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接過來:“謝謝你哦,你好乖。”
菲菲小聲說了句:“姐姐,你好漂亮。”
梁妍反應到自己被誇時,菲菲已經跑沒影了,然後她想起那個稱呼,不覺笑了出來。
中午還是在主人家吃飯,菜色招待得很豐盛,菲菲挨著梁妍坐,不斷看著她頭上閃閃發光的發箍。
吃完飯,梁妍點開相機裡的特效,和菲菲一塊玩起了合拍,過了會程易也來加入。
期間菲菲看見一個特效感興趣,她拿手指點了點說:“姐姐,這個。”
梁妍剛幫她點了一下,就聽程易在那糾正:“菲菲,不能叫姐姐,應該叫小嬸嬸。”
菲菲錯愕,沒想到自己叫錯了那麼多次,一下子有點不好意思。
梁妍說:“沒關係,叫姐姐也沒事,我喜歡你叫我姐姐。”
程易站在身後低頭把她臉捧起來看,問:“你是姐姐,我是叔叔,那我們什麼關係?”
梁妍裝傻衝菲菲笑:“你叔叔居然不知道,我們幫他上網查一下。”
程易臉都黑了,忍到午後人都散去休息了,他把她帶去樓上,壓床上狠狠吻了許久。
梁妍艱難地從他吻中抽離,問道:“這房間隔不隔音?”
“應該不太好。”程易提醒她,“隔壁就是菲菲的房間。”
梁妍無望了,不滿地錘他說:“虧我還給你帶了兩盒子呢,浪費我行李箱空間。”
程易輕輕摸她的臉,安撫似的:“會給你機會的。”
“什麼叫給我機會?”她拿小腿偷襲他,“這明明是給你用的。”
程易快速按住她的膝蓋骨,溫存了會說:“起來,下午出去走走。”
他們開車去了鎮上,午後暑氣高漲,程易在超市門口給梁妍買了個冰淇淋,她挖了第一口給他吃。
程易舔了舔,給她戴好外婆編織的草帽說:“你先回車裡,我去對麵買點東西。”
梁妍回到車上吹冷氣,過了會看見程易拎著一袋香燭錫紙之類的東西回來,立即明白他待會兒準備帶她去哪。
程易知道她看懂了,向她說明:“路有點遠,就去看一下,不會待很久。”
“沒事,反正有時間,你慢慢開。”梁妍拿紙巾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程易衝她笑了笑,啟動車子,駛離小鎮,緩速開進山路。
真正進入深山,有了一定的海拔高度,梁妍才覺得這兒比小鎮更加偏僻,路上雖然沒有對向車,但是隔一會就有一道拐,山路盤旋綿延無儘。
程易第一次行駛山路,但他開得十分穩當,且對路線記得很清晰,到了岔路口毫不猶豫地拐入其中一邊,而梁妍抓著安全帶,早已記不清這是第幾道拐了,更不用說回去的路怎麼走。
她問:“你每年都會來這看嗎?”
程易說:“出國那年沒來,平時攢著假期回來多住幾天,順便一道來看了。”
像他這樣重情的人,必然很思念自己的親人,這一次她陪著他一起來,意義肯定相當不同。
最後車停在一塊石牌坊下,往裡不是標準的公墓,也沒有專人看守,程易帶梁妍繼續沿著石階往上走數百步,到了新的平地,這兒有一片野生墓碑。
山邊叢林雜生,幾乎找不到可以走的路,程易拿出帶來的鐮刀,麻利地割了幾下,開辟出一條狹窄小路。
梁妍在後麵拎著供品,小心看著立在腳邊的石碑,認真從被風化的字體上讀取關鍵信息。
前邊程易招呼她過去,梁妍回過神,踩著剛被翻過的泥土到他身邊,手上的東西被他接過,一隻手又被他牽著。
梁妍隨他走到相近的兩塊墓碑前,看見上麵的字體被塗過漆,不似前麵過來那些模糊不清。
程易將所有東西放在地上,先將擺台麵的地方清理乾淨,然後依次將供品擺上去,這些事他做得很熟,全程一聲不吭,梁妍也沉默著沒有說話。
點亮燭火以後,程易起身拜了三拜,再跪下去拜,然後直起腰開始說話,介紹梁妍的身份以及接下去他們要結婚的事。
梁妍等他說完,自己也仿照他剛才的樣子拜了一下,墓碑上沒有照片,她想象不出對方是怎樣的人,卻因為他們是他的母親和外公,而從心底生出了尊敬之意。
燭火還需點一會兒,梁妍轉過身望向底下的山穀,風景很是不錯,撲麵而來的空氣讓人舒心,對麵那條山路正是剛才他們開上來的,看著雖近卻繞了很遠。
梁妍難以想象:“以前你們也走那麼遠的路?不會覺得累嗎?”
程易抿嘴笑:“那時候知道第二天要上山,興奮都來不及。”
“你小時候也傻是吧,上山不怕碰見狼嗎?”
“我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彆人倒是見過,據說現在還有。”
梁妍緊張看了他一眼:“真的?”
程易點頭:“你怕的話待會兒我背著你走。”
這話剛說完,山間適時傳來一聲動物的怪叫,拖著長長的回音,嚇得梁妍立刻躲進程易的懷裡,仿佛下一秒叢林中就會撲出一隻嚇人的野獸。
程易少見她這樣乖順的時刻,笑著拍拍她的背說:“好了彆怕,我們馬上就走了。”
準備離開之時,梁妍眼尖地看見程易母親的墓碑後壓著什麼東西,探身過去仔細一看,居然是束包裝精美的捧花,看樣子像是放了沒幾個月。
程易似乎早看見了,但他沒說什麼,說完道彆的話後,牽著梁妍從來時的路回去了。
下階梯的時候,他說到做到背著她走,梁妍趴在他的肩頭,扒著衣領看他脖子後麵的小痣,腦袋因為他走路的起伏度時而顛簸兩下。
終於到了平地,梁妍剛要落腳著地,又聽見了類似剛才的那聲怪叫,但這回更加清晰短暫,就來自於眼前趴著的一條德牧。
神秘的恐慌感瞬間破了,梁妍輕打程易胳膊:“你騙我。”
“我沒騙你。”程易輕聲辯解,“野狼是存在的,但我剛才沒說那聲音就是狼,是你自己代入了。”
她冷哼了聲,手臂卻還挽著他,直到上了車,她立刻關車門。
下山之路比來時要好開一點,時間也更快,到了一處緩坡,程易問梁妍:“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邀請她去他的家,不是北城她家隔壁的房子,也不是現在他們同居的房子,而是他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內心深處的歸屬地。
梁妍當然想去看,她跟他回鄉,本以為也是來他家住的,但因為外婆搬出去好久,老房沒人收拾,也就沒法過來住。
這一次,程易帶著她一起回來了。
老房是舊式的瓦片屋,位置比較僻靜,離小鎮有一定距離,隔壁有幾戶鄰居,挨得都不是很近,望過去像是沒人住一樣。
程易解釋:“年輕人都去城裡打工了,隻有老人和小孩在家。”
梁妍點頭,對他說:“你算是你們這兒最有出息的人了吧。”
程易笑:“你忘了在我前麵還有一個。”
梁妍知道他說誰,趴著他的肩背說:“我喜歡你們家前麵的池塘,看起來很原生態。”
“小時候晚上會有螢火蟲,手伸過去就能抓到。”程易給她描述那時候抓螢火蟲的樂趣,正當她聽得高興躍躍欲試時,又敗興地說了句,“現在幾乎看不到了。”
她一張興奮的臉立即垮下來:“那你還給我說這個,真煩人。”
程易哄她說:“彆生氣,也不是全沒有,你想看的話,晚上我們就住在這兒。”
“真的?”她立刻抱住他撒嬌,“那我們現在就把你家收拾一下吧,我想在你家住,你姨婆家那兒太多人了。”
程易懂她的意思,回屋收拾了起來,因為是夏季,睡覺的條件不困難,鋪一張乾淨涼席再找一把風扇就行了。
做完這一切,倆人回鎮上姨婆家拿了行李,順道吃了晚飯回來。
老房相比鎮上幽靜許多,不怕人打擾也不怕吵著誰,就是上廁所洗澡的條件更加簡陋。
舊棚子已經不頂用,程易臨時給梁妍布置了個新的,像照顧小孩兒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在風口,等她洗漱完畢,送她回到房間的小床上,點蚊香噴驅蚊水,給她開最大檔的風散熱,然後他才關上門去外麵衝洗。
程易衝澡很快,不敢耽誤時間,主要衝水的時候,總是出現幻聽,怕她發現了什麼蟲子在尖叫,怕她喊他不應乾著急,隻是這麼想著,他抓背的動作也變得急不可待。
迅速擦洗完畢,程易關好屋門,回到曾經自己睡過的房間,趴到此刻正躺在床上做麵膜的人旁邊,問她:“你剛才叫我了?”
“沒有啊。”她高舉著手機,側過頭看他,“你聽錯了?”
他指節輕輕撫她白皙的手臂說:“我快被你嚇了好幾回。”
梁妍放了首歌曲,手機擱旁邊,捏他的臉說:“我麵膜貼上去也沒幾分鐘,你這麼快就洗好了。”
程易起身問:“有蚊子嗎?”
“有,被我拍死了兩個。”梁妍指指自己的大腿,那兒已經鼓起兩個大包,分彆被她掐了一個十字。
程易見狀,從箱子裡找出一隻乳膏,擠了一點給她抹上去,輕輕打圈化開。
梁妍立即感覺到清涼舒適,對他說:“你有沒有以前的照片,我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