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2 / 2)

奸妃洗白指南(穿書) 鄒涅 11238 字 10個月前

她本能地想要拒絕,但仿佛是配合韋曦的話語,遠處很快傳來野狼的嚎叫聲。

袁蘿:……

看看四周,陪同的十幾個宮女和太監人人麵露懼色。這附近都是荒原,因為秋獵的緣故,山林內的動物躁動地厲害,極有可能竄到山路上襲擊人。

自己身為妃嬪,還有馬車坐,這些宮人隻能步行,連續徒步兩天兩夜,真的要累垮的。

袁蘿無奈,隻能應下。

韋曦親自帶著袁蘿去了後頭的營地。

袁蘿打量著四周,短短數日,一個簡單的營地已經立了起來。數以百計的牛皮帳篷像一朵朵大蘑菇,矗立在山道邊的平地上。

周圍影影綽綽,還有一些士兵在趁夜趕工。

袁蘿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問道:“你們這營地駐紮在山頭上,不怕將來被圍困嗎?”

緊急紮營也是一門學問,三國時候那位倒黴的馬謖,就是因為紮營位置不對,吃了敗仗,送了性命。

韋曦低笑了一聲:“娘娘少看那些話本子,這些天連降大雨,哪裡會缺水。再說,這裡是主營,真要被打到這邊。不如認輸算了。”

袁蘿無語,但還是感覺不對勁兒,又仔細看了看,按照營地的規模,這裡應該駐紮大量的兵馬才對,所見的士兵卻數目不符。

對這個問題,韋曦笑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娘娘所見,未必是真。”

袁蘿醒悟,這家夥多半是設了什麼局要對付天武衛吧,對這些軍事之事,她確實是門外漢。

兩人隨口說著閒話,他態度和睦而有禮,仿佛完全沒有記恨上次宮外的算計。是因為李婕妤是他的未婚妻嗎?對於這個幼年訂婚,也沒見過兩次的未婚妻,他真的有那麼深的感情嗎?

袁蘿前一陣子命錦麟司查探了細節。已經得知,當年傅窈被奶娘帶著離開宗人府的大牢之後,曾經托庇韋氏,在他們家的城外彆院裡住了幾年。但之後不知因為何故,又悄悄離開了,生活在市井之中。直到去年被東海王的幕僚發現,收入旗下。

按理說以韋曦的身份,就算有婚約,也不太可能迎娶落敗門第的傅窈。一個罪臣之女為正室夫人,是公然違逆朝廷。韋氏還要不要臉麵了,還怎麼出門交際來往?

就算顧忌世交的情麵,將遺孤撫養長大,多半也隻能隱藏身份,當個側室,就算仁至義儘了。

後來傅窈選擇入宮為妃,更是親手斬斷了這份婚約。

韋曦跟李婕妤並肩走著,兩人自動保持三步左右的距離,走了一段路,韋曦突然開了口:“當年是家中之人對不起。”

當年李婕妤的義母,確實是聽聞了韋家並不想踐行這段婚約,才憤而帶著幼年的她離開的。雖然門第落魄,那位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依然秉持著世家清貴的傲氣。寧願流落市井中,自己做針線養活小主人,也不願意接受嗟來之食。

對幼年的傅窈,韋曦還有印象,那時候他大概六七歲,被母親幾次帶著去彆院,看望這個據說會變成自己妻子的小豆丁。

傅窈在他們家的彆莊上一直長到三歲那年,印象中粉嘟嘟的極為可愛。卻突然有一天悄悄離開了。

之後他的母親查明原委,處置了幾個碎嘴的奴才,卻怎麼也找不到傅窈母女的下落了。因為這件事,母親一直自覺對不起故友,鬱鬱寡歡,數年之後因病去世,也是有此原因。臨終之前還曾經握著他的手,叮囑他將來一定要將人尋回來,好好對待。

要說對遙遠記憶中的那個粉團子有什麼男女之情是不可能的,但天生責任感讓韋曦始終將這件事放在心頭。

他入軍職之後,也曾派人尋找過,奈何時隔多年,完全無跡可尋了。

沒想到一轉眼再度相逢,竟然已經入宮為妃了。

造化之無常,讓人難以預料。

“已經過去的事情了。”袁蘿隻能尷尬地說著。幸好李婕妤這個身份馬上就放棄了。

“娘娘去祈天壇祈福要持續三日?”察覺她不想說這些,韋曦轉過話題。

袁蘿點點頭。

韋曦目光望向天上的孤月,溫聲道:“這樣也好,這些日子行宮裡頭事多,娘娘去天壇祈福,我也能放心。”

看到袁蘿轉頭望著他,目光晶亮。韋曦又笑了一聲,“那姓顧的小子也能放心了。”

“他的靈犀丹給了娘娘吧。”

袁蘿心頭一緊,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韋曦提起這件事,表情輕鬆淡然,唇角帶著笑意,但是她絕不認為這家夥心裡頭也是這般友善的心情。

先彆說三個人之間讓人糾結的關係,還有上一次綠竹樓上狠辣的羞辱。縱然看在故人的情麵上,他對李婕妤網開一麵,但對顧弈絕不會這麼輕輕放過。

“娘娘擔心我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嗎?”韋曦苦笑。

其實就算顧弈不將靈犀丹送給她,在知曉李婕妤真實身份之後,他也會設法幫助她恢複容貌的。

韋曦繼續笑道:“放心吧。我隻是好奇,不知顧弈是否跟娘娘提起過,這靈犀丹曾經是他向舍妹提親的聘禮。他之前費儘心思,才了結這段婚事。”

“這也是為了令妹好。”提起這件事,袁蘿就憤憤不平,明明你們也想退婚,如今卻把罪名推給顧弈,說的仿佛他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令妹心有所愛,難道你這個當哥哥都不知道?”

韋曦一怔,韋素素跟東海王的來往極為隱秘,他也是最近才知曉此事,李婕妤竟然知道了?是從顧弈那邊,還是東海王那邊得知的消息。

“也幸而這次退親成功。”袁蘿語重心長說著,“否則,以令妹這般作天作地的本事,隻怕下一次京城就不是多一段妖狐傳說這般簡單了,給她捅破天去都有可能。”

萬萬沒想到她會提起此事,韋曦臉上露出窘迫的神情:“你……”

袁蘿遙望著虛空夜色,幽幽道:“我以前曾聽人講,你養了一個兒子,不好好教導,是禍害自己全家,養了一個女兒,不好好教導,是禍害彆人全家。嗯,你要是有個仇人,隻要生個女兒,不好好教,將來再將她嫁給你仇人,你就大仇得報了。說起來,韋丞相跟顧將軍有仇嗎?”

韋曦:……好像確實有仇。等等,重點不是這個。“這種歪門邪道的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上輩子吧。”袁蘿聳聳肩。

韋曦無語,隻感覺臉疼,也許是夜晚的氣氛太祥和,也許因為幼年軟萌小團子的記憶太深刻,對這個女人,他態度難得柔軟,結果卻慘被打臉。

他是腦抽了!竟然將眼前女子當成了小白兔,幾次接觸,眼前這位可是隻實打實的小野貓。比起紫宸宮的那位都不遑多讓的。

市井裡長大的女孩都是這麼牙尖嘴利嗎?

話說出口很痛快,說完了袁蘿又有點兒後悔,荒山野嶺的,自己還是應該少得罪人,萬一這家夥惱羞成怒怎麼辦。

幸而兩人已經走到了寬大簇新的營帳邊上。

袁蘿停下腳步,低咳了一聲:“多謝將軍了,軍務繁忙,不敢耽擱時間。”

韋曦深深看了她一眼,告辭離開。

走到營地外的山坡上,韋曦停下腳步,轉頭望著李婕妤營帳中閃爍的燈光,突然長長歎了一口氣。

方才聽李婕妤如此諷刺韋素素,一開始羞惱占了上風,但如今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有些道理,自家妹妹確實該好好教導了。

隻是,把教不好的女兒嫁給仇人什麼的,父親這是要坑東海王啊……

他心情複雜地下了山坡,來到不遠處的另一個營帳裡。

營帳中,還亮著燈光。

聽到韋曦掀簾子進來,賬內的青年抬起頭,笑道:“將人安置妥當了?”頓了頓,又道,“看不出子箏你是這麼憐香惜玉的人。”子箏是韋曦的表字。兩人少年時就相識,如今又結為姻親,自然比往常親近些。

“故人之女,怎麼也要照料著。”韋曦笑道。

青年歎了口氣:“若是早知她與你有這般淵源,我也不會將人送進宮裡了。直接送去你府上。”

“因緣際會罷了,如今人能平安就好。”韋曦道。

“說的也是。等大事底定,我將她放出宮去,你可以將人接入府內。她容貌恢複,也是個上等的佳人,我見猶憐,到時候納為側室,也是一段佳話。”

我見猶憐……聽到這個形容詞,韋曦嘴角微抽,這家夥什麼眼神啊。還是回道:“故人所托,當做姬妾,豈不是侮辱。”

對方眨了眨眼睛,不當妾,難不成還想娶作正妻?

韋曦念舊又重情分,這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等將來自己登基稱帝,可以為信陽侯恢複爵位,倒也稱得上名門貴女。

燈光映照下,東海王司空彥微笑著。蒼白俊逸的臉孔泛著絲絲潮紅,昭示著大事臨近才會有的激動情緒。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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