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事先問過顧雲漠,問他酒量幾何,顧雲漠說他沾酒就醉。
趙水月內心竊喜,就起了小心思,想把他灌醉。
於是先喝甜的再喝洋的,喝來喝去,沒想到最後趙水月醉成爛泥,顧雲漠麵不改色。
那人雙腿交疊,在燈紅酒綠,搖頭燈閃爍的場所,靜靜看著她紋絲不動。
也不知過去多久。
當趙水月酒醒一些,詢問他,“你、你現在有醉的感覺了嗎?”
顧雲漠沉默兩秒,才垂眸睨她,善意提醒:“下次灌彆人酒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距離太遠,趙水月看不真切,隻好順著沙發往他身邊挪,眼神迷離著,身姿搖晃著。
紅唇一張一合嗬氣如蘭,仰著白生生的纖細脖頸,軟了腰質問:“你撒謊?”
顧雲漠眼皮子跳了一下,看著她不說話。
趙水月“嘖”一聲,下一秒舉止豪放地,一把勾住顧雲漠的衣領,用力一拉。
顧雲漠始料未及,被迫拉近,幸好他及時反應,手臂探出,掌心往酒台上一撐,才堪堪刹住車。
皺眉之際,掀了眼皮看去,一張嬌俏臉龐近在咫尺。
明眸晶亮,眼睫根根清晰,眉梢眼角上挑,有種與生俱來的嫵媚之氣,偏偏又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隻可惜今晚的妖豔濃妝遮住了應有的姿色,湊近些,才能發現端倪……
“你丫的,扮豬吃老虎,蒙我是吧?”
他才回過神兒,及時抬開下巴。
皺眉,“罵我什麼?”
趙水月挑眉,“丫的。”
說著又抓了衣領,把他下巴拉回來,“不是我罵你,”她有些口齒不清,眼巴巴看著他,“哥們你很不誠實啊……你酒量到底多少?”
顧雲漠低頭看看被她抓在手中,褶皺不堪的衣領,又抬眸看看她。
抬手去奪衣領,紋絲不動,用了用力。
看著動手動腳的姑娘,淺笑,“趙小姐,你誠實嗎?”
“我怎麼、怎麼不誠實了?”
顧雲漠審視她,目光如炬,“彆忘了,你說你是正經人。”
*
隻一句話,讓趙水月倏然一個機靈,突然酒醒了大半,意識到自己剛才酒意上頭,狐狸尾巴差點露出來。
反應過來立馬鬆手,往後撤,誰知腳下踉蹌,一閃腰,好巧不巧撞上桌角。
撞得她花容儘失,滾落到沙發上,扶著腰靠在那,半天緩不過勁兒!
這下徹底清醒。
所謂裝腔裝到底,擺譜擺到家,在男人麵前,怎能跌份兒?
於是打掉牙往肚子裡咽。
不僅沒喊痛,還故作沒事地撩起一把秀發,雙腿交疊坐周正。
剛坐好。
顧雲漠目光略過來,輕笑了那麼一下。
恍惚之間,趙水月還以為自己眼花。
又往上坐了坐,先發製人,“怎麼?”
顧雲漠挑眉看她半晌,抬高下頜,“我去躺衛生間。”
這借口趙水月聽多了,聳肩,“隨便。”
他拾了手機,起身徑直離去。
趙水月望著他的背影,慢悠悠目送。
等人徹底消失在走廊處,焉頭耷腦地泄氣。
身子一軟直接躺下,那叫一個暈頭轉向。
成年人的去衛生間,可能是字麵意思,也可能是彆得意思。
很明顯,他借口去衛生間,實際尿遁了。
男女之間講究一個郎有情妾有意,既然有心插柳不成蔭,趙水月也懶得熱臉貼他的冷屁股,男人麼,多得是。
就算他有出類拔萃的皮囊,可帥哥就像雨後春筍,層出不窮。
趙水月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
甚至傲嬌地想——
不識抬舉,隻憑這麼一張臉,還以為我會趨之若鶩?就算你是到嘴的鴨子,我也不見得就吃!
許星回來拿手機時,看趙水月再次落單。
蜷著身子躺在那,拍了拍她的腿,“妖精,那豪門貴公子呢?”
趙水月勉強睜開眼睛,“嚇跑了……”
許星驚訝,“不能啊,我剛才在角落裡,明明看到你和他談笑風生啊,剛才乾了什麼,就把人嚇跑了?”
見趙水月不回話,許星隻好又拍了拍她。
“醒醒——”
“啊?”
“姓顧的呢?”
趙水月無辜地眨了眨眼,回憶半天才說:“尿遁了。”
“剛才不還在這坐著?”
趙水月嗤笑一聲,垂著頭,眼神迷離看過來,“可能是我太主動了?”
“你有病啊,靦腆羞澀小姑娘裝不來,寡言少語的清冷女霸總,總是你信手拈來的吧……你那麼主動乾嘛?你吃飽了撐得?”
趙水月慵懶地打了個嗬欠,低頭扣指甲,“他本來就夠寡言少語了,我再裝高冷霸總,我倆坐一起,大眼瞪小眼,熬鷹嗎?”
許星一頓。
趙水月語氣輕飄飄地,繼續道:“對天發誓,我連他小手都沒摸,也就活躍了一晚上氣氛……”
談及此,她委屈極了,開始細數顧雲漠的罪過:“他呢,絲毫不留顏麵,竟然提醒我彆忘了自己是正經人……你說說,他是不是來搞笑的?明明自己不解風情,還倒打一耙嘲諷我……”
天知地知,眾所周知。
請你過來,喝得就不是正經酒。
揣著明白裝糊塗,裝什麼裝啊……
對得起我這一張臉嗎?
*
許星雖然覺得惋惜,不過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出來開心嘛,何必較真兒。
看趙妖精這麼被人欺辱,心疼不已,非要帶她去舞池,蹦蹦迪,醒醒酒。
趙水月拗不過,就深一腳淺一腳跟去了。
舞池人滿為患,伴隨震耳欲聾的樂聲,人頭攢動。
許星把她往裡麵一推,“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跑了就跑了,咱們還及時止損。”
所謂人生得意須儘歡,得瑟一天是一天。
趙水月蹦了不到兩分鐘,果然就把顧雲漠這茬,忘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