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般的品相若日後能長成,開價五百兩都有人買。”
“原來這麼值錢,那看來我得好好養了。”
西門吹雪:“……”
宮九又來了?
不,不對,那不是宮九的聲音。
他抿了抿嘴,抬腳繼續往正院走去,不多時就走到了院子門口,還未來得及進門,就看見莫青懷裡抱著盆蝶蘭從另一個方向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看見他時還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師兄?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西門吹雪感覺自己的腳有些沉重。
他麵無表情的對著莫青點了點頭:“現在就進去。”
說完,便抬腳進了院子。
莫青:“……”
咦,這個師兄真是越來越冷了。
她想搓搓手臂,但是懷裡還抱著蝶蘭的花盆,隻好忍耐著。
西門吹雪進了院子就看見坐在司蠻身邊,被司蠻輕輕撫摸著太陽穴的男子,他微微閉著眼睛,牙齒輕輕的咬著自己的唇,眉心微微蹙著,鼻尖有些紅,好似兀自忍耐著什麼。
司蠻嘴裡卻還不停的誘導著說話:“莫青這會兒帶來的是一盆蝶蘭,你喜歡蝶蘭麼?”
“喜歡。”
男子輕輕的開口說話:“我見過蝶蘭,開花的時候是藍紫色的,那顏色很是華麗,盛開到極致時,就仿佛一隻隻美麗的蝴蝶挺好在枝乾上一樣。”
“是,這盆蝶蘭交給你照顧,等日後,你親眼看著它開花。”
花滿樓聞言,整張臉都跟著明媚了起來:“真的麼?”
“真的。”
司蠻一邊操縱著自己的內力,一邊將毒素往外逼迫,一邊用內力滋養著他眼周那脆弱的經絡。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太想看見它開花了。”
花滿樓掰了掰手指,蝶蘭的花期從四月起,一直到六月才敗落,如今距離四月隻剩下幾個月了,也就是說,他的眼睛再過幾個月就要好了。
得到司蠻準信的花滿樓忍不住的有些激動。
“忍住。”
司蠻手指輕輕點在他的額頭。
花滿樓的感動瞬間又平複了下去,努力的忍耐著淚水。
等這一場治療好了,司蠻才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轉過頭去端起茶杯喝茶,卻不想,看見旁邊坐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她瞬間驚訝:“阿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西門吹雪:“……”
“我一個時辰前就坐在這兒了。”
明明是平淡的語氣,可偏偏說出的話卻莫名委屈。
他不僅坐在這兒一個時辰,還吃了一盤鮮果,喝了兩盞茶了。
“抱歉,我沒注意到。”司蠻連忙輕聲安撫。
西門吹雪歎了口氣,目光落到花滿樓的身上,意思很明顯,趕緊介紹一下。
“這是城內花家的七公子,花滿樓。”
“小七,這是我兒子西門吹雪。”
花滿樓其實早就問道一道血腥的味道了,隻是他沒想到,竟然是萬梅山莊的莊主回來了,他對著西門吹雪點點頭:“西門莊主。”
“嗯。”
西門吹雪點點頭,應了一聲就當打過招呼了,高冷的讓坐在旁邊的司蠻忍不住的冷哼。
她是想要西門吹雪和花滿樓交朋友來著,現在看著好像不來電啊。
西門吹雪搞不懂司蠻的意思,隻用疑惑的眼神看過去。
真是不解風情啊!
司蠻歎了口氣。
等花滿樓離去後,西門吹雪陪伴司蠻用膳,才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娘是在給花滿樓治療眼睛麼?”
“嗯。”
司蠻點點頭。
“娘會解毒?”
司蠻的筷子一僵,瞬間抬頭看向西門吹雪:“怎麼,很奇怪麼?”
“我沒想到娘還會醫術,不過,我看你的治療手法,似乎是用內力為他拔毒?”
“對。”司蠻看看西門吹雪,歎了口氣,將筷子放下:“阿雪,這麼多年,娘還沒和你說過關於娘的事吧。”
西門吹雪沉默。
確實沒說過,不僅是他娘,還有他爹也一樣。
娘失蹤十年,再回來雖說陪伴在身邊,卻也好似隨時會離去的樣子,他想要抓緊,卻不知該怎麼去挽留,而他爹,更像一陣風,神秘極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爹的名字。
“我名玄雪陽。”
司蠻抬手給西門吹雪舀了碗湯,看著他端起來喝了才繼續說道:“你大約是不知曉的,二十年前,江湖上有個點星山莊,點星山莊的莊主便是你的外祖父玄凜,因為有人繼續點星訣,百年來,點星山莊一直都被人不停的騷擾著,家中的親眷更是不是被滅口,就是失蹤,也隻有你外祖父,因為資質好,修煉點星訣才勉強維持住了點星山莊的體麵,可到底著了路子,在閉關時被人襲擊,走火入魔,他生怕在中原大開殺戒,遠走關外。”
司蠻看了眼西門吹雪,隻見他臉色未變,好似平靜。
可仔細看去,卻能看見他微微攥緊的拳頭。
“我因貌美在中原容易被覬覦,便遠走關外尋找你外祖父,隨後遇見你父親,二人有了孽緣。”說道這裡時,司蠻的臉色驟然一冷,她的語氣變得咬牙切齒:“我初見他時,他一身白衣,俊美挺拔,像極了青年劍客,我與他相識成婚,然後有了你,卻不想意外得知他的身份,我想帶著你逃離他,結果他卻將我抓起來,那時候我已經身中寒毒,命不久矣了。”
西門吹雪:“……他欺騙了你?”
“對!”
司蠻忍不住的往玉羅刹頭上蓋鍋:“他裝的道貌岸然,英俊瀟灑的樣兒,專門騙我們這樣單純無知的少女,簡直是太可惡,太卑劣了。”
作為卑劣之人的兒子的西門吹雪心情莫名有些微妙。
司蠻說完後,還十分照顧西門吹雪的心情:“阿雪彆胡思亂想,娘隻是討厭你爹而已,對你還是非常愛的。”
“娘。”
西門吹雪被司蠻的直白給弄得懵住了。
用完了晚膳後就趕緊離開了,那腳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司蠻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起身喚侍女:“我們去莫青那兒瞧瞧。”
侍女連忙點著燈籠在前麵帶路。
莫青如今也住在內院,畢竟外院還住著一個花滿樓,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是司蠻還是覺得這個世道對女子太苛刻,能避免的還是要避免,於是就讓莫青住進了內院。
莫青這會兒正在院子裡練掌。
莫家掌很是剛猛,再加上司蠻給了她另一個功法,恰好能牽製莫家內功,這讓她最近修行的速度一日千裡,反倒是這□□,急需要打磨。
她用布袋灌了燒熱的鐵砂,然後不停的劈掌。
她的手掌上時不時的冒出血泡,然後又被震裂,最後結痂,變成厚厚的老繭,才短短的時日,那掌心的繭子就比以前厚了一層,最重要的是,就連指關節都開始變形了。
若不看人,隻看手的話,絕對會以為是哪個糙漢的手。
可莫青卻一點都不在乎。
她想要的是趕緊找到哥哥,然後將哥哥救回來,好重振莫家莊。
莫青看見司蠻來了,立刻收回了手:“師父。”
“你的手給我看看。”
莫青起初還不願意,可在司蠻眼神的逼視下,還是不情不願的伸出了手,果然已經出血了。
“剛剛就覺得你的手不對勁,果然流血了,我給你上藥。”說著,司蠻從袖子裡掏出一枚小瓷瓶,裡麵是上好的金瘡藥,一邊上藥,司蠻還一邊忍不住的嘮叨:“你說你,就算著急練功也不該不顧自己的身體啊。”
莫青頓時慚愧的低下頭。
她隻是想早點找到兄長而已。
“我知道你心裡的苦,這樣吧,明年六月,我要去京城一趟,你若願意,就跟我一起去,說不得那裡有你哥哥的消息。”
莫青猛地抬頭,然後激動的點點頭。
司蠻看著這傻孩子,歎了口氣,仔細的上好了藥,司蠻才又回到了正院。
誰曾想,剛進了屋子就看見一團怒氣衝衝的黑霧。
“玄!雪!陽!”
黑霧的聲音壓抑著無邊的怒火,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司馬瞬間抱出箜篌:“怎麼,還想打架?”
“你彆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玉羅刹簡直氣瘋了:“你為何去關外,我倆又是怎樣相遇,各自心裡有什麼打算你我心知肚明,你居然在阿雪麵前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你真是……”
說道這裡,玉羅刹忍不住的大喘了口氣,仿佛氣急了。
“你真是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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