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之鬥(1 / 2)

奸妃洗白指南(穿書) 鄒涅 15633 字 10個月前

一整夜的忙碌,天邊泛起白蒙蒙的亮光。比起正殿這邊徹夜不息的燈火,大多數妃嬪和宮人都舒舒服服安睡了一晚。

清晨,劉秀淳帶著小太監,跑遍了行宮各處宅院。

傳遞了一個讓眾妃嬪嫉妒,卻也習以為常的消息。

貴妃之前中毒病倒,經過這幾日的休養,已然痊愈。皇帝龍顏大悅,決定在臨江樓上舉行宴席,慶賀此事,傳令後宮所有妃嬪出席。

避暑行宮的日子,本就是無所事事的飲宴中度過。眾人毫無疑心,到了宴席的時辰,大多數妃嬪打扮地花枝招展,來到了臨江樓。

臨江樓建築在行宮東側的平波江中,四麵江水繚繞,隻有一麵通過木製浮橋,與岸邊相連。這個季節正是風景絕佳的時候,涼風習習,極為舒服,避暑行宮的這幾個月裡,妃嬪們多次在這裡歡笑飲宴。

此時寬敞的大殿中,諸多佳麗雲集,三五個湊在一堆說著閒話。

不外乎一些衣服首飾,消息靈通點兒的,悄悄地議論著貴妃和皇後這兩位貴人。

剛一入宮的時候,貴妃和皇後是互相看不順眼,針鋒相對的好幾次。但自從去年年底,貴妃突然態度放軟和了,不僅對待眾妃嬪都頗為和睦,對待皇後更加親熱。

但這份親密的關係隻持續了半年多,突然之間又恢複了之前針鋒相對的冰冷。

讓不少妃嬪暗地裡議論著。

“就是因為那一日宗廟之中,皇後娘娘伴駕,與皇上略親熱了些。貴妃就殺上門來,喊打喊殺。”杜昭儀低聲說著,“我聽宮中女官說,皇後娘娘頭臉都有淤青,夭壽啊,竟然真的動手了。”

丁貴嬪唬地麵如土色,用團扇掩著紅唇,“難怪這段時日皇後娘娘都不太見人,而且一聽人提起貴妃就要大動肝火。”

之前貴妃態度溫和了些,些小妃嬪就意動,想要邀寵。隻是礙於貴妃的威儀太重,而且連皇後都沒有動作,她們算那盤蔥,不好擅自下手。如今看來,幸好沒有自找死路。在貴妃的眼中,皇帝隻怕就是她一人的禁臠。

兩人正說著,殿內聲音漸漸消失。

抬頭望去,果然是貴妃和皇後到了。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的是,兩人竟然攜手而來,呃,準確地說,是貴妃拉著皇後的手親親熱熱過來了。

韋皇後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硬。

自從上次被狠揍了一頓之後,她就被軟禁在宮中,雖然衣食住行沒有任何虧待,但日日都被人盯著的滋味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快熬到頭了,這個女人竟然要作死地開什麼宴席。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了嗎?

袁蘿聽說了韋皇後拒絕出席宴席的消息,立刻親自去了一趟,強硬地邀請。

開玩笑,這一次她的主要目標可是就她。其他妃嬪中也有名門貴女出身,但加起來都不及韋皇後一個人重要。

“聽聞娘娘前些日子還在感慨,門庭冷落,枯坐深宮,度日如年呢。今日難得有了熱鬨,卻不願參與,是什麼原因?”

“若娘娘懶散,不願走動,不如將宴席的地點設在這裡好了。”袁蘿笑意盈盈,卻態度強硬。

韋皇後心裡頭恨得慌,想要稱病,又怕袁蘿將禦醫叫來。若再推辭,隻怕要被這女人看出破綻來,隻好咬牙答應了。

從韋皇後這態度,袁蘿萬分肯定,她一定是知道的,東海王要造反這件事。

不僅從這生硬的態度上,還有手下傳來的好感度提示上。

上次將人打了一頓,好感度重新跌回了負數。卻在幾個月的冷戰之後,變成了正數,還是32這個不錯的數值。是覺得她快要死了,所以不跟一個死人計較的大度嗎?

其實細節的提醒已經很多了,偏偏她仗著看過原書,忽略了這些。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挽回。

拉著韋皇後的手進入臨江樓,刹那間,仿佛踏進了自己的安全領域,袁蘿感到一種安心。

坐到了位置上,韋皇後揉了揉手腕。潔白的肌膚上一圈明晰的紅腫,回想剛才扣在自己手腕上鐵鉗子一般的力道。她暗暗大罵,這個野蠻的女人!

幸而她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等到朝廷翻個天去,韋氏掌權,東海王上位。嗬嗬,自己絕不會放過她的。

到時候不要讓這個女人死,才沒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呢。她要將她貶為奴婢,就在自己宮中當差。

讓她白天洗衣裳端茶倒水,晚上燒水爐鋪床疊被。

嗯,再有空閒讓她動筆寫話本子,之前幾個講得很好的話本子都沒有後續,一天寫不完一本就不準吃飯。

當然,首先得打一頓,不,打兩頓,就像上次她打自己一樣,絕對要把這個麵子撈回來。

……

韋皇後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一時間對袁蘿的怨憎之心竟然消減了不少。

之前父親提點得對,人要往前看,不可以計較一時的得失。

反正笑到最後的一定是自己。

大約是想象地太美好。韋皇後正歡脫著,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娘娘在想什麼?”

韋皇後嚇了一跳,轉頭看去,袁蘿笑容微妙,還帶著一絲陰險。

袁蘿確實心情很微妙。剛才被自己拉著過來,能聽見韋皇後身上時不時想起-2,-1之類的提示音,一路上足足跌了十幾點。

而就在剛才,她坐在那邊蠢愣著出神,好感值莫名其妙地開始往上升,+2,+3,竟然又升高了二十多點。

這死丫頭在想什麼蠢念頭?

美好的臆想被打斷,韋皇後不滿地瞪了袁蘿一眼,旋即發現態度不對,生怕被她看出端倪,又補了一個笑容。

袁蘿嘴角微抽。

這死丫頭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有多麼僵硬吧,明明是隻貓,還想要露出這種狐狸笑,看起來蠢斃了。

“娘娘剛才不會是想著該怎麼處置臣妾吧。”袁蘿端起茶盞,幽幽說著。

韋皇後嚇了一跳,挪開目光:“貴妃在說什麼,本宮聽不太懂。”

“哦,說起來,最近本宮好像聽見風聲,說什麼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遲早要讓本宮好看。”

這句話一說出,周圍瞬間寂靜下來。

韋皇後身邊一個侍立的女官抬起頭,看了一眼貴妃。

袁蘿察覺到了,隻當做不知,盯著韋皇後。

韋皇後心臟劇烈跳動起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貴妃說笑了,這宮中誰敢如此無禮。”

冷靜,這女人不可能有讀心術,肯定是之前自己在宮裡頭抱怨的話語被泄露出去了,那些見風使舵的狗奴才。

“沒有就好。”袁蘿微微一笑,燦若晨曦,“真要是有這種不識好歹的,本宮一定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韋皇後擱茶盞的手微微一顫,白瓷鎏銀紋的茶杯與桌麵發出一聲脆響。

她岔開話題:“本宮隻是詫異,酒宴要開始了,皇上怎麼還沒有過來呢。”

袁蘿笑了笑,順著她的話道:“娘娘真是關心皇上。”

韋皇後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不一會兒,劉秀淳匆匆入殿,衝著韋皇後和袁蘿躬身稟報道:“兩位娘娘,皇上困乏,說要先歇息一會兒。請諸位娘娘先開宴。”

司空霖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不著調,韋皇後也習慣了。上次開著宮宴,半道上看到蓮葉田田,甚是可愛,就命人準備遊船下去遊玩了,將滿殿人都扔在一邊。

袁蘿下令開宴,宮女魚貫而入,奉上各色美酒佳肴。殿中金絲絨地毯上,樂坊的歌舞姬翩然起舞。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和樂。

酒宴到了酣暢之時,袁蘿又下令賞賜酒品給殿內服侍的女官和太監管事。

“久日服侍,也是勞苦,今日本宮病愈,大喜的日子,便與眾人同樂。”袁蘿臉頰緋紅,帶著三分醉意。

什麼叫大喜的日子,這個沒文化的女人真是……韋皇後暗暗吐槽。

四喜和一眾宮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酒水奉出,挨個給諸位妃嬪身後服侍的宮女太監們。貴妃有賞,自然人人捧場。

到了韋皇後身邊,那個容色普通木訥的女官略一猶豫,看到殿內眾女官都領了酒,她也隻好隨大流。

一時間滿殿的宮人都舉高了酒盞,恭祝貴妃身體康健。

喝到完了酒水,宴席的氣氛更加熱烈,很多妃嬪聲音放大了起來,韋皇後看得蹙眉,作為教養良好的世家貴女,怎麼會如此失態。轉頭看旁邊貴妃也是臉頰泛紅,雙眼放亮,她直覺地感到不對勁兒。

袁蘿似乎是醉得深了,她將手中的酒杯一扔,突然又伸手拉住了韋皇後的手腕。

韋皇後被她拉得一個趔趄,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你要乾什麼?”她羞惱地低喝道。

“今晚月色正好,不如娘娘陪著本宮,來欣賞一下月宮美景。”

袁蘿酒氣熏人,一邊說著,拉著韋皇後繞過大殿後麵寬大的屏風,到了後麵的扶欄處。

十二扇山水風景雕花屏風隔斷了宴席上的喧鬨,兩人並肩站在高高的涼台上,清爽的風帶著湖水的涼意吹拂而過,酒醉帶來的暈眩不翼而飛。

站在五層的高樓之上,居高臨下幾乎可以俯瞰整個行宮。

延綿不絕的樓台宮室大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了。卻隻有遙遠的東北角上,綻放著異樣的亮光。

在這個黑暗的夜晚,分外明晰。

韋皇後心裡咯噔一下子,是東海王和哥哥動手了!

她忍不住心虛地看了一眼袁蘿,自己得趕緊離開,不能繼續跟這個女人待在一起。

還真美啊!仿佛天上一輪明月隕落,地上業火紅蓮綻放,袁蘿隨意地笑著。盯著那點璀璨的火光,以詭異的速度不斷擴大。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宮室開始點亮燈光,眾多人影從靜謐的房內奔出,四散奔逃,很多衣冠不整,驚聲尖叫著。隔著遙遠的距離,聽不見那些喧囂和騷亂,但也能想象,是怎麼樣的混亂風景。

韋皇後後退兩步,卻突然手腕一緊,是被袁蘿一把抓住。

凝望韋皇後,袁蘿目光冷戾逼人。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分毫醉意。

韋皇後被她看得驟然清醒,這個女人是假裝的,她幾乎第一時間確定了這件事情。

她拚命掙紮起來,一邊驚叫:“放手!”

出乎預料之外,袁蘿很簡單地放了開。

韋皇後轉身跑回了殿內,剛看清楚殿內的情形,腳步一頓,險些摔倒。

自己身邊幾個得用的女官,都是家族安排過來的頂尖兒高手,此時卻一個個歪在地上。不僅幾個女官,實際上,滿殿的人,無論妃嬪還是宮女,大多都已經東倒西歪了。

而站著的那些,韋皇後能認出,都是原本就在這座酒樓中服侍的宮人。正向著貴妃躬身行禮,等候下一步吩咐。

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從屏風後徐徐繞出的袁蘿。

“早就聽聞娘娘身邊這幾個都是高手,隻好使出點兒手段來了。”袁蘿走上前,淡然開口。

自從上一次祈天壇情藥之事後,她軟禁了韋皇後,韋氏明麵上並未抗議,卻安排了好幾個武功高明的女侍衛到韋皇後身邊。

害得她隻好用開宴這種曲折迂回的手段,才能順利挾持到人質。

剛才酒水中下了錦麟司秘製的軟筋散,普通人喝到嘴裡隻是烈酒,而對會武功的人卻是烈性的迷藥,足以深度昏迷,醒來也無法動用武功。武功越高,效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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