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場輿論風波的主角之一, 林尋的生活照舊。
而另一個主角,國師蘇秦, 至今未有任何表態。
就在林尋以為這件事情便會劃上終點, 蘇秦竟然主動來找他,開門的一瞬,林尋還真是有些驚訝。
此前蘇秦並未正眼看過他, 現在主動上門,怕是沒有好事。
看著還未睡醒衣衫淩亂的林尋,蘇秦淡淡道:“你憊怠了。”
林尋頭上還有幾撮呆毛翹起, 狀似無奈道:“原先那些書被禁讀後, 唯有靠沉睡麻醉自己。”
沒理會他的‘義正言辭’,蘇秦道:“皇上命我教導你,諸如禮樂,佛學, 你可以選擇有興趣的學習。”
林尋, “包括天文地理?”
蘇秦點頭。
林尋, “我聽聞欽天監早年出過一奇人, 能借助星圖, 配以易算,斷凶吉, 無一不準,若是我對星象感興趣,你也肯教?”
蘇秦:“學無大小。”
原本要他知難而退,對方卻答應的很乾脆, 話已出口,林尋也不好反悔。
……
夜風徐徐,今夜月亮幾乎看不見,適合好眠。
幾十層的高樓上,林尋睡眼惺忪,硬撐著沒有閉眼,末了,他有些支撐不住,“我覺得禮樂就很好。”
蘇秦淡淡道:“做人貴在持之以恒。”
過了醜時,林尋做了個深呼吸,“你是在報複對麼?”
蘇秦:“二皇子言重了。”
“隻是言重,而非言過其實?”
蘇秦未答,繼續介紹:“貪狼,紫薇、北鬥這三星要尤其注意,貪狼移位,意味主星……”
林尋揉了揉太陽穴,“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蘇秦:“學星象,自然是等看不到星星的時候。”
林尋:……
一夜未眠。
在觀星台吹了一夜冷風,他頭有些昏沉,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外麵走動一會兒,試圖緩解站了一夜而僵硬的四肢。
冤家路窄,約莫就是指林尋和太子的這次不期而遇。
“二弟起得可真早。”
林尋強打精神:“昨夜隨國師學習,方才才結束。”
太子臉色一變,“他親自教你?”
林尋點頭。
太子:“不知二弟都學了些什麼,見你氣色似乎不是很好。”
林尋:“也就是每天晚上他帶我去數數星星。”
他受了冷風,有些發熱,臉頰漸漸變紅,後背不斷冒汗。
但從太子的角度,隻看見他滿臉羞澀,夾雜著隱藏的小害羞。
“數星星?”
林尋:“還有聽他講那些星星背後的故事。”
太子:“就你們兩人?”
林尋:“他遣散了值崗的人。”
太子:……
林尋:“若是沒有其他事,便先告辭了。”
太子看著他的背影,走路姿勢有些奇怪,步伐虛浮,後背的衣服還有一片是泛濕的,心頭一顫,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天大的隱秘。
“母後在哪裡?”
“稟太子,皇後娘娘一早去向太後請安,現在應該在回去的路上。”
太子聞言,沒有絲毫遲疑,步履匆匆換了方向走去。
……
“你說什麼?”
太子重新回想了下方才看到的情景,“孩兒保證,沒有半句虛言,二弟說國師親自帶他去數星星,還給他講什麼背後的故事,而且,孩兒看他說話的語氣,還有走路……走路的姿勢都很不自然。”
坐上女子的手精心染過的蔻丹甲,此時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桌上敲擊,垂眸沉思。
“母後,現在二皇子和國師一處,蓮妃處死,他沒有依靠,狗急跳牆,指不定就用了些下作的法子。”
“不到萬不得已,蘇秦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但……”
“隻是讓你不要得罪,並非什麼也不做。”皇後瞥了他一眼,“急什麼急,你是堂堂正正的東宮太子,他不過是個連姓氏都被剝奪的廢皇子,你怕什麼?””
太子:“蘇秦的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真想要幫二弟,難保不會對我的地位產生威脅。”
皇後沉思半晌後道:“你先找人將消息放出去,就算他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人言可畏,蘇秦也不敢明目張膽做什麼,最重要的是,辰安晏的名聲也會敗儘。”
太子反應了一下,眼前一亮,連連拍手,“妙!實在是妙!有了這樣的風言風語,就算他還有不安分的想法,以後也沒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他起身拜彆皇後,“孩兒這就去找人把消息散播出去。”
“注意度,”皇後提醒:“事情鬨太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孩兒省得。”
林尋病了,在吹了一夜夜風後,他有些懷念在修真界,彼時有劍氣護體,莫說冷風,就是天下至毒都奈何不了他。
不知是不是病中錯覺,他覺得來給他診治的太醫看他的目光很怪,還旁敲側擊地問他需不需要一些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