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動手。”寧不為感覺到七殺陣正在逐漸縮小,眉頭微皺,“讓開。”
謝酒勾唇笑道:“若我不讓呢?”
寧不為手掌一翻,朱雀窄刀現身,“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謝酒不退反進,笑吟吟道:“寧乘風,你若真有本事,就踩著我的屍體進去——”
“你這無情道修了五百年,讓我看看到底修成了什麼模樣。”
“崔辭。”朱雀窄刀刀尖直指謝酒的咽喉,絲毫不退讓,寧不為的目光毫無波瀾,“彆一錯再錯。”
“一錯再錯,真有意思。”謝酒麵不改色道:“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反過來勸彆人不要犯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柄雪亮的長劍突然出現在謝酒手中,徑直地刺向寧不為身後的馮子章和江一正,兩個人驚慌失措地躲,可顯然動作太慢。
寧不為刀尖一轉將那長劍挑開,謝酒飛身而上提劍便對上了他的朱雀窄刀。
劍光繚亂,靈力四濺。
謝酒提劍攻勢淩厲,招招致命,“兩個廢物值得你動手去護?”
寧不為將刀一撤,轉身將江一正和馮子章扔到了尺子上,天濤尺瞬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他一刀擋住謝酒的劍,卻被對方猛然爆發的靈力振開,虎口處的血順著刀柄蜿蜒,被吸收進了刀柄裡。
“自己被人打個半殘,撿來破骨頭破刀和兩個廢物給他們當爹,將過家家的遊戲當真——”謝酒高聲道:“寧乘風,你的無情道就是這麼修的!?”
寧不為眼中猩紅翻滾,“閉嘴!”
謝酒卻不依不饒,“莫不是戳中你的痛處了?”
噌!
一陣寒光閃過,朱雀窄刀擦過謝酒的臉頰,在上麵留下了一道血痕。
謝酒伸手抹了一下傷口,盯著指尖的血怒極反笑,“玲瓏骨和紫炎刀被煉化還早得很,你這麼急著進七殺陣救人,怕不是為了那個褚峻?”
寧不為握緊了手裡的朱雀。
“也是,褚峻現在心魔發作,偏偏又身處七殺陣中。”謝酒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你猜道場上的這些人是會被七殺陣煉化,還是不等開始,就被景和太尊統統都殺光呢?”
“那褚峻就算能活著出來,恐怕也得罪了十七州所有的宗門世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謝酒的劍離寧不為的脖頸隻有一指之遙,“屆時他修為全失無力自保,又有此等驚人的姿色,隻怕要淪為——”
“要打便打!”寧不為怒聲打斷他,朱雀窄刀上麵黑氣繚繞,“哪來這麼多廢話!”
謝酒麵上閃過一絲惱怒,“我怕你不成!”
與此同時。
褚峻睜開眼,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頓時就又想閉上眼睛。
“醒啦?”滿頭銀發的青年蹲在他旁邊,伸手戳他的臉,沒給他這個機會。
褚峻知道這是自己的心魔境,提著劍就打算把拙之給一劍斬了,拙之卻二指並攏夾住了他的劍,“你這個逆徒,且慢。”
褚峻目光冷淡的看著他,逐漸看出一絲不對來,他斬過的心魔境無數,麵前這個似乎有所不同,頓時皺了皺眉,“何事?”
“自然是有要緊事!”拙之翻了個白眼,又假裝正經地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此乃為師留給你的一縷法相,你既然能看到此法相,那便是你花了六七百年都沒能成功飛升,現在還命懸一線——”
拙之的法相有些牙疼道:“我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廢物點心呢?”
褚峻提劍便斬。
“等等!”拙之一把架住他的劍,恨鐵不成鋼道:“我就知道你會砍我!”
“要說便說,彆廢話。”褚峻聲音冷淡。
“當你看到這縷法相時,想必為師早已飛升仙界,咳,如果沒有就當為師沒說。”拙之十分隨意地坐在他旁邊,“這個,為師閒來無事盤算了一下,你這個天生沒心沒肺的小廢物本來最該修無情道,但是你腦子有病跑去修什麼殺戮道,我怎麼勸你都死活不聽,肯定是修不成的,多半要廢在半路上——”
“你現在肯定是殺戮道出問題了,最好的結果也是道心儘毀,聽為師一句勸,趕緊改修無情道,要是三百年之內不飛升我允許你叛出師門。”拙之笑眯眯道。
他太了解褚峻的脾性,大概知道隻有真等他撞了南牆才肯聽話,故而語氣極為篤定。
早就改道五百年之久的褚峻:“…………”
這師父果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還有你這一次的命劫,因情劫而起,”拙之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神色是褚峻從未見過的凝重,“不管你怎麼千方百計地盤算都沒辦法躲過去,除非將那個擾你心神的人殺了證道——”
“不然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