盈盈一笑,道:“不錯,在離姑娘麵前,哪個女人不是醜如夜叉?”
麵前的“王妃”正是石觀音。
她的確容光攝人,扮做王妃更是風流嫵媚,眼波流轉間如同一池溫柔的春水。
唯有十九感受得到,一股陰冷的、惡毒的氣息纏繞在她的麵龐上,其中所蘊藏的恨意和嫉妒卻幾乎凝成了實質,恨不得化作尖利的刀子,狠狠地劃過她的肌膚。
任務者神色淡淡,道:“過譽。”
她靜靜地凝視著這個沙漠裡最可怕、也是最惡毒的女人,金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眸中掀起滔天的熱浪,很快又歸於沉寂。
在楚留香言明“楚某誓死護你周全”之時,組隊模式已然完成,隻是係統雖然檢測到了妖靈的妖氣,卻並未在石觀音身上掃描到鏡姬的存在,十九隻能按兵不動。
她垂下眼眸,清冷的目光落在大公主腫脹的麵龐上,似乎稍稍柔和了一點,說道:“不必妄自菲薄,你(味道)很好。”
站著說話不腰疼,對石觀音和十九的發言,大公主顯然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她望著身邊各有千秋的三位美人,幽幽道:“不奢求離姑娘的容姿,可若我有母親的美麗,也不會為婚事如此為難。”
美麗的“王妃”臉色鐵青:“…………”
哪怕她的真實樣貌比人皮麵具更加美麗,也不能彌補她此時此刻心中的憤恨。
而琵琶公主道:“美麗總歸會逝去的。”
她似乎對姐姐感情深厚,因此並不嫌棄她的容貌醜陋,依偎到她的身旁,柔聲道:“父王已經看好了一位武功高強的勇士作為姐姐的夫婿,明晚就舉行大禮。”
大公主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現在麼,他是個聽話的瞎子。”
琵琶公主微微一笑,道:“父王本來更加屬意於香帥的朋友,隻是他們三人身旁有阿離姑娘相伴,怕是看不上我這等庸脂俗粉啦。”
“香帥?”
大公主愣了一愣,道:“無妨,父王要你以美貌為我招駙馬,已經讓我羞愧難當,如今既已有人選,我貌醜他眼盲,天殘地缺正合一對,何必再去禍害旁人。”
龜茲王有兩個女兒,卻隻有琵琶公主經常活躍人前,他一說招婿,旁人自然以為是為琵琶公主尋一良緣,卻不知道真正的新娘子,乃是這位容貌醜陋的大公主。
說到這裡,琵琶公主微微一笑,對十九道:“離姑娘,我帶你來這,是有一事想要問你,我見香帥對你多有嗬護,你卻不假辭色、冷若冰霜,所以心有好奇……”
她咬了咬唇,仿佛懷春的少女,有些忐忑的道:“你和香帥,是什麼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