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一個“身家過億”的男人居然會在保險箱中放這個。
勾起唇角,意圖朝自己開個玩笑以保持最基本的放鬆,攥住牛皮紙袋的一角,我意圖將那遝照片從保險箱內部拖出來。
我沒有注意到牛皮紙袋的另一頭並沒有封口。
於是“嘩啦啦”地,照片散落一地。
數目真是多,多到我一時半會兒撿不完。
呼吸變得很輕,手腳也開始麻木,視線定定地停留在地麵紛亂的畫麵中,我開始寧願自己沒有看見這些荒誕的、醜陋的、墮落的、沉淪的、自暴自棄的東西。
那是我。
大學時期的我。
私密的空間,曖昧的燈光,我看見自己正坐在酒店房間的床鋪上,眼前被蒙上了一層蕾絲麵罩,按照指示,我將自己擺弄成各種不堪入目的模樣。
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癱坐還是蹲坐了下去,麻木的思緒,我的手開始在那那些光滑的相片上胡亂摩挲,我意圖一張張地,將它們撿回到我手上。
不能,不能被彆人看見……不能被仇鬱清看見。
真是可笑,第一時間,我居然是這樣想。
手中的動作逐漸緩慢了下來,理智回籠的我這才開始自嘲。
那些曾經令我所生畏的照片,如今在仇鬱清的手上,不是彆人,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答案還不明顯嗎?
快門的哢嚓聲,在那一瞬間仿佛重新響在了我的耳側,伴隨著男人冰冷的命令,仿佛一把利刃,將時間的長河都生生斬斷了。
於是我又聽見Y的聲音。
這回他不再是一個模糊的人影,他的聲音宛若毒舌的蛇信一般,冷冷地扇打在我的耳廓上。
我看見仇鬱清那略顯憂鬱的麵龐,他用他的聲音比清晰地在我耳邊說:“自甘墮落的人,是你才對吧。”
的確啊,他得沒錯。
我曾憤怒於仇鬱清成為模特,在公眾麵前肆無忌憚地展露自己身體的情狀。
但我自己又是如何呢?
他是為了報複、為了建立自己的事業才做出了那樣的選擇;而我,我則僅僅隻是為了金錢便將便將身體展示給一個“陌生人”看了。
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我才是真正的自甘墮落,因為我明白,在那個時期無論是誰給我那筆錢要我去做什麼,我都是不會拒絕的。
更何況對此我僅僅隻是懊惱,但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該覺得自己幸運嗎?畢竟站在攝像頭另一側的人,不是彆人,而是我喜歡的仇鬱清。
有了這些照片,這件事情已經可以說是確信無疑了。
我聽見自己蒼涼地笑出聲來,或許是因為那柄久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這一刻無聲間消弭了,又或許僅僅隻是自嘲於自己注定被愚弄的命運罷了。
時間是對得上的,如果從我第一次跟他發私信的時他便籌劃著開始回國,那麼想辦法找到我,誘使我去接取這樣一個工作,按照時間順序,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真是好玩啊,十月三十日的時候,我還在私信裡跟他訴說了找到工作的“喜訊”呢。
就好像一條愚鈍的小魚咬了鉤,還跑到垂釣者的麵前耀武揚威似的。
或許在仇鬱清的眼裡,我就像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小醜。
仇鬱清說:“於我而言,那天意義重大,我也是因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