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順手而為罷了,怎當得三爺一個謝字?”
紅葉去看鐵手,卻見他神色溫和,柔聲道:“它受了傷,要吃小孩兒的心肝、用活人的生氣才能複原,你也元氣大傷,卻無力的昏倒在官道上……”
這幾日相處,他自認對紅葉有一點了解,她有許多食人的機會,卻從不對普通人下手,實在餓的狠了,也不過吻下冷血的胸膛,嗅一下傷處的血。
她絕不是個壞人,至少對鐵手來說不是,真龍的決策不容許質疑,或許她被封印是有什麼誤會。
他又問了一遍,道:“你隻吃人的血肉,是嗎?”
紅葉一瞬不瞬的看向他,她嘗過了鮮血,忘不了血液令人著迷的芬芳,更不願忍受腐臭,道:“不錯,我還是想活下去……難道這也是錯誤的嗎?!”
鐵手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人應該去死。”
他伸出一隻結實的臂膀,拉了下袖口,露出有力的肌肉線條,皮膚下的青色血管隱約可見,笑了一下,柔聲道:“不過,你可以飲我的血,我願意。”
冷血一直不發話,聽到這一句,他碧色的眸子亮了一下,一卷衣袖,也湊過來一隻勁瘦又漂亮的手腕,一點也不落於人後,道:“吃我,我也可以。”
追命:“……”
他拍了下衣衫,站起來歎了口氣,無奈道:“小師弟,你胸口上還有傷沒好呢,再失血就要暈過去了……幸虧我來得及時,也能貢獻一點兒血肉。”
紅葉伸出一隻指尖,點了下三人的手腕,似笑非笑的道:“我不會拒絕的,二爺,你們注定了要蹚宜州的渾水,不恢複一點力氣,怎麼阻止你送死?”
她眸子裡水光瀲灩,豔色的舌尖探出一點,似是在回味一樣,讓在場的三個男人一時不太自在。
追命輕咳了一聲,忽的想起一個人來,道:“不好,跟著紅葉姑娘回來的那個小女孩子,我不是開了一間房給她住麼,忘了給她要一點兒飯食了。”
返魂香送給紅葉的少女,一路一聲不出,小綿羊似的跟在幾人身後,存在感太低,他都給忘了。
“她是個可憐人,並非返魂香的妖奴,今日在閣中已受了很大的驚嚇,實在不適合問什麼了。”
紅葉心中歎了一口氣,少女一臉才出虎口、又入狼窩的表情,泫然欲泣了一路,估計現在也是戰戰兢兢,她看了也心疼,還是明日再尋問比較好。
追命揮了揮手,起身準備出去,道:“我去給她安排一點飯食,再要點兒熱水,她在那妖怪窩裡頭待了那麼久,估計嚇得不輕,放心,我有分寸的。”
他離開之後,鐵手也想到一件事,苦笑道:“已經知道了凶犯是什麼人,就一定要抓捕歸案,絕不能再讓他傷害宜州的百姓,不過,你也知道……”
紅葉道:“二爺想問,人應該如何應對妖鬼?”
鐵手點了一下頭,道:“實不相瞞,紅葉姑娘也知道,我對神鬼之說並不了解,更彆提將其抓捕歸案,你身上有傷,我是不想讓你摻和進案子裡的。”
“二爺以身飼虎,焉知猛虎不會投桃相報?”
紅葉幽幽的望了他一眼,她正是這隻猛虎,還是一隻絕色的母老虎,道:“我本不想蹚這渾水,可誰叫你是鐵手,他是冷血呢……我說過,絕不會看著你二人去送死的,更何況,它做的也確實過了。”
冷血道:“你身上有傷,以一敵二並不明智。”
紅葉動人的眼波一轉:“莫非你不會幫我麼?”
她附耳過去,輕聲細語:“你給我咬一口,我有了力氣,應當可以應付它……不過不是現在,我得修養一些時日,四爺呢,最近不要打草驚蛇就好。”
冷血點了下頭,他控製不住的紅了耳朵尖兒。
紅葉吃吃一笑,退開了一些,冷血的眸子裡有一點遺憾,她輕輕道:“其實,人也不是對妖沒有一點辦法,四爺記得那本書麼?我給你讀過的那本。”
顯然,紅葉說的是《夜審鬼嬌娘》,冷血看了幾行字,就忍不住羞窘的跑開了,不過好在他的記憶力一向不錯,回想一下,似乎是女鬼的風月事?
鐵手也道:“是紅繩,還是要找到它的骨頭?”
“紅繩是騙人的,而骨頭,又豈是那麼好找?”
紅葉搖了搖頭,在二人思索的神色中,道:“我說,鬼女怎麼會被一根紅繩捆住呢?準是玉娘對小捕快一見鐘情,這才心甘情願,被他給捉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