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奪走視力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不是很清楚。城是術眼,也許一踏進城就中了術,也許是在城裡不小心觸發了術。”金元瑤把布給絕傲雪,她總覺得這布怪怪的,“我現在看不見,你告訴我,上麵有什麼?”
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四周全是布料窸窣摩擦聲。
金元瑤睫毛垂下,眸中有了疲憊。
短短數日,發生了好多事情。
“常見的布料,明暗線織成的花紋,很普通。”絕傲雪眼睛沒移開過金元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想了想,取下手,把腦袋輕輕按了上去,“反正你現在看不見,就休息一晚吧。”
清淡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可以聽見平穩、強勁的心跳。
很溫暖,很有安全感,靠上去,可以卸下疲憊、放任自己。
金元瑤瘋狂心動,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哪怕看不見,齊祖那足以戳死人的視線也很有存在感。
齊祖特彆想把兩個人分開。絕傲雪怎麼能這麼不知體統呢,明知道年紀不小了,還對大小姐拉拉扯扯。
碎碎念絕傲雪,全然忘了在碼頭時連金元瑤一起罵的時候。雙標得明明白白。
絕傲雪不理會齊祖,說,“難不成你更願意入鄉隨俗躺圖上,把布蓋到頭頂?”
這話讓你說的,怎麼覺得你在咒我去死。
“借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金元瑤撐不住了,睡了過去。
齊祖勉強閉上想要說三道四的嘴,抱劍起身。再待下去他也許會忍不住拿劍在絕傲雪身上戳幾個洞。
‘滿城走走,看能否尋到術法消息。’
即便在氣頭上,齊祖也不忘給絕傲雪留話。
回來拜雙親、去時留音信。他一直是模板宗門公子。
絕傲雪靠在長椅上傾斜著身子,讓金元瑤躺得更舒服些。
沒有燭火燈光的城,月亮和漫天繁星就格外明亮清晰。它們高懸著,銀色冷光灑在金元瑤半邊臉上,尚有幾分稚氣。
而陰影下的另外半張臉輪廓利落,唇線抿緊,是個心性堅定、能獨當一麵的一宗之主了。
可能是乏了、倦了,連繃緊都繃不起來,她睡得很放鬆。愛好追名逐利的絕傲雪有那麼一瞬間,享受著和她在一起的放鬆閒適。
環住金元瑤肩膀的手掌漸漸收攏,絕傲雪閉上眸子,放任自己沉浸在輕鬆閒適中。
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第二天一早。
天邊第一縷陽關照射進城裡,喚醒了披一層墨青色、身陷咒術的龐然大物。
金元瑤睜開眼。
大街上的居民哼哼唧唧翻滾了兩下,就掀開布坐起來。還未完全清醒,眼神帶著迷茫。伸個懶腰,抓抓脖子頭發。
熟練地開始抖布、折起,放進一旁的背包裡。
做完這事兒,人也清醒了。
去河邊,摸兩把皂角,沾著水清洗臉,最後掬一把清水灌進肚子。
該乾什麼乾什麼,新的一天開始了。
絕傲雪端了托盤過來,放著清水、細鹽、布巾,並幾塊糕點。無論在流金劍宗還是黑沼不度,她都少不了人伺候。
金元瑤洗乾淨臉,拿布巾擦臉時愣了一下,“這裡的人都這麼愛花麼,布上全印著花紋。”
等等,這花紋有點兒眼熟。
布巾上的花紋和昨天那小孩子給金元瑤的布上的花紋有點兒像。
不不,與其說像,不如說是,小布花紋是大布花紋的一部分。
莫非!
電光火石之間,金元瑤腦子裡有了一個想法。
她腳尖踩著靈氣,身形靈敏翻身而上躍至樓頂。
整個城在她的眼下無所遁形。
大部分人正在折布,所有布的花紋合起來,成了一個遍布全城的術法!
她接了布,中了術,成了個夜半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