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風流瀟灑,意外灑脫,年過弱冠卻尚未娶親,平日裡最愛江湖奇談、誌怪趣聞,一時間起了心思也是理所當然。
而花三哥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望著那櫻花所化的美人,沉聲道:“聽莊薑姑娘方才所言,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有一真龍坐鎮於京城龍脈之中,此話可當真?”
美人微微一笑,柔聲道:“此話自然當真,若非真龍鎮守龍脈,又怎麼鎮得住天下妖鬼,令當今的天子逢凶化吉呢?”
按照陸小鳳世界的發展路線,南王與葉孤城合作,欲以狸貓換太子之法改朝換代,卻被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破壞了計劃。
再加太平王世子宮九,小皇帝登基不久宿敵不少,活到現在也算逢凶化吉了。
此刻,陸小鳳和花滿樓舉杯共飲,花家兄弟輕聲交談,老夫人則拉著十九一口一個好姑娘,房中的氣氛也算其樂融融。
不多時,一個水粉衣裳的侍女進了房中一禮,通報道:“夫人,老爺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花如令已從屋外進來了,臉色看起來卻不大好,到了門口才勉強提起笑意,道:“你們這些人,七童第一次帶女子回來,竟都這般無狀的麼?”
說罷,已到主位落了座,端了一杯茶喝下去,心不在焉的,甚至都沒發現那是花老夫人用過的一杯殘茶,早已經冷了。
最為“無狀”的花五哥瀟灑的舉杯,衝父親揚了揚眉,道:“還請父親勿怪,若是您知道,七童的眼睛已經被這位櫻花姑娘治好了,恐怕會比孩兒更加激動罷。”
花如令一下子坐了起來,凝重的麵孔上露出了喜色來,道:“什麼?七童的眼睛治好了,好、好!果真是喜事一樁!”
待他激動完畢,花老夫人笑容滿麵的將家中喜事一一說來,卻見夫君在激動過後,仍是愁眉不展,不由道:“老爺是遇上了什麼事嗎,為何神色會如此凝重?”
花如令歎了口氣,心知這件事鬨得不小,恐怕無法瞞過夫人,隻能略去一些細節,道:“夫人有所不知,方才家中管家來報,來參加壽宴的烏大俠在客房之中遇害了,死狀很是淒慘,似是中了奇毒。”
他握住夫人的手,擔憂道:“我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恐怕會出什麼事。”
花老夫人神色一沉,壽宴前夕發生命案,確實不是一件好事,她思忖片刻,詢問道:“不知是什麼毒,能讓成名已久的烏大俠都著了道,夫君可有什麼猜測?”
花如令搖了搖頭,道:“為夫也是一頭霧水,烏大俠的死因乃是心口的劍傷,全身上下被人刺下了了足足四十九劍,正是他的成名劍法,宋神醫察看過後,已然斷定是他自己所刺……似是中了邪一般。”
花老夫人道:“莫非是自殺不成?”
花如令否認了這個猜測,道:“為夫同他交情尚可,若是自殺,不應選在壽宴之前,且我還發現,他的身上繞著一股紫色毒氣,經久不散,似是一種奇毒操控了他的心智……宋神醫也不知是各種奇毒。”
說到這裡,陸小鳳的神色微妙起來。
他的好友朱停,朱老板的老板娘被人綁架了,可是朱停卻說,她是自己走出家中機關的,莫非也是因為這種操控人心的“奇毒”,不……或許是魍魎之匣的妖氣。
鐵鞋大盜的報複,恐怕已經開始了。
顯然,花滿樓和陸小鳳想到了同一種可能,那就是操控車夫的那一縷“妖氣”。
思忖片刻,他斟酌著語言,道:“父親,孩兒在歸來的途中,也遇上了一件怪事,家中車夫呈上一個木盒,說是父親準備的驚喜,孩兒打開之後才發現,其中的迷煙竟然被人調換,射出了一隻弩/箭。”
花如令的臉色一變,立刻擔憂的看向了愛子,道:“什麼?我就說,怪不得你和陸小鳳今日就到了桃花堡……這個花平,到底是怎麼做的事情!樓兒可有受傷?”
花滿樓搖了搖頭,道:“無事,幸虧有莊薑姑娘相助,這才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危機,而且正因如此,孩兒才發現了一件事,花平對此一無所知,也被控製了。”
花如令坐在椅子上,險些傷到愛子一事,讓他的神色格外深沉,怒道:“不曾想,這賊子竟然把手伸進了花家,當真是活夠了,就不怕老夫讓他伏法第二次?”
花滿樓頓了一頓,似是聽懂了花如令的言下之意,道:“看來父親已然知曉是誰做下的惡事,我方才想告訴父親的也是此事,隻是人多口雜,一時不好開口。”
他神色鄭重,道:“當年被父親圍剿的鐵鞋,已然死而複生又回來了,不僅如此,他目前已經混入了桃花堡,烏大俠之死,大抵就是他給父親的第一個警告。”
“確實是一個警告。”
花如令從袖口抽出一張紙,在桌上展開之後,眾人才發覺,那白紙正中還印著個血色的鐵腳印,正是鐵鞋大盜的標誌。
他道:“金九齡來的可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