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向來和除妖師這種存在沒什麼交集,不知道的場家想乾什麼,但到現在為止所知的情報來看,或許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怎麼……能這樣?”比起之前得知莫莫伽可能是妖怪的時候,此刻褐色眼瞳的少年表情反而更精彩得多了。
所以才會被限製與外界的接觸嗎?才會對一些常識一無所知?
莫莫先生生氣時的話翻譯過來,不難推斷出對方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無法坐在教室裡聽老師上課、被限製教育資源、不能想找什麼資料的時候就找到……有上過學嗎?有交到過朋友嗎?有過休閒娛樂的放鬆時候嗎?
是經曆了怎樣的訓練,才會變得這麼強的?
他難以想象,在現今這樣的時代裡,還能有人因為這種原因而被從小限製自由,甚至與的場家有所交往的那些人中,可能還有在電視報紙上冠冕堂皇出現的新聞人物,他們可能就知道這種事情,卻什麼都沒做。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陽光照不到的黑暗。”Reborn壓了壓帽簷,“但至少,莫莫伽現在看起來是足夠自由的。”
這話多少給了澤田綱吉些許安慰,他的表情和心情都看起來平複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的未來十代目問出了心中最後格外在意的問題:“莫莫先生可能是除妖師的話,這個世界真的有妖怪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麼莫莫先生至今為止所遭受的一切豈不是一種更加愚昧的迫害?
帽簷的陰影在低頭的動作下掩蓋了殺手大部分的表情,他回道:“誰知道呢。”
師生倆關於隔壁鄰居的對話,就到這裡結束了。
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妖怪,這個問題如果去詢問不同的人,必然會得到不同的答案,而如果去問夏目貴誌的話,他也許會告訴你:有的。
從小到大,他都因為能看見妖怪而活得有些艱難,在年少不知世事的時候,因為對見到妖怪這件事的誠實,常被認為是騙子,父母雙亡的身世與這份特殊使他不停被輾轉推拒在各家親戚間,也遇到過欺淩,來自人類或者來自妖怪的。
但他並非是一直不幸的,年歲漸長以後,他學會了隱藏這份特殊,也幸運的遇見了對他極好的藤原夫婦,至於妖怪……
“夏目大人。”從未見過的陌生妖怪敲打他房間的窗戶,“您是夏目大人嗎?”
對方看起來理智而無害,茶色短發的少年打開窗,“你也是來找我取回名字的嗎?”
難得今天是個周末,這次妖怪不再深夜出現,而是選了稍微輕鬆的白天,夏目貴誌還是鬆了口氣,畢竟他也不想總是在睡意朦朧間被叫醒,連覺都睡不好。
妖怪與名字這事,還是因為他已經去世的祖母夏目玲子,同樣擁有靈異體質,因寂寞而向妖怪發下戰書,將打敗的妖怪名字記錄在友人帳上,這本友人帳便成了能號令百妖的“寶物”。
夏目現在做的,就是儘力將束縛著妖怪的名字還給他們,由此,也與妖怪有了各樣的邂逅。
時間久了,除了對妖怪的態度有所轉變之外,知道這件事的妖怪也有會主動來要求歸還名字的,便少了他每一個都要尋找的精力。
“並非如此,在下是來向夏目大人請求幫助的。”未知的妖怪從窗戶進到屋子裡,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陌生的小妖。
……也有這種,似乎他在妖怪之間還多了彆的名聲,便也會遇到這種來向他尋求幫助的妖怪。
“就是這裡嗎?”人類的少年被妖怪拉著走在森林的過道中,懷中抱著外型極似招財貓的貓咪老師。
雖然這原本實際上是與他無關的事,他也自認不是格外親近妖怪的家夥,但最後,夏目還是跟著前來求助的妖怪來到了這裡。
這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從枝葉的縫隙間斑駁地灑落,隨著妖怪前進的方向,能聽見的隻有呼吸和腳步聲,靜謐得能讓人輕易就安心下來。
轉過拐角,被高大樹木遮擋的前方逐漸顯露模樣,來自另一個方向的腳步聲在此時得以聽清,幾乎就是隻有幾步的距離。
夏目匆匆停下步伐,轉角方向的另一人似乎也見到了對麵的身影而後退了半步,兩人總算沒有撞上。
然後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一個有著柔軟黑發的年輕男人,皮膚略顯蒼白,但在暖色日光的照耀下,這種蒼白感又看起來很正常。
是那種看起來就感覺性格柔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