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白崇文轉了好幾圈,終於在書房找到父親,語氣興奮道:“以前卻是錯怪朱相公了,他不但育秧育得好,管理稻田也是個中好手。俺今天親自聽了一番,學到恁多東西,都是能用得上的。明年俺家的水田,全用他的法子,定然能夠大豐收!”
老白員外幽幽說道:“菩薩太大,俺這裡廟太小,不曉得如何供奉了。”
白崇文聽出弦外之音:“父親,出了何事?”
老白員外敲敲桌案:“你二弟讓人送來的信,自己看吧。”
書信內容,主要講述這半個月,在縣城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同時,還有許多白二郎的猜測,比如朱銘投靠了向知縣……
白崇文沒看出哪裡不對,疑惑道:“朱大郎練兵練得好啊,他去大鬨縣衙,也是為了給祖母報仇。二弟也真是的,連屬下都管不住,竟然克扣弓手的口糧。他投靠向知縣,也對俺家沒壞處,反正弓手是要解散的。”
“糊塗!”
老白員外喝罵一聲,對長子的智商徹底不抱希望,歎息道:“唉,你去打理產業吧,彆摻和進這事。”
白崇文撓撓頭,稀裡糊塗離開。
老白員外想不明白,這朱大郎究竟想乾啥?投靠那個糊塗知縣,對朱大郎又有什麼好處?
看不懂,真看不懂。
隻有一點,老白員外看懂了:朱大郎是一條蛟龍,龍困淺灘,啥都不乾不成。一旦遇到風雨,那就要騰空而起。
為何這樣說?
因為弓手太普通了,是個人都能去應聘,再折騰也就一個勒索百姓的惡霸。而他朱大郎呢?這才半個月時間,就搞出那麼多事情,而且把三百多弓手弄得服服帖帖。
真遇到什麼事情,即便弓手解散了,朱大郎振臂一呼,恐怕也能糾集幾十個。
幾十個青壯,要是豁出去,足夠縱橫四裡八鄉了。
這樣的人物,留在自己村裡,始終是個定時炸彈。更何況,還有一位朱相公,僅憑種地便能讓村民服氣。
老白員外還不知道,朱銘已經決定吃下黑風寨,父子倆遲早是要搬家的。
“來人!”
一聲招呼,家仆跑進來。
老白員外說:“給朱相公送幾團好茶,感謝他今日傳授耕種妙法。”
家仆帶著茶葉,飛快跑到沈有容家。
沈有容正在織絹,自家繅的生絲,這兩天就要織完了。
老白員外承諾,今年她家不用交夏糧,這些絹布都可以拿去賣。
朱國祥還在編寫教材,村學定於下個月初一開課。
“朱相公,這是老爺送的茶葉,多謝相公教授耕種。”家仆恭恭敬敬遞上。
朱國祥還在寫毛筆字,點頭道:“放下便是。”
家仆躬身後退。
沈有容喜滋滋過來,把幾團茶葉收好。朱國祥越受人尊敬,她心裡就越是歡喜。
時間一點點過去,嚴大婆割草回來,到廚房煮飯去了。
及至傍晚,一個村民飛奔而來,拍打著院門說:“朱相公,朱相公,出大事了!”
朱國祥快步走出去,忙問道:“什麼大事?可是剿賊不利?”
那村民說:“小朱秀才做了弓手頭領,帶人殺了小白員外。下白村有人逃到白市頭,後來白市頭也來了弓手,把小白員外家的店鋪全部查封。俺……俺也是剛聽說的,便過來給朱相公報信。”
沈有容聽得愣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嚴大婆也從廚房衝出來,確認道:“大郎殺了小白員外?”
那村民點頭道:“聽說是小白員外勾結山賊,上次村裡的山賊,就是小白員外引來的。大夥都說,朱秀才殺得好,為咱上白村報了大仇!”
“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大郎莫遇危險。”嚴大婆合十祈禱,也不知在求阿彌陀佛,還是在求玉皇大帝。
這兔崽子,一時半會兒沒看住,果然要搞出些事情來。
朱國祥問:“弓手還在下白村?”
那村民說:“多半還在。”
朱國祥對婆媳倆說:“你們先吃飯,我去找老白員外借船,到下白村看看什麼情況。”
3月10號中午12點準時上架,不要在淩晨等待。