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聲濺起一片揚塵。
韶音坐在馬背上, 被趙淮葉帶離。
偏僻官道上的小小茶廬被主人拋下,在揚塵中模糊了輪廓,漸漸遠去。
趙淮葉揚著嘴角。
韶音不必回頭, 都能感受到他的愉快。
跟劇本上的走向不同, 現在他成功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他的光, 被他逮了回來, 收入懷中,他不要太得意。
“就這麼走啦?”灰灰咋舌。
韶音應了一聲:“嗯。”
“騷還是你騷。”灰灰不禁感慨。
它定位了下女主的位置, 發現原本應該在某處被捉住, 結果因為韶音橫插一手,沒有被捉回的女主, 此刻布衣荊釵,麵色匆匆地逃跑。
她不會再被捉了。
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再看趙淮葉懷裡的韶音,她頂著女主的麵容, 懶洋洋的、散漫的、冷淡地坐在馬背上, 倚靠著趙淮葉的胸膛,毫無弄虛作假的緊張之態, 她舒舒服服地坐著,仿佛自己就是女主。
陡然間,灰灰渾身如被過電!
太刺激了!
它是炮灰係統,乾的都是雜活, 什麼排麵都沒有。但是它的任務者, 以一己之力,成為了“女主”!
它是不是可以騙自己, 它現在是女主係統哇?!
越想越興奮,灰灰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趙淮葉沒有帶韶音回獵場,而是直接回宮。
他已經打定主意, 今後都不會再帶她出宮,他不會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除了不能放她離開,他彆的都做得很好。
比如,進入前方的縣城後,他帶韶音去酒樓歇息,然後讓侍衛去置辦一輛馬車。
從此處回宮,要走上六七日,他舍不得她一路在馬背上顛簸。
吃過飯後,他便帶她上了馬車。
馬車內部,布置得十分豪華,柔軟純色的毛皮鋪在車廂四周,防磕防撞。
韶音對此還是很滿意的。
隻是,對趙淮葉卻仍舊沒有好臉色。
趙淮葉也不惱,徑直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裡,低頭就去親她。
韶音扭過頭,躲開他的親吻,並一手拍在他的臉上,發出不輕的一聲響動:“啪!”
趙淮葉眼底一暗,被拒絕的怒氣在眼底湧動。隨即,他輕笑一聲:“阿曉這是與我生分了?”
兩手扳過她的肩膀,低頭就親上去。
她是女子,而他是男子。
他的力氣遠遠大過她,倘若當真想做什麼,她根本抵抗不了。
趙淮葉隻當這是情趣。
何況,逗逗她,看她臉上浮現惱怒、生氣的樣子,也好過她現在用疏離冷淡的臉孔對他。
他想得很好。然而,這不是他的阿曉。
“咚!”
韶音猛地抬頭,腦袋重重撞在他的下巴上。
一聲悶哼,趙淮葉捂住了下巴。
突如其來的劇痛,以及她毫不保留地抗拒態度,讓他心裡燒起一把火。
從她出逃開始,這把火就在他心頭燒起來。之前逮到她,如一片微弱的甘霖,讓這把火稍稍減弱一些。他高興於捉回了她,並沒有跟她算賬。
現在,她的抗拒,她的冷淡,她的疏離,如同一桶油潑在火苗上,一瞬間陡然燒得更烈了!
男人沒有說話,但是雙眸暗沉,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勢,骨頭稍微不那麼硬的,都要被碾得瑟瑟發抖了。
“嗬!”然而,韶音迎著他迫人的氣勢,發出一聲譏笑,“來了!來了!皇上要用強了!”
趙淮葉聽不得她的冷嘲熱諷,他是皇上,是她的心上人,他本該擁有她的親近,可是現在還要他去強迫!
叫他如何不惱怒!
韶音還沒完,自嘲一聲,又道:“我就知道,什麼喜歡我,什麼愛我,都是假的。”
“皇上不過當我是個玩意兒,阿貓阿狗的,想擼就擼一把,不想擼了就一腳踢開,我算什麼排麵上的人呢?居然敢拒絕皇上,簡直是不知死活!”
她自輕自賤的言語,頓時勾起了趙淮葉的心疼。
他是真心喜歡她的,不想看到她這般傷神的樣子,胸中怒火不覺熄滅一些,柔聲哄她:“你又說什麼傻話?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嗎?非要曲解我對你的心,你可知我也會痛的!”
韶音垂下眼睛,不說話了。
落在趙淮葉的眼裡,便是她心軟了。他緩緩將她抱過來,讓她偎在自己胸膛上,握著她的指尖親吻:“阿曉,不要同我鬨了好不好?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回不去了。”韶音漠然地說,“從你殺了那麼多人開始,就回不去了。”
趙淮葉心裡一冷。
攥緊了她的手。
“你非要這樣,是不是?”他沉下聲音。
韶音坐起身來,低頭打理衣衫:“這話該我來問你。你非要這樣,是不是?”
“是!”趙淮葉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堅決而透著戾氣,“任何將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人,都得死!”
他一點都不後悔!
他沒做錯!
韶音冷笑一聲,迎著他的視線說道:“我的回答跟你一樣。你是個殘暴又沒有心的人,你不尊重任何人。你不尊重彆人的性命,你也不尊重我的自由。我不會再愛你,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